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大帐内,烛光摇暖,热气氤氲,苏寓娘含情脉脉,斜露出酥圆红润的肩膀,身体似藤蔓探求阳光般攀缠而上,愈来愈逼近韩阴这棵不动大树。
韩阴眉头紧锁,放下手中《三十六计》,起身退向一旁,无奈劝阻“寓娘,我有喜欢的人。”
“青云?”苏寓娘明知故问,见韩阴神情愈发阴鸷起来,苏寓娘面色微红,颤声而笑“可是我也喜欢你呀。”
韩阴愈发无奈“在我失去青云的陪伴后,我知道爱情绝不是心动。你对我,只是出于受救者针对施救者的一刻心动。——我只是救了你。”
苏寓娘,便是韩阴从吴野马手中救下的那个随军倌人。
那夜冲动但不后悔的一剑,是韩阴错把对青云的思念,映到了苏寓娘的身上。
救下苏寓娘的韩阴,也肯定了自己对青云的感情。
为了赎回青云,也为了平息出手杀戮士兵造成的动荡,韩阴尽全力为商子殷出谋划策,夺下元鼎省。
……
苏寓娘闻言,有些呆滞失神。
不等韩阴松口气,苏寓娘紧接着敛起双眸,扬动朱唇“大将军,你不懂相思这种毒,一旦害上,就会入骨。不需要理由,更不听解释。
我只知道,每次想起你,都感觉心脏在燃烧,我的灵魂好像被揉进那团火光中,而在这燃烧的心脏里闪现出的一切,都是你的模样,你的举止。
你不知道,我用思念酿了多猛烈的相思毒。那药引,是对你的渴望。我一口饮下。而解药,就是你。也只能是你。”M..
苏寓娘的眼神如雨过骄阳下的桃花。湿稠而妩媚,浓烈而纯白。
韩阴承认,远离风尘、复归娇养的苏寓娘,此刻成熟的风韵,足使烛光旖旎、心头悸动。
可惜,只是承认,远未沉沦。
韩阴踏出脚,大步来到苏寓娘面前。
苏寓娘心头一滞。连琼玉嫩软的鼻尖,也忘了呼吸。
韩阴抽出剑,搁在苏寓娘肩头“剑有两刃,无一个,不锋利。三年前我交给你答案,拒绝你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宣告了结束。”
苏寓娘面色红润欲滴,似醉如酲。沉默着毫无反应。
韩阴不欲纠缠,抽影离去。
许久过后,苏寓娘笑颜如绽,如食蜜饯般满足地嘻嘻傻笑“他舍不得杀我。嘻。我也喜欢他。”
傻笑过后,苏寓娘神色阴冷下来,似韩阴般,整张脸都阴冷起来“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这是任何人都不许改变的事实。”
………
韩阴走出大帐,立刻有四名修士围在身后。
这四人,是他的核心团队。
王之韦近前说道“徐庆之在元鼎省四处散播商子殷扶持将军、打压六大国公的谣言。”
韩阴眉头紧皱“好个徐庆之,他散布的,可不是谣言。没想到他车马方停,才入云中,便甩出一计‘借刀杀人’。”
“三年时间,围绕元鼎省,商国与云中、中天多省进行的拉锯战,小战不可数,大战数十余,原以为对方并不知兵,却未想,是野有遗贤。”韩阴太息一声,颇生感怀。
王之韦不解“将军,三年时间,云中省和中天省围绕元鼎省,不知发动多少场战役,全仰仗将军调度运筹,商国才能安然盘踞于此地。六大国公需要您的才能,商氏也是如此。六大国公怎会冒犯商氏、折损己方,去当徐庆之的刀呢?”
韩阴面显郁闷“敌已明,友未定。借友杀敌,不自出力。这就是借刀杀人。”
“敌是什么,友又是什么?——对徐庆之而言,霸有元鼎省的我就是敌人。对六大国公而言,蚕食他们权利的我,也是敌人。”
“徐庆之,和六大国公,在这一点上是友。六大国公对我的态度,也是因为商子殷对我的庇护而犹豫不决。他们既想杀我,又怕与商氏翻脸。这不正是‘敌已明,友未定’?”
“借不借得到刀,须看友之定与不定。计谋的发动,有其特定要求、条件。此刻六大国公态度不定,正是‘引友杀敌’的最好时机!——徐庆之如此懂得计谋,如何借不得刀?
韩阴一番话,醍醐灌顶。
王之韦眼神无处安放,身子也开始轻微摇晃起来。
韩阴身旁另一名高壮修士挤出来“大将军,您说该怎么办?!六大国公早就看不顺眼您压着他们一头,更不服您拥有处罚他们的权利!这把刀,必然是能借到的,我们该怎么做?!”
高壮修士,是韩家门客高洋。
当初张之林与熊怀成为韩家门客,测试天赋时,便是高洋出面负责的。
他是韩家派来监视韩阴的门客。
但这名莽汉,已然被与韩家有仇的大将军韩阴收入彀中。
韩阴摇头“刀已借到,如何杀我,却是未知。”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徐庆之,你越是让我看不懂,我越觉得你不简单。”韩阴面对徐庆之的阳谋,反倒迸发出昂扬的斗志。
诗向会人吟,剑与侠客赏。
今日棋逢敌,手谈三百场。
韩阴觉得,自己遇到了的对手。这足以让他兴奋。
一直闷声不语的另外二人,此刻看着韩阴,同样感到兴奋。
他们相信韩阴会再一次带领他们取得胜利。
………
“大将军,少帝召您议事。”韩瑛如一盆冷水泼来,引得四人颇为不满。
倒是韩阴,礼节颇足,不仅应下,更是行礼相送。
韩阴带领四人跟上。
四人留在帐外,韩阴入内。
帐内已经坐满修士,六大国公已然在座。
商子殷坐在首位,见韩阴到来,很是亲切地招手“烛来扫暗,霞举轩然!大将军在,使人心宽啊。”
韩阴对商子殷的态度比韩瑛更冷淡。头也不点,径直入座。
大将军的座位就在商子殷下手。
这时,燕国公燕古来起身“殿下,我们收服元鼎省已有三年,一直是被动防守。”
“凭借大将军的才能,为何不主动出击呢?”赵国公不等燕古来说完,提前挑明心思。
韩阴眉心微聚。
怎么?莫不是要派我去送死?
不,若是那样赤裸而粗陋的计谋,可就得罪了商氏。
即使商氏真的要扶持我,扶持一批新贵来压制六大国公,平衡朝政,也只能用软刀子来割,绝不敢大斧硬剁。
六大国公也是如此。
大战在前,暗中博弈已是赤脚过火、危险万分,若明面陷入内斗,那真就是饮刀毙命、自寻死路了。
韩阴失神间不自觉笑了起来。
比起六大国公到底要怎么除掉自己,并且不触怒商氏而言。
韩阴更好奇,徐庆之是如何在暗中推动并完成一切的?
既生瑜,何生亮。
只是不知。
韩阴与徐庆之。
孰为周郎?孰为孔明?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