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母看着精神不好的吴玥,心疼的叹了口气。
她的玥儿,受苦了。
为了让吴玥恢复点精神,吴母中午特意煮了一碗养生鸡汤给她补补。
午饭时间到的时候,吴母没有去叫醒吴玥,而是放任她睡到自然醒。
这一放任,吴玥就直接睡到了月上中天。
她顶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毫不犹豫的就往厨房走去。
当她吃饱喝足出来时,月亮已有些西斜。
不知为何,吴玥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在月光的照耀下,远处山坳的轮廓变的格外清晰。
伴随着微风拂过,她似乎都能听到从山坳里传来野兽的鸣叫声。
如此宁静美好的夜晚,吴玥却无心享受。
她在思考,明天要怎么同那些跟随了她这么久的员工,说自己要将这里放弃的事。
虽然这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可对那些员工来说,这里可以说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如果离开了这里,那他们就又将回到最初的样子。
这显然不是吴玥想看到的结果。
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自己一家的安危就会受到威胁。
他们一家要是出了事情,农场里的员工同样也无法继续工作下去。
如今要想满足这两个条件,唯一的办法,就是带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然后另起炉灶。
不管他们还愿不愿意跟着她,吴玥都不会强求。
第二天中午,吴玥趁着大伙都在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情同他们讲了出来。
毫不意外,大家都接受不了这个突如齐来的消息。
对于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吴玥这里就是他们这辈子的依靠。
要是失去了这一份生计,他们将无处可去,甚至可能都无法生存下去。
为了不让他们感到失望,吴玥很快就把自己的解决办法告诉了他们。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她做了她该做的。
“场主,咱们不是做的好好的嘛,为什么非得离开这里?如果只是因为朝廷要来查,咱们就得放弃这么好的农场,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对于吴玥说的事情,陈梅首先表示惋惜。
与她而言,在这里工作已然成为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主要部分。
不管是人,还是田地里那些她亲手种植起来的瓜果蔬菜,她都无比珍惜。
如果现在真要把这里给抹去,这种感觉对她来说,不亚于失去亲人的伤痛。
“我无所谓,反正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们了。”长生一脸的无所谓。
不管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何,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
“玥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没有听你跟我们提起过?”
“是不是昨天黄御守跟你说了什么?”
吴父吴母将她拉到一旁,一前一后焦急的问向吴玥。
“实在对不起,因为时间紧迫,我就没来的急跟你们说。”吴玥抱歉的解释着。
二老见吴玥如此,赶紧安抚道:“傻孩子,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来跟我们商量,不用什么都自己扛下来,知道嘛。”吴母心疼的看着吴玥。
自从被贬到这里之后,吴母渐渐的就开始发现,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作为他们的女儿,吴玥从来没有让他们担心过。.
自己不但没有给予到她任何帮助,反而还要她时不时的来安抚和照顾他们二老。
现在,吴玥又要独自承担起这一切,这次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和她一起面对危机。
“你刚刚说朝廷已经派人下来,可知道来人是谁?”吴父神色凝重的问到。
吴玥看了眼四周,见大家伙都在各自议论,并没有看向他们这边,她这才放心的同二老嘀咕起来。
“听黄御守说,是当年的状元郎,如今的户部侍郎。来这之前,皇上已经命他去安抚了同样涌入京都的那些灾民。至于为何会派他来调查此事,我想除了他的身份够干净以外,或许此人还有其他什么过人之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的感同身受,就能让皇上委以他如此高位及重任。”
吴玥虽然没见过南庆帝,但从此次事件中可以看的出来,他对朝中的那些大臣一定心存戒心。
自古帝王多疑心,他们不会随随便便是相信和倚重某一个人,一切的给予和看重,都是他的权宜之计。
“我不能保证他不会查到这里,但圣旨上说,此人会一直待到找到种植出瓜果蔬菜的我为止。最主要的,是关外城里的百姓,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我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记得,但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能把我认出来,那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何况还有他们,要是因为我们而把他们连累了,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吴玥望向这些跟随了她这么久的伙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或许这件事情,还有更多其他的解决办法。
她当然也可以狠心的将他们抛下,可那样做的话,她就不在是她了。
人生在世,遇到一群衷心跟随你的人真的很难。
可如果遇到了,那就一定不要放弃他们。
“那你可有询问过御守的建议?毕竟咱们的身份在哪儿,如果我们离开了,他是否会被我们牵连?”
对于现在的吴父来说,其实去哪儿都一样,只要是和妻儿在一起。
“放心吧,我已经同御守说过了,到时候他会配合我们制造一场意外假死,就算朝廷知道我们的死讯也不会拿御守怎么样,顶多就降他一个看管不利的罪名。宽且,现在是灾年,如果我们让朝廷以为我们一家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而导致的死亡,那就更不会开罪于御守,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姐姐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要是因为一场假死,而失去那素未谋面的姐姐,那她万死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