她连忙叮嘱道:“你再让人去交代枫影,现在不可撤回来,一定要在那里守着,千万千万!”
“好!”惠雪立马去办。
惠雨道:“主子,现在可以放心了,您睡会吧,要是有病人来,我喊您就是了。”
这半宿殚精竭虑,此刻放下心来,穗穗感觉身体确实有些虚脱,便合着衣服,依言睡下。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直到傍晚,药堂里的病人都走了,也不见郑欣月那厮上门,穗穗把头伏在案上,想了许久,因此都不知道有人进了药堂。
她以为自己一个人在药堂里,自言自语的闷声道:“难道真是我做错了吗?要是不给解药,她肯定还会盯上其他无辜的人!”
“啊!真是可气!”她郁闷的抬起头来,却看到酆凌霄正站在她对面。
“啊!”穗穗惊吓的叫了声。
酆凌霄抬手解释道:“我刚想说话的。”
穗穗瞪了他一眼,一边扶着心口,一边问道:“你不是回京都了吗,怎么又来了?”
酆凌霄在她案前的看诊凳上坐下,道:“听说你昨晚又做了噩梦,还派走了枫影,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穗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并不相信的道:“从京都到这里,少说也要三四天的路程,你怎么可能一天不到就来的!”
酆凌霄把出城手令拿给她看,道:“你看是不是昨晚走的。”
穗穗接过来一看,上面的时间是今早的,但名字却不是他。
酆凌霄知她会问,在旁解释道:“我不便出城,坐张家马车出来的,没人知道。”
穗穗听他来此好似颇费周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略略低头。
酆凌霄接着说道:“方才你伏在案上思量什么。”
他虽是问话,但说的确实肯定句,说明他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穗穗沉了口气,道:“郑欣月来找过我两次了,昨晚,我梦到巧妹出事,我想,八成和她有关,拿不到解药,就想伤害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
酆凌霄闻言,神色间有些许讶异。
穗穗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因为一个梦,就大惊小怪,连忙解释道:“我,我之前就做过好几次有预兆性的梦,现实发生的事,和梦里一模一样,不信你问我爹娘。”
酆凌霄看着她的眼睛,真挚道:“我信你!”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穗穗心头一杵,记得第一次和爹娘说起做梦的事,他们尚且将信将疑,没想到他倒一下就信了。
“谢谢!”穗穗低头道:“也谢谢你把枫影他们安排在这里,我不至于孤掌难鸣。”
酆凌霄明白她这两声“谢谢”的不同含义,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道:“听惠雨说,你半宿没睡,又忙碌了一天,现在也没病人上门而来,去歇会吧,阿精也是颇通医术的,有他在这里看着,不会出乱子。”
穗穗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一天没解决,我始终放心不下。”
酆凌霄道:“我来时,去过一趟晏家了,枫影他们十分戒备,这一点大可放心。”
穗穗没想到他还去了晏家,心中一暖,真是不知说什么好,想了老半天,才支吾道:“那我……先替巧妹,谢谢你了。”
酆凌霄看了她一眼,接着道:“郑家那妇人不足为虑,你就当和她玩一场,不想玩了就告诉我,随时可以终止的。”
穗穗闻言,内疚道:“我就是担心她对其他人下手,或许……我不该存有私心,早给她解药打发走就好了。”
酆凌霄道:“这种人只会变本加厉,你给了她解药,才是输掉的第一步。”
说罢,他肯定的道:“我会再多派些人严密盯着她的,她不会再有作孽的机会。”
穗穗的神情稍微有些不自在,原来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掌控住郑欣月,可昨晚那个梦提醒了她,还是把这件事想得简单了。
实际上,郑欣月要是知道,她正被酆家一支神秘且训练有训的暗卫盯上,连她一天进食、如厕几次的时间、姿势,都一清二楚,怕是真的会说“谢谢”吧……
郑欣月自被枫影的人拦下,怒气冲冲的回来后,在何芸淑的鼓动下,最终还是给赵平去了信。
她的信,确实送到了赵平手里,但她不知道的是,另一封“复刻”的信,在一天后,也送到了郑老侯爷的手里!
他反而比赵平要先知道这件事。
因此,等待郑欣月的,是比赵平先来的消息,她被郑家宗祠“除名”了!
原来郑老侯爷在看完她写给赵平的信后,气得差点昏过去,这信要是放出去,那可不光是丢脸的事。
郑欣月勾连朝臣谋害酆家子嗣,虽说酆凌霄罢了官,但他父亲还是正品侯爷,除此之外,谁又不知酆凌霄手段,那就是连皇上也忌惮的存在!
老侯爷赶紧勒令郑欣月父母,让他们必须断亲。
郑欣月母亲死活不干,又哭又闹。
谁知,这次却只换来老侯爷冷冰冰的警告,“知道这封信为何会送到我手里吗?是酆凌霄派人送来的!”
“郑欣月竟敢联合赵平,去杀他三个孩子,凌霄没有即刻杀了那妇人,已是给足了我面子,这还不算,万一有文臣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说我郑家与赵平私交,那可是祸及全族的大罪!”
说罢,他重重的拍桌道:“你要是不干,那就只能让照儿把你休了,欣月被你养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开口闭口就是杀人,你也难辞其咎!”
郑欣月母亲立马被震住,知道公公这次是真下了狠心,收了哭声,不敢再纠缠。
郑欣月的父亲自然也不敢多语,定下这件事后,就去喊来了族中长老,将郑欣月正式除名,并昭告天下……
两天后,郑欣月得知消息,彻底发狂了,她现在,不仅被酆凌霄休了,还成了没有宗族,没有姓氏的无名之人!
她抓着何芸淑大喊:“那封信为什么会送到爷爷手里,你到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何芸淑浑身发颤道:“夫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信明明是给赵将军送去的,全程都是我亲自去做的,不应该出差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