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
能喊它帮我点根烟吗?
这是李灵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想法,然后瞬间又被抛弃在脑后。
这未免有点过于嚣张了。
今天所见所闻之事,有太多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以至于思考之时,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了这片审判了无数亡魂的城池。
酆都城。
鬼火森然环绕,一根根挂着头颅的旗帜插在边上,看起来极为阴森,望向周围,到处都是盛开的彼岸花,不计其数,随便采摘一朵放在惊悚游戏当中,怕都是那些玩家们争先恐后想要争抢的东西。
但在这,多如路边的野花。
在见到阎王之前。
李灵还看见了一位老熟人。
身穿白衣,头顶白帽,上写一见生财,看起来很是文静儒雅,就坐在边上看着书籍。
「来了?」
看着李灵,谢必安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阎王已等候多时,快些进去吧。」
闻言。
几人逐渐将脚步加快。
一栋森罗大殿出现在视线当中,其内不知可容纳多少魂魄,周围的一切,对比起自己都像是庞然大物,光是走进去,李灵便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千百年来,所有死亡的生灵,都将在此受到审判。
边上。
三尊青面獠牙的狰狞石象坐落着。
左边一个豹头环眼,铁面虬鬓,怒目圆睁,身穿紫袍。
右边一个左手执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笔,身穿红袍。
而最中间那位。
头戴冠旒,身披法袍,桉台上摆放有笔墨纸张,一幅长卷展开,不怒自威,站在这大殿中央,光是被这三尊石像所注视,李灵都有些心突突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逐入轮回。
孟渔望着这三尊石像,神情中带着些许怀念:「左右两边,分别是文判官崔珏,武判官钟馗,也有人称其为大爷二爷」
「你之前所见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分别为三爷四爷,七爷八爷,至于五爷六爷金枷银锁,自百年前,便不知所踪。」
「而最中间那尊石像,也就是阎王。」
孟渔的声音很平澹,没有任何的起伏。
但望着这三尊石像,听闻着五爷六爷所失踪的消息。
李灵的眉头紧紧皱着,无形之间,仿佛胸口压着一座泰山。
他看着石像,深呼一口气:「那它们这是」
孟渔开口道:「自地府与凡间断联之后,便成了这样,这并不是由于外力而导致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阎罗只留给了我们一句模湖不清的话当它复苏时,也是我归来的时候。」
「不过无碍,正事还是要办的。」
说着,孟渔将那本小册子拿了出来,放在那长卷之上,口中默念咒文,很快,那册子上的一个个正字,竟自动从纸面上脱落,印在了那长卷之中。
紧接着。
李灵眉心处那印记也开始脱落,散发出一阵炫目的金光,缓慢漂浮,也印在了长卷。
一种更加密切的联系变化出现。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深深烙印住。
「这下,你算是彻底跟地府所绑定了。」
孟渔见状舒了口气:「现在,你每个星期都可出入地府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是一名真正的在职活阴差。」
「阳气已无法灼烧你,体内阴气对于厉鬼的克制也将会变得更加具有压迫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地府的一份子。」
「同时,你也要承担起地府复苏的重任,等到他日,你就是地府的第九位爷。」
二人一边说着,缓缓从殿内退出,听到这话,李灵脑门上顿时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大饼画的。
要不是他熟知这种套路,说不定还真信了。
相较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在处理完正事过后。
李灵将那幅画卷给掏了出来:「九不九爷的先别管,这个,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初。
就是这一张画卷,再加上一句话。
让李灵足足念叨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内。
他不停的敲鬼魂闷棍。
不停的收集药材。
不停的在小房间内消耗卫生纸。
为的,就是这幅画卷,还有那一句话!
看到那画卷。
孟渔的脸色很明显变得古怪了起来:「你确定吗?」
闻言。
李灵眉头紧皱:「怎么?」
「难道你在给我画大饼?!这些可怜柔弱的女鬼小姐姐,其实早就没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
他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扭曲的。
「那倒不是。」
孟渔摇了摇头:「罢了,我先带你去看看吧。」
说着。
二人脚下燃起冥火,在对方的带领下,一路朝着某一处宫阙飘去。
虽然地府跟凡间失联已有百年之久,但是在那彻底中断的时候,地府内其实还是有着大量的鬼魂未投胎而停留在此。
伴随着时间的流淌,以及一些其他原因,大部分现在都已经消散,消失的差不多了,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点点。
阴风从脸颊呼啸掠过。
紧握着画卷。
不知为何,李灵忽然感觉有点心慌。
在大概飘荡了几分钟之后。
他们来到了这酆都城当中较为偏僻的一个角落。
在这过程当中,他释放出自己的阴气进行探查,发现了一部分鬼魂的气息。
停留在此。
在见到李灵跟孟渔后。
几只骷髅走了过来,施了一礼。
李灵皱着眉头,看向孟渔:「女鬼呢?」
「***该不会在耍我吧?」
面对这质问。
孟渔咳嗽两声,指了指面前这些骷髅:「就在这。」
李灵:?
看了看这些骷髅。
又看了看画卷。
李灵有点绷不住:「***真在耍我?!」
「这特么分明是骷髅,我的女诡小姐姐呢?!」
「咳咳」
孟渔试图用咳嗽声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我没有耍你。」
李灵声音逐渐变得寒冷:「那你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为什么他妈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堆骷髅!」
几次三番追问。
孟渔似乎也瞒不住了,表情逐渐变得无奈:「实不相瞒」
「这画卷是我一百年前画的。」
「在这一百年间,她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变成骷髅」
「应该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