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这是什么字?」
她慢慢念出,抬眼看萧弈权。他认真细看,回答:「矿燃山。」
「嗯?」这是什么意思?
她与他同时思考,可那老国公却畅然一笑,面对这幅图,有了头绪。
「原来这是一幅采矿图。小渔你看,这上面注释的皆是各种矿物的含占与其具体在什么地方。」
「祖父曾去过恣余山?」南渔问,信阳公一缕胡须,「去过吧,曾陪太上皇上去过一次,我听说这次大都天灾就是此山引起的,难怪当年太上皇曾说过此山是北凉龙脉所在。」
「祖父!我能问你个事吗?便是此山盛产一种矿石,遇火便着,可制成军药器械,伤力极大!」
她想到萧锦云手握其掌控权,便想弄懂这其中到底为什么,而今夜也是误打误撞,让他们将话题引到此处。
信阳公想了片刻:「哦,我记得当时太上皇曾给我看过,这不,正是这样啊!」
信阳公一指刚才南渔手指的地方,在图纸上圈了圈:「这里,就是这个矿。」.
南渔垂下眼,瞧了半刻忽然神色激动地与萧弈权说:「我想到一种办法!可以对付萧锦云了!」
萧弈权看她。
她迈着关子,笑意绽开,眸光却落在这些散落的图纸上,「或许,咱们的这位开国皇帝才是全局的操控者。」
这晚收获颇丰。
若不是认识信阳公,还不能从他这里看到那些图纸,便不能想通很多事。
如今萧锦云已将大渊各个军营都换上极好的军械,那就算大渊此时不宜出战,也比北凉能打。
北凉国力还是差一大截,而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是渊国随时反扑,北凉急需待建。
她与萧弈权说好了,她来研究这些图纸与那些书籍,而他需趁着这几日派人回一趟大都。
信阳公所拿到仅仅是寥寥,那不如直接去大都那个地下国宝库。
那里应该会有更多。
她与他一起回了寝房,奶娘将小鹤鱼抱来,南渔与他分坐摇床两边,逗着鹤鱼。
小团子今晚格外开心,见萧弈权就不停的笑,他一伸手,小团子便用小手握住。
好似认得了他,男人眉眼细润,快要溢出的父爱包裹住鹤鱼。
她见慕有在寝房内忙碌,便让小婢子回去歇息,剩下的事她来做。
她来到床榻前,把被子拉开,侧眸问他:「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萧弈权唇角一弯,想也不想便点头。
「那夜里等到小鱼闹,就是你这个阿爹的事。」她笑意起,与他开玩笑。萧弈权没被吓到,只略微叹了叹,「之前是本王考虑不周,总是认为只要生下孩子就能拴住娘娘。」
「拴?」她被逗笑了,往床边一坐问:「你竟然有过这种想法?萧弈权,我当你之前一直都是和我玩玩呢。」
她开始数落:「像之前,我与你自荐枕席的时候,那时候你分明说,让我好好伺候,等什么时候你厌烦了我,便会放了我……」
「还有…你以前还在床.上说过什么?说我是那吸骨敲髓的妖精,花样层多……」
「咳。」
某个被说心虚的男人开始挽尊,低声打断,他垂下脸:「本王…有说过这些话吗?」
「不承认了?」
她偏头问。
萧弈权一整腿上袍角,「臣只记得说过,对娘娘的心,日月可鉴。」
「你就糊弄吧。」
她与他讲这些没有要埋怨意思,而是独属于两人的情思处理方式。她将所有娇嗔旖旎都给了他,正如他初心
不改。
侧过身,她摆弄床上的软枕。
萧弈权别开小鹤鱼向她走来,男人弯身俯看,手掌覆上她脸颊:「比起这个,娘娘还在白日与那些舞姬说过我是什么?马奴?不如,今晚臣好好与你玩一玩这马奴与夫人的戏码?」
「……」
他这张嘴啊。
要她说什么好?方才还正经的不行,怎么下一刻就让面色潮润?
红潮来了。
她瞥了眼摇床,笑:「现在这情况分明是…马奴、夫人与小姐……萧弈权,你想让你那个孕梦实现吗?」
「等鹤鱼大了,给你一巴掌嗯?」
刚一说完,什么暧昧心思都没了。他回头瞧了眼摇床里某个小团子,此刻正透过格栅睁着黑圆的大眼向他这边看。
嘴里的笑意不停。
他敛下心思,蓦地想起之前曾听过的一句话——
「孩子是夫妻性。福的最大阻碍。」
罢了。
乖乖睡觉吧。
这夜,又是无法好好休息的一夜。南渔半夜起了三次,都是去看鹤鱼。
萧弈权睡在外,她每次醒都能吵到他,他见她披衣下床,关切地摁住她手腕,让她坐着。
他亲自下去将鹤鱼抱起。
小团子往他怀中一靠,就不知高兴什么。萧弈权将鹤鱼递给她,默默在旁看她解开衣襟。
烛光葳蕤。
女子娇柔温婉的样子宛如一幅画。臻首娥眉,轻哄孩子,她没有避开他,而是靠着萧弈权刚才为她拿的长枕。
看到她腰线弯的弧度,他问:「舒服吗?」
「嗯。」
她与他没说很多话,屋内都是静谧。小鹤鱼满足的鼓着腮帮,将香甜的乃水喝进肚中。
不知怎么,萧弈权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令他感慨。
他从不是会感动的人,可此刻他爱的女人却为了他,做着这样事情。
鹤鱼是个开端。
而鹤鱼也是个结束。
他的脑海想到很多,想到他缺失的那些年里,她一个人在深宫里,那时的她还那样小,却在独自养育暄儿。
已经给他养育过一个孩儿了啊。
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因为自己一己私欲而要求她再养育一个呢?
萧弈权一直等在她身边,等她喂好,等她将鹤鱼放在枕边。
他道:「剩下的事我来吧,你快睡。」
「嗯。」南渔用布子擦着,将衣扣扣上。她还未躺下,却被男人抱了身。
他深深地埋在她颈间,长叹一声。
「渔儿……」
他唤她闺名,手覆在她细腰之间,「往后,不会让你受罪了……」
「什么意思?」她没懂,僵直了身。
萧弈权道:「就是,爱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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