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你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就头疼啊!”
“最近这伙起义军真是邪了门了,去哪不行?非要到我们这三河县来。”
“还不走了!”
“还有那些流民,也都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把我整天忙的啊!”..
“这要是有点什么事情,我可真是睡不着吃不下了!”
“掌柜的别干站着啊,坐下一起吃点。”
县太爷一听,长叹了一口气。
把酒壶一放,招呼着张宝坐下。
县太爷一边说话,两个腮帮子不断的颤抖着,嘴角边沾满了胡麻酱。
张宝看着县太爷的样子,捂着嘴直想笑。
赶紧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这才没笑出来。
这县太爷,一点架子也没有。
倒是有些平和近人。
很难想象他拿起惊堂木这一拍会是什么感觉。
“这不是怪了?”
“这起义军,不都是由军营的人马负责处理的?”
“怎么这差使还落到县太爷您的头上了?”
张宝给县太爷添了一杯酒。
县太爷端起来一仰脖子喝了。
又夹起一块蛇肉来,顾不得烫,直接塞进了嘴里面。
烫得直咂舌头,囫囵吞了下去。
张宝看着连忙再添上一杯,县太爷又一口干了。
已经有点醉眼朦胧了。
“军营负责个屁!”
“那个姓马的军侯根本就不听我指挥!”
“还整天把我那百十号衙役使唤的跟孙子一样。”
县太爷很明显有点喝高了。
把对面的张宝也不知道当成是什么知己,就抱怨了起来。
在现在大夏的县府当中。
县太爷居上。
县中之事,分为文武。
县尉负责武事,执掌治安、抓捕盗贼,县丞负责文事,抄写告示、撰写文书。
只不过。
像三河县这种小县府。
县太爷就是老大。
什么都管,
当然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忙活。
三河县没有县丞,只有上任知县留下来的一名主簿。
县尉更是个病秧子,据说是得了什么重病,走路都要人搀扶,更不用说干事了。
一帮衙役散漫的很。
不过最近倒是惨了。
陈大刀陈郡守,不知为何,突然来到了他们这三河县。
还调来了几千人马。
正当这个县太爷准备招待的时候,陈郡守又一溜烟的带着一帮人马出城了。
去向不知。
但留下了一名军侯和五百人马。
协助三河县抵御起义兵。
偏偏这位马军侯是个冷面人。
县太爷设宴招待,全程冷脸。
更是从县太爷的手里面,要接手一帮衙役。
县太爷哪能答应?
以维护治安为由给拒绝了。
但这个马军侯,不是今天要训练场地,就是明天要兵刃粮草。
前一阵子说什么要加固城墙。
让他们一帮衙役去帮忙。
县太爷想着,怎么也是郡守的人,不好得罪。
就松了口。
这家伙好。
足足忙了七八天,差点没把一帮衙役们累死。
县太爷自觉也是受了不少气。
对这个马军侯很是不满。
此时听到张宝说起来,自然是大诉苦水。
“额……”
张宝正不知如何接话,
紧接着,一个中年人拎着下摆,急匆匆的走了上来。
张宝连忙站了起来。
打量着来人。
来人年纪刚刚而立,身材修长,留着薄薄的胡须。
一身书生的扮相。
此人正是县府的主簿,黄辰之。
“老爷!”
“那位马军侯又在衙门里面发火呢,赶紧回去看看吧!”
主簿也无暇顾及张宝,径直来到县太爷的面前说着。
县太爷迷迷瞪瞪的一拍桌子。
“欺人太甚!”
“又为什么发火?!”
县太爷很是不满的一踹炕。
谁料县太爷的体重太大,本来这个火炕就已经摇摇欲坠。
经过这么一踹,县太爷坐的地方竟然塌了一片。
县太爷直接掉了进去。
好在火炕做的不是很高,而且里面的炭火也早就已经熄灭了,这才没摔出个好歹来。
张宝和主簿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县太爷拉了起来。
“说是府库的兵器问题。”
“总之老爷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主簿一边扶着县太爷下楼,一边在县太爷耳边絮叨着。
张宝看了看摇摇晃晃下楼的县太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张宝不知道是具体是什么情况。
但是按照县太爷这个样子回去。
估计那个马军侯会更加火大。
这个情况,按理说那个主簿不应该不明白啊,怎么还一个劲的让县太爷回去?
张宝来到火炕前看着,很明显已经坐废了。
看来这个火炕还是要改进一下……
刚走下楼。
就看见苏小月笑眯着眼迎了上来。
“怎么了这是?”
“看把你高兴的!”
张宝在苏小月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相公你看!”
“这是县太爷走的时候,匆匆扔下的。”
苏小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大个银锭,足有四五两。
“县太爷还给钱了?”
“真是难得啊。”
张宝也有些诧异,本来都打算喂狗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收到钱,这县太爷还真是有点意思。
“走了?”
老何这时候也鬼鬼祟祟的从后面探头出来。
“走了!”
“听着话,最近衙役们忙的很,都在顾着那些起义军的事情。”
“估计你之前的事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不用这么疑神疑鬼的。”
张宝笑着说道。
“嗨!”
“多大点事,我都没放在心上,刚才不是怕你不敢处理那几条蛇吗?”
老何一脸满不在乎的梗着脖子说道。
张宝翻了个白眼。
“一会老牛回来之后,让他再修修楼上的火炕,被县太爷坐塌了,还有这个楼梯,我感觉也有必要加固一下。”
张宝对老何说道。
“我出去一趟。”
张宝说着,便走了出去。
之前听到县太爷说起流民的事情,张宝最近几天倒是没有出门,便想着出去看看最近县府的形势。
如果真要是流民多了。
他们现在力所能及的,也可以设个粥场,暂且缓一缓。
张宝倒不是多么有善心。
只是这流民控制不好,就有可能是难民或者暴民。
他们如果暴乱而起,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开酒楼的地方。
现在这年月,谁活着不是为了一口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