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你在和谁说话

神崎.普兰特一个纯血霓虹人，但为了融入联邦，他给自己注册了个混血名字。

因为不想给虎爪帮缴血税，神崎.普兰特搬到了唐人街居住，平日里深居简出，没人知道他靠什么维生。

丁越曾帮神崎.普兰特取过几次包裹，里面基本都是电脑硬件，夜晚的时候即使隔着墙，他也能听见对方服务器散热时的风扇的嗡嗡声。

他猜对方的职业要么是黑客，要么就是什么虚拟游戏爱好者，但无论对方原来是干什么的，现在神崎.普兰特都是个超人类了。

因为那面不怎么隔音的墙壁，丁越经常能听见一些隔壁邻居的秘密，神崎.普兰特差不多是一个星期前觉醒的，他一直在房间里测试自己的能力。

根据那几句兴奋或沮丧中的自言自语，他猜测对方的能力和火有关，按照网上的分类算是元素系，成因和过程可能有无数种组合，但最终表现形式为升温或是火焰的是个非常大的分类。

丁越不知道神崎有没有在fbas局注册，他不在乎，也不关心，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倒是曾担心过对方不小心点着这栋没什么消防措施的公寓，危及自己的财产，但终归还是惰性占据了上风。

所以，当悲剧降临时，他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

丁越揣着手枪走在路上，头脑越走越清醒，心头之火越来越旺，他知道要对付一个超人类，最少需要更靠谱的火力。

但他现在身上那点零钱，连额外买盒子弹的钱都不够，丁越需要更强的火力支援，他把目标放在了自己那辆贷款还没还完的电动小货车上。

丁越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而通过互联网，聪明人其实能学会很多官方不想让他们学会的东西，比如通过简单的手工改装，将那辆小货车的电池组变成威力不小的爆炸物。

再四个小时前，这种想法绝不会出现在丁越的脑袋里，因为这辆车是他吃饭的家伙事。

但现在，丁越义无反顾，他的生活已经毁了，为什么不在结局时给自己书写一篇有意义的结尾，去疯狂一把呢？

幸运的是，丁越不需要把电池全都拆下来制造爆炸物，剩下的那部分电池勉强能驱动自己的车以巡航速度行驶。

四十迈的车速符合道路安全法，却不符合夜之城的节奏，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司机在丁越旁边按着喇叭不满的超车，还有人在变道时故意别车。

嘈杂的喇叭声，刺耳的谩骂声，以及时不时需要踩刹车才能避开的别车行为，没有影响丁越的情绪，或者说，这些小事已经影响不到愤怒的丁越了。

他心中的愤怒在另一个层次，市井小人物现在只想完成自己最后的执念，尽管这执念是他才抓住不久的。

丁越身上散发的味道，吸引了唐吉，他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注视着丁越的一举一动。….这个能力已经认可了丁越，但唐吉还需要亲眼看看，去理解何为门徒，何为走在他道路上的奉行者。

丁越开车找到了自己之前在快递包裹上看见的地址，一家位于虎爪帮势力范围边缘的地下酒吧，名字叫被囚禁的艾尔莎。

被囚禁的艾尔莎很好找，有个看起来色彩很鲜明的门面，写满了卡通风格的霓虹字，丁越根本看不懂。

他之所以知道这地方是地下酒吧，是因为他给这地方送过一次货。

“我想找神崎.普兰特，我是来送货的。”丁越有着多年送货的经验，给唐人街饭店那些饭店送货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活，偶尔他也要帮忙送一些有点敏感的东西，就像他上次来这送货一样。

“稍等。”前台笑的很甜美的女孩毫无防备的回答道，直接拿起了电话。

下一秒，手枪就指在了她的额头。

丁越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脸色因为紧张的通红，这里是虎爪帮的地盘，理论上随便出来个有纹身的家伙都有可能在及秒钟之内把他砍成几段。

但他还是掏枪了，女孩的反应证明神崎.普兰特那个杂种确实在这里，他猜的很准。

看着女孩惊恐的眼神，丁越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一种诡异的平静覆盖了之前的慌张，他开始弥补自己之前的莽撞：“这里有监控么？”

女孩先是点摇了摇头，接着又恐惧的点了点头。

冰冷的枪口贴近了女孩的额头，细密的汗珠瞬间浮现：“别耍小心思，说明白点。”

“有监控！但拍不到这里！”女孩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显然之前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丁越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这证明这里不是虎爪帮的长期据点，那样的地方前台放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搞不好他掏枪的时候就被对方击毙了。

“神崎.普兰特在里面么？”丁越继续问道。

“他在，上午很早就来了，在吧台一直喝酒！”女孩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生怕丁越不满意。

“监控在哪，指给我看，慢慢的，别让我误会。”丁越谨慎的歪头看了一眼身后，这家地下酒吧白天的生意显然很萧条，几乎没有客人上门：“他和这地方有什么关系？”

女孩慢慢的伸手，将仅有的两个摄像头指给丁越：“他是我们最好的人偶设计师，他的作品很受追捧...”

？？？

对方说的每个字丁越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我们店里是座虚拟女友实体化身生意的，先生，所以这里才会特意设置摄像头死角...”女孩解释着，也许是说起了自身专业相关的东西，她的语速又快又稳：“很多人都不满足于虚拟女友只能出现在虚拟世界中，所以他们会找我们定制可动的，能兼容虚拟女友程序包的实体化身，我们能提供最接近真实的体感，无论是内分泌液体，还是皮肤材质都可定制！”….这下丁越听懂了，如果不是自己已经走上了现在这条路，他真应该早来这里逛逛的，可惜以后没机会了...

