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亦在试探陛下对她的容忍程度。”容璟之缓缓道。
“不仅如此,还有对高家的。柳不为是高相最看重之人,打了他的脸,就相当于打了高相。陛下今晚虽惩罚她闭门思过,可并未有实质性处罚,看来陛下是想借此事,警告高相他们。”
也摆明了,陛下对高家相一党的态度。
容璟之放下茶杯,目光幽幽,“陛下打算对高家出手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察觉到对方眼底的深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京城,怕要变天了。
……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沈倾权趴在床榻,闭眼沉思,静静回想今晚宫中发生的事。
忽然萧寒渊的声音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
她没有睁开眼。
也没动,就这么趴在褥子上。
她肩上和后背有十几道鞭伤,玲珑方才已经给她上过药。
脚步声传来,很快到跟前,身上的被子一掀,她感觉后背一凉。
“萧寒渊,我现在没力气应付你,出去。”
沈倾权脸上没有慌乱,回头冷冷觑着他。
萧寒渊径自在床边坐下,目光扫过她血淋淋的后背。那鞭伤在她雪白的后背上交错,伤口狰狞外翻,她本就白的不可思议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他手下按,尖锐的刺痛从后背袭来,沈倾权脸煞白,身子一软倒在床上。
“你!”
“伤成这样,还有力气说话?”
说着他拿出一个药瓶打开,沈倾权见状,挡住他,“我已经上过药了。”
“这是雪莲天肌膏,比任何伤药都管用。你之前用过,忘了?”
“那也不用。”
她硬邦邦道。
“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
男人霸道拉开她的手,沈倾权还欲张口,忽然脖子后一紧,被拽了过去,“再多说半句,我就亲你。”
“萧寒渊,你要点脸行吗?”沈倾权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对你,我不需要什么脸面。”
男人坏笑。
能把不要脸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就只有他了。
就算她阻拦也没用,最终,沈倾权只能由着他上药。既然是好东西,不用白不用。M..
萧寒渊给她涂药,药一接触伤口,她痛的一颤。
“既知疼痛,下次就不要莽撞。”
沈倾权趴着不说话。
萧寒渊瞧了她一眼,“就这么想复仇?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我说过,你想要什么,只需说一声,我都会为你达成。”
她嗤笑,“若我想要的,是夏氏那狗皇帝的命呢?你也会为我达成?”
萧寒渊勾唇,“当然,只要你想。”
他眼眸深若冥渊,仿若一汪漩涡要将她吞噬。
明明是极平,极淡的语气,却蕴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沈倾权面无表情,“我为何要求你?我想要什么,自己会去拿,无需任何人施舍。”
她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比起他的命,我更想要你的命,你给么?”
男人低低一笑,并未因她这挑衅的话动怒。
“你想要,便自己来拿。”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强硬的贴到自己心口。
“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他似玩笑,似认真的话,让她嗤之以鼻。
“何时萧世子也会说这些花言巧语?不觉得可笑么?”
她冷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不再看他。
萧寒渊并未生气。
“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你若想自己动手,我不干涉便是。但你若再不顾及自己安危……就别怪我插手。”萧寒渊声音微沉。
“身体也是我自己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更何况身体?”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无耻的话。
沈倾权受不了他的‘萧言萧语’,干脆不再搭理他。
每次只要跟他多说两句,最后生气的只会是自己。所以,直接当他在放屁。
之后,两人再次恢复沉默。
等药上好,沈倾权察觉自己出了一身虚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望了眼床边的男人,“你还不走?”
她坐起来,却发现男人竟直接走到一旁的软榻山坐下,一副打算长待的模样。
“我今晚留下,你若有事也好第一时间发现。”他语气毋庸置疑。
沈倾权冷漠脸,“不需要。”
“怎么?我留下来,你紧张?”男人勾唇,“放心,你有伤在身,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倾权下地,扯过一旁的外衣披上。
她长发随意披散着,身上只着了件白色中衣,神色无半分窘迫。
男人就这么靠在软榻上,见她穿衣也未移开视线,反而直勾勾盯着她。
“随便你。”
她撂下这句,举步就走。
“你去哪?”他抓住她手腕。
沈倾权不耐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如厕你也要跟着?”
男人一怔,似乎没料到女子会这么说。
沈倾权直接甩开他的手,却不料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被他从后拦腰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不是要如厕?我抱你去。”
“我伤的是后背,不是腿。”
“你这副样子,万一在室内摔倒,是想伤上加伤?”萧寒渊看了眼她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行了,老实待着。我说过不会对你做什么就不会做什么。更何况,你现在副样子,我也没兴趣。”
沈倾权绷着张脸,“那我还要谢谢萧世子没饥不择食了?”
萧寒渊扫了她一眼,“牙尖嘴利。”
倒也未再多说,径自抱着她走到净室,随即将她稳稳放下。
他身形很高,她就算有一米七,却也只将将到他肩膀。等她站好,他结实的手臂这才从她腰后抽走。
在他面前,她竟显得娇小无比。
“能站住么?”
她无声点头。
“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说完他很干脆离开,没再向之前那般逗她。
沈倾权有些意外,等人走后,她缓缓解开衣衫,穿过屏风走入浴室。
萧寒渊靠在墙壁上,静静等着。
可半晌,却未见女子出来。
他拧眉,敲了敲门,可许久没有回应。这时,他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水流声,他想到什么,眼中一怒,直接推门而入。
等进了内室,果然看到女子正在沐浴。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