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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着名的巴黎圣米歇尔广场做区分,这里改成了米歇尔广场,我也搞不清楚这个广场前面是不是要加圣,有的加有的不加......】
米歇尔广场就位于霍夫堡皇宫的不远处,边上就是圣斯蒂芬大教堂,由一条主干道和一条商业街交叉后扩展而成的着名商业区。比起格拉本大街那种众商云集的大杂烩,这儿卖的主要还是艺术品和古董,商铺规模不大,看上去也要清澹许多。
不过现在随着人流涌向广场中心,商铺不是被临时改成小食摊,就是已经处于半关闭的状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临时场地前方的手术台上。
为了这场预热了许久的盛会,很多人一早就涌向了街头。
因为很无法入场,他们也不奢望看清手术的全过程,能感受气氛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些花了重金进入内场的观众们,虽然大多数都坐在一个极其偏远的位置,但场地座位斜向上的布局帮他们规避掉了视野遮挡,只要借助望远镜就能看清台上的动作。
单是这一道门槛就已经将维也纳民众划分出了等级,然而真正身居上流的人物是不屑于坐在后排观看的。
就在那些后排观众享受着场外人羡慕目光的时候,他们同时也在遭受着这群人的鄙夷,甚至是更冷漠的无视。
有钱人的观台区又被他们切条切块,对他们而言,五排之后的人和场外那些贫民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前五排才算得上高档次。只有进了前五排才算真的入门,同时也意味着毫厘之间无止尽的竞争。
手术广场被设计成了大小半圆相结合的结构。
观众在手术台南方的大半圆依次落座,国王弗朗茨、首相理查德、外交大臣卡尔、法国大使爱德华以及他们亲属的位子则在手术台北边的小半圆里,也是本场手术的权力中心。
就和剧场vip包厢不为看剧服务一样,手术剧场的座位也不是拿来看手术的,而是为了尽量靠近权力中心。
所以第一排位子的卖价要贵得多,而整排中央那1/3的区域更是真正意义上的黄金地段。
如果说,买下一张门票算得上富贵的话,那进入前五排就得是维也纳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能在第一排包下整段黄金地段的,都必然是权、钱的集大成者,缺一不可。
拉斯洛就是这么一位狠人,他的到来也势必会引起一阵化学反应。
“拉斯洛先生。”贝格特的父亲克里希就坐在他身边,见人来了,连忙起身带着埃伦娜迎了上去,“这临时的手术广场可真够气派的,我看一点都不比城堡剧院差。”
“时间太紧了,选址也有点随意......”拉斯洛笑着转过身,向台上的弗朗茨脱帽致意,然后解释道,“其实以我的想法,死刑犯就不该放在霍夫堡宫前处决,不太吉利。”
“可能是某个癖好古怪的法国人的想法吧。”
克里希贵为上议院议员,向来看不起商人。
可比起上一次纳雅舞会上匆匆应付对方时的冷澹,现在却要热情许多:“今天机会难得,拉斯洛先生,我想问问我们一起合办的那家钢铁厂什么时候能......”
还没等他说完,拉斯洛就从身后来了一位年轻人,让他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介绍道:“这是我儿子,上星期刚从纽约回来。”
“子爵先生,叫我菲利克斯或者卡尔都可以。”年轻人穿着整洁的正装,一脸朝气,说话时的态度也比他的父亲要谦恭许多,“算了,还是叫我菲利克斯吧。”
克里希一愣,只能收了要说的话题,笑着点头握手。
但被动不是他的风格,很快就和另一边的纳雅寒暄起来:“纳雅还是那么漂亮,贝格特在台上见到一定会高兴坏的。”
纳雅脸上笑着,心里直打鼓,碍于父亲的压力只能敷衍两句才退到了母亲身边坐下。
拉斯洛知道克里希打得什么算盘,可现在远未到给纳雅找丈夫的时候,所以根本没有要谈钢铁厂的意思。这让克里希心里捏了一把汗,因为没有拉斯洛的投资是不可能办厂的。
“克里希先生。”年轻的菲利克斯忽然开了口,“当初您提议的钢铁厂项目我都听父亲说了,里面还有些细节需要和您再讨论讨论。”
克里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无措:“怎么是你来谈?”
这时拉斯洛才开口解释道:“子爵先生别紧张,菲利克斯很聪明,虽然才19岁但他已经能做生意了。我会慢慢把接下去的钢铁产业交给他去打理,让他为我分担压力。”
“可是......”
“你也知道现在钢铁冶炼技术日新月异,法国人、英国人、德国人都在发展。我也老了,在钢铁方面的业务有点跟不上时代变化。”拉斯洛根本没想听他的话,“我还得腾手搞我的房地产。”
左手儿子谈建厂,右手就用女儿来牵制拉扯自己,克里希想到一直迷着纳雅的贝格特,只能对这位企业家服软。
什么英法德,什么冶炼法创新,全是托辞,谁不知道德国好几家钢铁厂里就有他的投资。说白了,不管欧洲谁打谁,他只要保护好家族的生命安全就永远不会亏。
在拉斯洛面前,克里希的份量根本不够看,不论是钱还是权,都是完败。
他觉得很憋屈,堂堂子爵竟然要对这种人卑躬屈膝,但普奥之间的战争迫在眉睫。虽说奥地利赢面很大,可万一维也纳出了什么问题,拼的就是财力,自己承袭的爵位就是个p。
到那个时候,自己持有的维也纳地契就是废纸,只有靠谱的实体产业才能维持全家人的生计。
离战争最多还有两个月,只有拉斯洛才能在这么的短的时间里建成钢铁厂。为了将生意顺利做下去,克里希甚至都不敢把失望表现在脸上,只能澹澹地说道:“看来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和菲利克斯先生共事了。”
“放心吧子爵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在这座临时搭建的手术广场中,像克里希和拉斯洛之间的对话随处可见。上层聚会总是伴随着炫耀和生意,也时刻伴随着政商之间的利益变现与交换。
这种利益包括了权,钱,或者是别的什么抓不着摸不到的东西。
在另一角,政商之间的联系已经超出了基本金钱的范畴,同样是在介绍人,却达到了克里希永远无法触摸到的高度。
正在开口说话的是之前在圣玛丽医院推销电疗的珍妮,身边是另一位姑娘,而面前则是她们需要攻略的对象,法国大使爱德华。
姑娘想要在维也纳生存下去并不容易,走的还是上流名人圈,她们急需一位靠山来扶持自己站稳脚跟。像艾德尼尔森那种只配坐在第七排的内科医生,既没钱也没权,绝不是好选择。
爱德华就不同了,即使是国王也得给他面子,从这场手术就可见一斑。
“爱德华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塞西莉亚。”两位女士靠着姿色成功把爱德华哄骗到一旁,“她一直久仰您的大名,可从来都没机会见一见。”
“大使先生......”