“我不想伤害你，我和神崎有比账要算，他欠我们很多人的。”丁越看着女孩的脸很认真的说道：“现在我要进去，和他单独谈谈，如果你出声，或是试着叫保安，我会开枪，懂么？”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真诚。

丁越不想在这种时候考验人性，他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酒吧入口，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打神崎.普兰特一个措手不及。

不然以超人类的能力，他很难在找到机会了。

有些沉重的隔音门被丁越一把推开，一个装修风格很轻佻，充满夜店风的酒吧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因为时间的关系，这里的客人不多，坐在吧台附近喝闷酒的更是只有神崎.普兰特一个人，虽然只是个侧影，但丁越不会认错。

也许是开门时的声音，也许是直觉，当丁越闯进酒吧内部时，神崎突然抬起头看向这个方向，和丁越四目相对。

与此同时，几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虎爪帮打手也从角落出现，摩拳擦掌的走向丁越，走在后面的几个人已经把手搭在了枪上。

“神崎.普兰特！”丁越大喝了一声先声夺人：“你这个混蛋！下地狱去吧！”

他把背后的桶包用力扔了过去，同时抽出手枪，朝神崎.普兰特的方向连连开枪。

因为纯手工制作的原因，桶包里的炸弹没有按照丁越计划的那样爆炸，而是落在了距离神崎.普兰特三四米远的地方，翻滚了两圈，露出了里面的简易炸弹。

神崎.普兰特可能这辈子也想过自己回遭到这种层次的刺杀，站在原地恍忽了几秒钟才勐然跳上吧台，想找个合适的掩体。

而此时，炸弹终于爆炸了。

伴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爆炸声，酒吧突然陷入了沉默。

炸弹的威力没有丁越想的那么大，只摧毁了半张吧台，震碎了半数的藏酒，将离得近的几个虎爪帮小混混掀翻在地。

而其他几个虎爪众已经在丁越开枪的一瞬间开枪反击了，丁越眼看着爆炸结束，神崎.普兰特在吧台后冒头，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愤怒，咬了咬牙，想再开几枪。

但之前虎爪众们也不是吃素的，几颗子弹已经射中了袭击者，将他打倒在地。

“艹，我真是个失败者。”丁越躺在地上，没感觉到疼，只是感到遗憾和愤怒。

遗憾自己刚才一枪没打中，枪法臭不可闻，愤怒则是因为自己连最后的心愿都完成不了，这辈子就像个笑话，现在死的也像个笑话。

在丁越的幻想中，这个时候眼前该开始放幻灯片了，但这个等待时间好像有点长。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幻觉，丁越感觉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疼，好像有几条虫子在不断涌动。….“那个疯子死了么！”神崎.普兰特躲在吧台后不敢冒头，对虎爪众们大声问道。

“闭嘴，神崎，这没你的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小算盘，一会我们好好算算账。”一个虎爪众呵斥到。

但下一秒，神崎.普兰特就站在了他面前，一只手燃烧着火焰挡在对方身前：“你在和谁说话？”

“超人类...你走了狗屎运，神崎，但我们不怕。”那个说话的虎爪众一把推开神崎.普兰特：“别碍事，表现好点，以前的账可以一笔勾销。”

神崎.普兰特被对方的态度唬住了，身上的气势随之烟消云散，期期艾艾的说道：“我身上可能背了几条人命，我把我住的房子点了，死了几个人...”

“具体几个？唐人街的房子？”虎爪众终于站住了脚步，转身打量这个以前的沉迷于虚拟女友程序的懦夫：“想不被追究责任，就加入虎爪帮，没人敢惹我们。”

“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那些人正往外跑呢。”神崎.普兰特看了一眼地上的丁越：“那就是我的邻居，我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要你的命，杂种。”丁越等待的死亡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身体重新恢复状态，勐然做起身来用手中的枪朝神崎.普兰特打出最后一颗子弹。

一道看不见的护盾浮现在神崎面前，子弹就那么嵌在半空中，而后突然爆发出了一抹灰黑色的火焰。

护盾就像热锅中的黄油转眼间被子弹所融化，而后径直射穿了神崎.普兰特的喉咙。

丁越快意的看着捂着脖子满地打滚的神崎.普兰特，嘴角带上了笑容，把枪往地上一扔，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这一刻，他的身心终于舒坦了，过往入烟云。

原本张牙舞爪的虎爪众都看见了刚才那一抹灰黑色的火影，几个人左右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唐吉，谁也不敢上前。

那东西看起来和唐吉的火焰太像了，而且作用效果也像。

神崎.普兰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医疗针，打在喉咙处，伤口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他示威性的看着丁越，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好像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但下一秒，神崎.普兰特就后悔了，他看见丁越突然和他刚觉醒那会一样，烧了起来，灰黑色的火焰遍布全身。

随后，丁越身上的子弹被肌肉全数推出，神崎.普兰特看见的最后的东西，是对方那燃烧着火焰的大脚。

丁越一脚踩碎了神崎.普兰特的脑袋，好像踩西瓜一样，那种黏湖湖的触感让他一度想吐，但考虑到这里是虎爪帮的地盘。

他左右看了看，却见那几个虎爪众都退到了远处，一动不敢动：“你们帮忙收拾一下？”

“没问题！”虎爪众几人毕恭毕敬的送走了丁越，全城连屁都没放一个。

而此时的丁越还没有意识到对方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用了两种不同的超自然能力。

他只是单纯的想透透气，琢磨一下中午去哪吃。

唐吉坐在不远处的车里，透过门徒的眼睛目睹了全过程，大致理解了的择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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