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手脚麻利的上了干净的碗筷,还多切了好几盘的肉,就放到他跟前。
老爷子起初还端着,只是当吃进去第一口肉后,就完全芳放飞自我。
一顿风卷残云,刚上来的几盘肉瞬间光盘,看得沈宇寰他们是目瞪口呆。
“发什么呆?肉没了。”
沈倾权拍了拍这傻小子的脑袋,他这才回过神,也迅速加入到扫荡大军中。
饭后。
章显捧着大肚子,很没形象的摊在椅子上。
沈倾权沏了壶茶,给他消食。
不知不觉,帐内只剩下两人。
沈倾权不疾不徐抿了口,袅袅白烟模糊了她面庞。
章显倒意外,这丫头倒沉得住气。
还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在用膳时,就会提起正题。没想到从头到尾,她却只是专注在吃上。
章显最讨厌的,就是用膳时有人跟他说这说那,惹恼他,甚至直接掀桌子走人。
这小丫头不错,挺合他胃口。
不骄不躁,话也不多。
“行了,有事找我吧。”
直接撂下这句,他三晃两荡,满足地离开了。
话不多,可却已表明态度。
沈倾权勾唇,总算这几日的辛苦和火锅没白费。
……
夜晚。
沈倾权正要休息,霸星扯着她往外走。
“怎么了?”
还以为它是又想夜猎了,跟阿娘说了声,带着它悄无声息出了驻地。
没想到,是闵青。
“见过沈姑娘。”
“你回来了?”沈倾权惊讶,闵青简单说了经过,随即指着身后一个个箱子。
“是。东西如约送到,闵青完成任务,特向姑娘请辞。”
那些箱子里装的,正是铁矿。
沈倾权没问他是怎么运过来的,只道,“多谢。但为何这么着急?你们……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问出口后,就后悔了。
这话总有探听人隐私的嫌疑,虽然她并非此意。
“公子一切安好,只是家中有事,所以才走的匆忙。”闵青回道。
其实沈倾权也知道,这是他在顾念她的面子。
那晚她跟白弈的争吵,并未避着人。
她沉默了下,道,“稍等。”
没有解释,转身离去。
很快,她就回来,递给他一个大大的黑色包裹。
那包裹,几乎有半人多高!
“这是约定好的东西,劳烦交给你们公子。”
“是,沈姑娘可有什么话要我带?”
沈倾权顿了下,摇头。
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此一别,恐怕再无想见之机。
更何况,她和他,也不是能带话的关系。
“那位章大师……等日后安稳了,他若不愿,我会放他离去。”
“公子说,一切由姑娘做主。”
哪怕那个男人不在这,也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两人没有多说其他,闵青办完事,拱手告辞。
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沈倾权目送他离去,想到跟那个男人相识不过个月,却仿佛过了许久。
他们是不会交汇的平行线,最终会去到不同的地方。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很快。
毕竟现在,她没有时间悲春悯秋。
探查周围一圈,确定没有人在,她直接将几十个大箱子全收入仓库,随即带着霸星返回驻地。
……
静水温泉。
广陵别苑。
此地距离幽州八百里,位于兖州境内的一处温泉山庄。
“主子,飞鸽传书,闵青已在归来的路上。”
精美华丽的内殿,高山流水,假山石壁,意境斐然。
只是却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
极致的泾渭分明,却又融合的完美无缺。
卷帘后,白雾袅袅。
铺满壁玉的池水中,影影绰绰倒映出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形。
哗啦,伴随着水声,他从水池中走出。
闵风恭敬立在屏风后,随着一阵脚步声,男子从屏风后走出。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容?
五官深邃,剑眉飞鬓,俊美而妖冶。周身只是随意披着一件外衣,却自有一股清凛尊贵。
其面如玉,其姿如华。如画如描,难以尽述。
他只是站在那,举手投足却充斥着一股孤傲却孑然傲视天地间的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闵风下意识垂眸。
多久了?没有看到主子的真容?
此人,正是白弈。
“药。”
淡淡一个字,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和深沉。
犹如古老诱人的美酒。
闵风将药递去,白弈仰头喝下。
须臾,声音再次恢复清冷,少了几分深沉和沙哑。
“主子,这伪装的药水喝多了伤嗓子。”
白弈在桌前坐下,闵风倒了盏热茶,他接过润了润口。
“人呢?”
闵风忙正色道,“在院中。”
“去看看。”
男人起身朝外面走去,闵风忙跟上。
偌大的碧水庭院,柔和的月光洒落,如梦似幻。
只是在水湖中央,一座铁刺囚笼吊在半空。一浑身是血的人被悬吊在空中,身上伤痕累累,不断有血顺着他身子滴落,在下方的湖面溅起一圈圈血红妖异的颜色。
不可思议的是,水面上是一排排‘刀枪剑林’,一旦掉下来,那就是体无完肤。身子瞬间会被戳成筛子。
上面的人为了不掉下来,只能用力扒着绳索。可他被吊在这已经一天一夜,手臂早已麻痹使不出力气,身子一点点下滑,他的脚下已被刺的血肉模糊。
这种想死,却不能死的心情,如同附骨之蚁啃噬着他,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听到声音,他艰难抬起眼皮,当看到那个如阎罗般的男人时,止不住一颤。
“……我能说的都说了!是青海王派我来刺杀你的……”
他口齿不清,说话漏风,仔细看才知,他所有牙齿竟都被拔光!
这是防止他自尽。
闵风听后,将旁边绳子一松!
下一秒那人直直掉落!扑哧,一声凄厉惨嚎,刀刃直接贯穿他脚掌!
“青海王的人早被我们甩了,你再蒙一个试试?”闵风不屑。
白弈挥袍,坐在太师椅上,身姿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