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权吩咐燕尧做好准备,明日出发前往南境。
她则马不停蹄去往巡防营,她心知,夏帝对她的猜忌,是绝不可能给她太多兵力,所以她先发制人,要了巡防营的兵。
巡防营在此次叛乱下,早分崩离析,兵力匮乏。夏帝根本没将这点人看在眼里,所以才能安心让她带他们南下。
殊不知,沈倾权原本也没指望夏帝会给她多强的兵,她的目的,就是离开。
来到京城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全身而退。
这一封紧急军报,正好给了她机会。
她需要一个理由,离开帝都。夏帝想要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正好。
夏帝的寡情与虚伪,沈倾权再清楚不过。之前的‘风光无限’都是虚的,夏帝可以给她荣耀,却决不允许她掌控实权。
特别是兵权。
京畿卫和御林军动不得,那就只剩下巡防营。
其实,这五千兵马,她真正想要的,只有一人。
就是赵英良。
得一良将,胜过百万雄兵。
再者,她也一直心系在南疆的外祖一家,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去到那找到外祖他们,将他们平安带回幽州,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
沈倾权已迫不及待,因为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变故。若是那个狗皇帝反悔制止她离开,那就不好办了。
“……大统领说什么?”
此刻,赵英良听完女子的话,一脸不可置信。
沈倾权将南疆急报,以及她即将代朝廷出兵救援之事三言两语说了,得知女子有意收他入麾下,赵英良激动不已。
没想到心底的意愿这么快就能实现!
“当然,你可以拒绝。如今你身上有伤,若是上报,可以留在帝都……”沈倾权不会强人所难。
只是不等他说完,就见赵英良猛地站起,“卑职愿意!卑职愿同大统领赶赴南疆!”
沈倾权正色道,“你不必这么快回答我,傍晚之前,给我一个准确答复。”话落,她又提醒一句,“此去南疆,危机四伏。边境战局未明,就算是我,也未有十足把握。不过,若你当真决定随我南下,那我会让人安排好一切,包括你的家人。”
此话,意味深长。
赵英良是聪明人,立刻明白过来。
他抱拳跪地,神色严肃,“卑职愿追随大统领!只求大统领能安置好我那老母还有我手下的兄弟们!”
沈倾权起身走过来,将他扶起,“你放心,我会让人打点好,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多谢大统领!”
“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你亲自去点五千人,明日辰时,于东华门集合。”
“是!”
……
赵英良离去,燕尧走进来,说兵部和户部尚书来了。
他们来,正是为了粮草和辎重之事。
户部带来了二十车粮草,还有十五车武器与辎重,沈倾权前去查看,确定无误后,粮草和辎重就由押运官先行送到南疆。
“大统领,您要的五千匹快马已准备妥当。”兵部则是为了战马之事而来。
沈倾权要五千人,也是为了能尽快赶赴南疆。战马自必不可少,她直接让燕尧过去接收,兵部期初看到燕尧这么小年纪,还以为能糊弄过去,没想到片刻功夫,就将他们圈养的最为健壮的军马全挑走了。
临了了,还听少年嘀咕了句,‘也就这样,凑合着用吧。’
兵部的人,“……”
如此,五千匹战马妥当,同时赵英良那边也顺利进展着。
巡逻营中新补充的兵力,大多都是出自他麾下,这些弟兄们跟了他很多年,对他颇为信赖。听说他加入沈倾权麾下,一个个都显得很兴奋。
毕竟他们曾亲眼目睹过这位治兵打仗的手段,也亲自看到过中正门那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对这位新任大统领早有仰慕之意。如今能加入她麾下,能不激动?
“你们都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我赵英良拿你们当兄弟,所以跟你们说实话。我想追随沈姑娘,不仅仅是此次南下之行,还有未来。反正我在这劳什子帝都也待够了,与其天天陷入这些朝堂争斗,尔虞我诈中,不如出去外面闯一闯,见识下不同天地。”
赵英良认真说出心里话,“若能闯出一番名堂,自然是好。就算不行,也算是给自己找个退路。幽州是个好去处,兵多地广,粮食充沛,我让人打探过,沈姑娘对手底下的兵极好,待遇更不用说。听我那小兄弟说,加入沈家军要求极为严苛,现在无数人都盯着呢,让我们把握好机会。”
赵英良早就让信赖的弟兄们打探清楚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反正他们在帝都未来如何几乎能一眼看到头,还不如狠心搏一把。
对他们这些武将来说,能驰骋沙场,纵使马革裹尸,也是最好的归宿。胜过在这尔虞我诈,相互算计的朝堂中浑浑噩噩一辈子。
“赵哥,兄弟们挺你!你去哪我们就跟到哪!”
“没错!沈家军的确是个好去处!听说不仅是粮食,就连兵器,战马也都十分充沛,咱们就算去了那,也不愁出路!”
“其他就算了,沈家军那些武器太馋人了,也不知道咱们去了有没有机会给咱们也分一把。”
“赵哥,弟兄们也早在这破地方待够了,听你的,咱们加入沈家军吧……”
……
赵英良欣慰,他内心自然也不希望跟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分开。
听着众人这番话,他一颗心落了地。同时不忘跟他们说,他们家人沈姑娘也会另外安顿好,由专人护送至幽州。
闻此,众人再无后顾之忧。
于是很快,五千人清点完毕,沈倾权看着名单,让赵英良早些回去。她在巡防营处理明日之事,一直到很晚。
等出了巡防营,发现萧寒渊来了。
“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一场春雨,让夜晚沁出几分寒意。
男人一袭银袍,手执竹伞,伫立在雨中。
修长的身形在夜晚中,更显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