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召沈家嫡女沈倾权入帝都觐见,钦此!”
尖利的嗓音在院中回荡,宦官收起诏书,“沈家女,接旨吧!”
沈倾权接旨,那宦官道,“时间不等人,即刻出发!”
宁氏一听,顿时有些急了,“现在就走?是不是太急了?”
“陛下口御,命沈家女即刻出发!不得有误!昨个已耽误了一日,今日出发已经算晚了!”宦官扫了眼这边,“若非沈姑娘昨日避之不见,怎会耽误时机?若是贻误了觐见时间,把你们脑袋全砍了都赔不起!”
他翘起兰花指指着这边嚣张斥责,宁氏吓了一跳。
沈隽程下意识挡在她面前,脸色沉沉。
“我母亲身怀有孕,奉劝传令官大人,说话最好小心点。”沈倾权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什么?!”宦官呆了一瞬,似乎也没想到竟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反了!反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一群反贼,敢跟咱家这么说话……啊!”
不等她说完,手指就被旁边的燕尧咔嚓一声掰断!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们主公这么说话?”
他痛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那些京侍刚将刀拔出来,忽见院外瞬间涌进来无数黑甲兵,眨眼就将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身穿战甲,神色肃穆,周身透着冷冽煞气!
长枪直直指向他们,一派肃杀。
真正上过战场,经历过血的厮杀的战士才会有这种煞气,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京卫可以比的。
他们紧张得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动。
“你们,你们……”那宦官脸色顿时变了,神色惶惶,声音颤抖。
“传令官想来在帝都待久了,习惯被人捧着,但在我这可不会惯着你。”沈倾权皮笑肉不笑。
“沈倾权!咱家好歹是陛下身边的人,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日后到了帝都,陛下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回去。”沈倾权冷冷一笑,明晃晃的威胁。
宦官对上女子冰凉的目光,不由一激灵。
这女子眼神怎的如此可怕?!
“你……”他吓得后退一步。
沈倾权收敛气势,脸上重新挂回笑容,“我本意也不想惹麻烦,此去帝都,山高水远,希望能与诸位和平相处。只是……”
她话锋一转,“我这人脾气不好,又不喜闹腾,所以这一路,诸位最好别来烦我。否则,就不是断手这么简单了。”沈倾权眼神一眯,无形的压迫袭来。
宦官干瞪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今日之事,咱家记住了!等回到帝都,咱家定会在圣上面前告你们一状!”他色厉内荏,心知若在此刻发生冲突肯定是他们吃亏。
最终一挥手,“走!”
很快,宦官等人就撤出了院子!
沈隽程见人都离开,松了口气。有些担忧上前,“这么做会不会太过?此人是御前侍奉的,我担心他们会在陛
这些宫里的人,特别是御前近臣,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的好。
“就算他不嚼舌根,夏帝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好上多少。”
沈隽程听后不由叹息。
“父亲别担心,今日也算给他们一个震慑,省的路上他们找麻烦。”
她半路不在,若这些人总找事太容易暴露,她要事先给他们个威慑,这一路才能安生。
“倾儿,你定要小心,知道吗?”
宁氏和祖母不放心握住她的手,依依不舍。M..
“阿娘,祖母,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也是。特别是阿娘……”她目光下移,落在阿娘的肚子上,“等我回来。”
“好,阿娘定会等你平安归来。”
……
午后,前往帝都的队伍出发。
沈倾权坐在宽大的马车中,玲珑就在她身旁。
马车四周,八百黑甲卫整齐而立,还有不少婢女和嬷嬷。
燕尧此次,也随她一同去帝都。
沈倾权平日里出行,大多低调的很,今日难得弄这么大排场。
宦官见此,甩袖哼了声,随即上了马车。
“大人,这沈家也太胆大包天,奉诏觐见竟敢带这么多私兵?大人不管管?”有下属不满道。
“哼,让他们且得意几天,等回了京城,咱家定会在圣上面前好好参他们一本!现在,随他们折腾!折腾的越欢,咱家捏住的把柄越多!到时候,圣上震怒,看他们还如何得意!”
“大人英明!”
宦官眼底闪过精光,手上的疼痛提醒着他之前的耻辱!
这事没完!等回了帝都,就是他的地盘!他定要那贱人付出代价!
这时,斜处驶来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队伍后。
那马车很朴素,车辕上只坐着一名青衣书童,马车去了沈家队伍,官宦拧眉,“怎么回事?”
京侍首领很快道,“据悉是沈家小姐的友人,此次跟着队伍一同入京。”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跟?”
“大人,是否要拦着?”
宦官眼神闪了闪,随即笑的奸诈,“拦着作甚?随他们折腾!”
“是。”
青书将马驶入队伍末尾,发现那些京侍只是扫了这边几眼,连过来询问都没,一脸奇特,“还真被公子说中了,他们连来问话都没。”
马车内,容璟之一袭雪裘大氅,映衬着他面庞更加出尘俊逸,皎皎如玉。
他手持一卷书翻着,余光看到车外,不断涌出送行的普通百姓。
他们亦步亦趋,一直跟着车队。有些妇孺手上还捧着些食物,热情的递到沈家车队前。
黑甲兵欲阻拦,被沈倾权挥退。
她掀开帘子一角,妇人热情的将糕点递上去,“姑娘,这是我刚做的蒸糕,还热乎着呢!姑娘路上拿着吃!”
“姑娘,这是我家种的瓜果,您尝尝可新鲜了!”
“多亏姑娘给我们分了地,我们才有口饭吃!路途遥远,姑娘千万珍重啊!”
“姑娘早日回来……”
……
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而来,他们有许多之前都是流民,也有的是贫苦的百姓,还有些是被贵族权势欺压的奴隶。
在蔡氏暴政统治的这几十年,他们受尽苦难。自沈倾权接手幽州后,大肆发展农耕,奖励织造,免费分发土地,减免赋税。他们才终于有口饭吃,免受战争摧残,得享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