塞西莉亚要比珍妮羞怯许多,但还是愿意让他亲吻手背。
其实离开那间地下室后爱德华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找来的女人似乎都难以让他起反应。他也看过一次医生,医生也没办法下定论,只是开了点内服的草药就把他打发走了。
草药已经服了两天,他现在太需要和姑娘们进行一场深入的交流了。
可会场里的人越来越多,演讲主持迫在眉睫,爱德华不敢掉链子:“现在我还需要为接下去的主持工作做准备,等手术结束后,我请你们吃饭。”
“我不花您太多的时间。”
珍妮是这方面的老手,一看对方就是性情中人,不可能对她们没兴趣,索性把话讲开。既然现在鱼儿上了钩完全可以多提一些疑问,甚至还能试试提出些建议:“听说您最近一直在找医生看病?”
“是啊,怎么了?”
珍妮笑着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那家疗养院的vip会员卡,递了过去:“如果大使先生有需要的话,完全可以来咱们这儿休息休息。我们有全维也纳最好的水疗设备、电疗设备、疗养套餐和一望无际的美丽风景。”
“对,风景很不错,不去实在可惜了。”塞西莉亚附和道。
“尤其是最近刚引进的电疗设备,能够快速去除身体的疲劳和疼痛,对胃肠道、肾脏、肝脏、心、肺都有一定的保健作用。”比起在圣玛丽医院,珍妮的推销越发纯熟,“首次接受电疗的病人还能得到一根特制的男士电腰带......”
说罢,她便从小包里翻出了一张能让男性重振雄风的海报,顿时把爱德华套了进去。
“看上去好厉害啊。”
“这都是经过成百上千位使用者口述留下的真实体验。”
“不错不错,等我有空了会去拜访的。”疗养并不适合爱德华的消费模式,他答应这件事更多还是为了那根腰带,以及面前的两位美女,“姑娘们也是来看手术的么?”
“这手术门票太贵了......”塞西莉亚尴尬地摇摇头。
爱德华本想让她们两人和自己坐在一起,也能在手术展示中做个伴。但回身看了看眼前的架势和权势带来的巨大压力,他还是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等手术结束后,我带你们去吃真正的法国菜,怎么样?”
“好的好的。”
两人根本没想到爱德华会如此好色,只是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十几句对话就将攻略的完成度提升过半。接下去就是美色与金钱和权力之间兑换的老套路,对她们俩来说没什么难度。
笑着告别了爱德华,两人开始将矛头转向会场内的有钱人。
电疗确实是一种极其受欢迎的治疗方法,是对前沿科技的一种应用与实践。很多人会因为好奇去尝试,一旦尝试就会落入她们预先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觉得电疗本身是有效的。
传单和介绍的办法有些老土,但却是她们传播自身价值和能力的好办法,在场内绕个两圈能找到不少受众。
实在是19世纪医学方面的治疗水平太差了,各种慢性中毒、感染屡见不鲜,自然会对电疗这种新兴科技感兴趣。
珍妮和塞西莉亚看准的就是这一点。
这片临时搭起的手术广场为她们提供了大量潜在客户,贵族、贵族夫人、企业家、企业家夫人,还有数不胜数的后代,只要能拉拢一人就能给她们提升相当多的收入。
她们就和其他售卖零食小吃的摊贩一样,不断来回于会场之间,直到爱德华拿起了扩音器。
“咳咳咳,喂,诸位,诸位请安静,请听我说。”
待声音传出去些,爱德华又喝了口水,开始加大了音量:“我是驻维也纳的法国大使,爱德华,可能已经有不少人在报纸上见过我了。”
他再次放下扩音器,完整扫了一遍会场,仿佛是要把所有人的长相都记在心里似的。
而这一举动很好地让会场内外渐渐安静了下来:“如果除去我的工作,其实我就是一位普通的法国人,一位热爱奥地利、热爱音乐、热爱葡萄酒、热爱这座城市的普通法国人。因为工作让我得以长期居住在美丽的多瑙河畔,对我而言,维也纳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两句话赢来了不少掌声,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可惜的是,最近这座城市出现了一个败类,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恶魔!他杀人、分尸、甚至还吃他们的肉、嚼他们的骨头......”
说到激动处,爱德华忍不住停顿了会儿,给自己一些缓冲的时间:“哦,我勇敢的书记官......要不是为了救我,要不是为了能让我逃出去,你根本不会死在那个歹人的手里!”
他适时地抹去了眼角的泪花:“不过好在勇敢的维也纳警方抓到了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我本该亲自吊死他,可仁慈的上帝并没有允许我这么做。考虑到他已病入膏肓,我们选择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审判他!
现在我宣布,审判手术现在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