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攥了他手腕。
萧锦云眸光射来,她用平生从未对他有过的软言温语:「前几日说的事,我考虑好了。」
「哦?」
萧锦云坐正身,欲听她如何说。
她冲他展开一丝笑意:「我决定答应你。」
她不知这样说引不引起他相信,但她的双眸尽可能显得令人信服:「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锦云:「说说看。」
「我不想再住这个笼子了,你给我换个好点的房间,就像你那间一样,到处都能晒到阳光,还要能听见鸟叫。」
「小鱼,不如你搬来与我住?」
萧锦云这个提议惹她拒绝,她表现的很惊恐:「不,我怕到晚上萧绽再出来,不好。」
「你知道的,像上次那样再伤到我,我会吓生病的。」
她担忧地说。
萧锦云眸光晦暗,似在打量她。南渔继续冲他笑,莞尔:「你不是怕我受伤吗?」
萧锦云答:「好。」
「那我还有一个要求,」她眉眼轻蹙,好好同他讲话的时候眼睫一颤一颤,萧锦云不由看地更喜欢了,宠着她:「还有什么?」
「我之前找的那些个戏班子你继续让他们来,你不在时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格外无聊,有他们陪着还能心情舒畅一些。」
「萧锦云,这次我不会找那些小生近身,你找些女戏来就行。」
她这两个请求也合情合理,男子一听她说女戏,眼中控制欲少了些。
他面带笑容而走,当真去办事了。
南渔凝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由手指绞着衣裙,心思极重。
又过几日,豫州那边再次有了新消息传来。萧锦云从不背着她,大方让侍从将豫州的消息说出。
「回公子,北凉靖王这几日都在寻医者给太子殿下看病,听说已将皇榜张贴出去,已有不少江湖医者去试了。」
「谢君赫还没死?」
「是的,听说是三殿下发现了苏姑娘的端倪,及时换了药。」
萧锦云眸光不由看南渔。
南渔靠在软榻上,没有刻意听,但这些话全都落入她耳中,她见萧锦云瞪她,不由也回瞪去:
「你不用看我,我没那么神通广大,你走的每一步我都知道!」
「小鱼,就算是你也不要紧。」
他转了身,挥手让侍从下去。随即来到她身边低声问:「我带你出去晒太阳?」
「嗯。」
两人一出房间,外面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声音便传来。
她顿时不走了,找了个地方坐下,将身往后一靠,手心不由护住肚子。
也不知怎么,她怀的这胎与暄儿相比那是安静极了,除了一开始会恶心难受外,自从来到这个小城几乎没让她受什么罪。
她眸中温情满满,并未发现萧锦云一直在看她,南渔每次出来晒太阳都要与肚子对话
「小鱼,娘又出来了。」
萧锦云忽然占有欲满满,冷笑道:「萧弈权这个爹当的真是没负担,除了睡你,贡献了种.子,他便没做什么!」
她抬眸瞪他。
萧锦云抬步往她身前一站,本冷清的白衣被风吹了褶皱,男子蹲在她面前,当她面手掌也抚上她肚子。
她本能想躲避。
可见他一副若是她敢动必然让她知道手段的模样,她便放下抵触。
这种感觉很奇妙。
虽然她肚子还没圆滚起来,但当他手掌贴靠时,南渔还是能感受一股属于他专有的气息慢慢倾入身
体。
平时看他病态的脸,此刻竟然有种看顺眼的感觉。
「我却是一直盼望能与你有个孩子。」
萧锦云道,「等这个孽种再大一些,我还能与它说话。」
「小鱼,只要你乖。」
他的声音舒缓,带着窒息的控制,无法脱身。
她没答话。
反而就这样任他摸着肚子。
两人在这小城的日常大多数都是这样,而他身体里的萧绽自从那晚出现过,也真的像他说的,再也没有出现。
日子过的很慢。
她这次离开的时间太久,比上次被谢君宥携去还久,她每日都会记着日子,想着豫州的一切。
也不知萧弈权如何了,还有她的暄儿允儿,那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几日不见都会另变个模样,现在,两人应该是长高不少。
萧锦云比之前的任何人都难对付,她本是想通过戏班子传递些消息出去,谁想在他们进入皇子府的第一天起,萧锦云就将他们的所有家人都关了起来。
这样情况下,绝不会有人愿意被她收买,做铤而走险的事。
她又将主意打在那些丫头身上,一段时间后,她也放弃。
后来,她索性想着自己出府,只要能上街,还愁找不到机会?
她兴致勃勃去,败兴而归。
当她出了皇子府,才知道对这个小城来说萧锦云是个什么存在。他身份尊贵,几乎无人敢直视,而萧锦云早就将她的画像贴在城中大街小巷,直言她是皇子妃,往后只要见了她,谁要是敢与之说话,当场斩绝!
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行!
所以当她自己都要放弃了,日渐看着肚子大起来后,她的愁思越来越多。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过下去——
这日,已是盛暑。
南渔穿着单薄衣裙,在皇子府里逛,忽然见从远处行来一位婢子,瞧着模样挺清秀。
那婢子冲她一福「禀皇子妃,奴婢是新入府的慕有,往后便由奴婢贴身伺候您了。」
她嗯了声。
悻悻地没精打彩。
然而,她刚反应了几秒,倏然想到什么,再抬眸,冲那婢子又问了一句:
「你说,你叫什么?」
「奴婢慕有。爱慕的慕。」
她听她说话,面色没有半分不同,但此刻她心里早乐开了花。
慕有,木又,合在一起,不正是一个权字?
他,终于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