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渔和鲍莉姐妹静静的倾听着宋团练的讲诉。
才知道宋团练竟然是个失忆者,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世来历。
无意中被杨老爷子救下后,也无处可去,就留在了杨家村。
由于其身手高强,又得老爷子传授狩猎技巧,很快就在杨家村站稳了脚跟,还当上了保卫团的团练。
对于杨家村,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次被少武司看中,他内心其实极为矛盾,很不舍得离开生活十余年之久的村子。
可他内心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还有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
所以,他选择了去少武司任职,就是想要利用少武司的情报网,来找回自己的身世,弄清楚自己没完成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宋叔,相信你去了少武司,一定会得偿所愿,查清楚自己的身份的。」
江观渔很想问他是不是跟逍遥宗有什么关系,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宋团练从未在人前施展过踏天九步,他不好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门身法的。
更何况,他都失忆这么多年了,即便问了,他也未必能够想起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但愿吧。」
宋团练吐出一口青烟,苦笑着说道。
看来,这个所谓的重要使命,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江观渔犹豫了一下后,建议道:「宋叔,你没让我三爷爷给你看过吗?」
「看过了,维道叔说我曾经伤到了脑部,是永久性的记忆缺失,对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宋团练把烟头掐灭,苦恼的道。
江观渔默然无语。
连三爷爷都束手无策,看来他是很难再恢复记忆了。
「好了,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宋团练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极为豁达的说道。
「嗯,只要去努力了,即便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也不会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江观渔展颜一笑道。
鲍莉闻言却浑身一颤,低垂螓首,陷入了思索当中。
在感情上,自己似乎一直都不够勇敢。
遇到难题,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争取。
这让她之前很坚定的内心,发生了些许动摇。
扪心自问,她真的能忘掉小鱼哥哥,放弃自己的爱情吗?
她不知道,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这一刻的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
嘎吱!
屋外传来轻微的门响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三爷爷应该忙完了。」
江观渔深呼一口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宋团练和鲍莉姐妹,也连忙跟了出去。
「回来了?」
江维道面色略带疲惫的从东屋中走了出来,看到江观渔后极为平静的问道。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平安采药归来似的。
江观渔格外恭敬的道:「嗯,我回来了,月华草也带回来了。」
眸中却闪过一抹浓浓的复杂之色。
在他心里,一直以为江维道是他的血脉亲人,是他的亲三爷爷。
可从白狼王的口中,他却知道并不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尤其是在得知江北冥为了保护姜家唯一的血脉,亲手溺死了刚出生的二儿子后,他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大爷爷和三爷爷很有可能是知道爷爷的真实身份的。
他们会不会恨爷爷,害的他们失去了一个亲兄弟?
这让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了。
「那就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江维道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满脸欣慰的说道。
「三爷爷,你刚给人治过病,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再说吧。」
江观渔见他满脸疲惫,有些心疼的道。
三爷爷虽然不是他的亲爷爷,但这些年对他们一家的好,他却是看在眼里的。
可以说,这些年若不是有三爷爷的照拂,光是医疗费,就是他们家无法承担的一笔天文数字。
江维道露出慈祥的笑容,虽然深感欣慰,但还是摇头道:「心脉之伤非同小可,虽然我用金针渡穴之法暂时封闭了小井的心脉,但非正常的生命形态,多多少少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危害,所以,七天只是最后的期限而已,伤势当然是越早治愈越好。」
江观渔大惊,连忙问道:「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沫沫闻言也是花容失色,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暗怪自己太过于自私,为了贪恋和情郎的独处时光而耽误时间。
至于鲍莉,在江维道出现的那一刻,就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幼时留下的心理阴影,让她对江维道是发自内心的感到畏惧。
「不好说,这都是因人而异的,或许会造成气血衰败,或许会令伤者内脏衰竭,或许什么事儿都没有。」
江维道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道。
江观渔一听,反而放下了心。
这不就跟前世一些药物标注的副作用差不多吗?
或许会有很严重的副作用,或许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他相信以小井的身体素质,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可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不敢有任何大意,也顾不得再心疼三爷爷了,连忙催促道:「那麻烦三爷爷赶紧给小井治疗吧。」
「月华草呢?」
江维道却手一伸,没好气的道:「他现在全靠着汤药来维持生命所需,根本无法自己咀嚼,必须要把月华草处理成汤汁才能喂服。」
「呃!」
江观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玉盒递给他。
江维道接过玉盒打开,见里面竟然有三株月华草,不由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拿着玉盒,转身就进了最东头的一间房屋。
江观渔知道那是三爷爷的配药房,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也就没有跟进去,老实的在院子里等着。
月华草的处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江维道在里面待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在众人的望眼欲穿中,拿着一瓶散发着淡淡微光的绿色汁液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