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不仅极其克制脆皮, 他还刷野特别快,时魁即使能够卡着时间刷野,也不能同时刷两边, 一过去半片野区都被清空了。
乐徽的法坦他抓不死, 庞远的射手沉迷推塔不可自拔,DK一路逆风,最后一波团战又被那两个人一左一右秒了双C位置, 彻底崩盘。
[失败!]
时魁的嘴巴微微张开, 右手握紧了鼠标, 那种无力支援的感觉让他的状态都变得很差。
本来是中野联动,可他们的中线根本打不过乐徽, 下路又无法建立优势, 上路更是被宫阙压着打,顺便入侵他的野区。
DK的全部成员都有些沉默,朱薇看着对局的精彩回放十分头疼。
PL多了一个宫阙, 简直是如虎添翼,你禁了顶尖的辅助位,他还有上单位, 她倒是对他们的辅助位做过了解, 但却不了解他们的上单位,目前已知的是苍和傀儡师,但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其他的上单, 即使把这两个上了扳位, 也照样没有办法保证。
而一旦宫阙的扳位过多, 就会无法克制乐徽。
第三局开始, DK先手。
这一次的扳位他们先送上了傀儡师, 岁华和湘妃, 却把苍放了出来。
“他们会不会想选一手苍?”冯昊问道。
这样反而克制己方的选择。
“或许吧。”乐徽将明弦,金刚等一一送上扳位。
双方互扳,DK禁了宗阙三个位置,乐徽两个位置。
“他们没有将苗蛊送上去。”邹勉说道。
“他们先手选择苗蛊,我们会很难受。”庞远说道,“要不要禁了?”
“得把时魁的冥给禁了。”乐徽这边也只剩下了一个扳位。
新英雄苗蛊在他的手里无解,冥这个英雄在时魁的手中也是无解的。
当把一个英雄了解到了极致,就是可以发挥到近乎无解的地步。
而如邹勉所料的那样,DK先手确定了法师苗蛊,但PL这边则先确认了上单位太岁。
“吸血流?”DK的上单位说道。
吸血流的太岁在这个赛季输出不算太强,但是保命和对线能力不错。
“吸血流还是比较克制苗蛊的。”时魁说道,“上单位选苍。”
既然对方不要,那他们也不必太过客气,又不是只有宫阙会玩苍,他们的上单位也会。
乐徽确认了走蛟,时魁则确认了剑仙。
双方位置一一确定,PL最后剩下的却是辅助位。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
“PL这次怎么又把辅助位留在后面了?”
“胜天会的辅助位几乎都是硬控,感觉跟他的坦边打的差不多。”
“PL最后一位辅助位会确定什么呢?苗蛊这个新出的召唤型法师其实还是用明弦比较克制。”解说说着,“但是PL自己先手禁掉了明弦,而且他们也没有料到DK这次竟然没有禁掉苗蛊,而是自己选择了苗蛊……金钩!PL这次竟然打算用金钩!宫阙又回到了辅助位。”
观众哗然。
“竟然用金钩?为什么不打上单位了?”
“上单位多帅啊,完全可以压着对面打嘛。”
“就是说啊,每次胜天一去上单位就逆风。”
时魁看着对面确认的辅助位也愣了一下,宫阙这次不打算打上单位了?虽然金钩很强,但是对阵他们这次的阵容可不好打,上单位有了破绽,他们原本的针对计划就能用……能用个屁。
开局时魁倒是留着技能打算抢buff,辅助也帮忙过来看视野,防止自己家的buff被叼走……不是,被勾走,但即使都挡在面前了,金钩的技能就特么的刁钻,直接把时魁勾了出来,buff没人牵引或者出了原本位置的一段距离就会自己回去补满血,就得重打。
时魁忍住了过去跟那家伙打一架的冲动,重新打野,然后又被勾了。
他是不是有病!
时魁的手指敲的很重,牙齿磨的吱吱作响,干脆放弃了那一个buff ,打别的小野开局,这一次金钩不来了,他们联合已经清了一半野区的邹勉直接抓了他们家上路。
[第一滴血!]
冯昊直接拿到了人头,心神激荡了一下。
乐徽开口笑道:“酷!”
“阙神勾的好。”冯昊说道。
就苍那花里胡哨抓不住的英雄,宗阙一勾一个准,对方再次上演位移接技能,跑都跑不了。
乐徽牵制中路,在被苗蛊反复消磨的情况下点亮了大招,直接越过了对方的宠物反手收割。
DK再度逆风。
苍一时没办法对太岁造成什么威胁,而时魁却反复被勾,不是buff被勾走了,就是想要刺杀对方时自己被勾走了,即使剑仙自带技能免疫,他也能在他技能冷却的时候勾。
时魁的节奏再次乱套,甚至预感自己这局的输出会再次垫底!
这局的核心是苗蛊啊,他一个金钩一直盯着他一个打野勾算怎么回事!
时魁很气,但打不过,因为金钩的后面总是跟着对面一个打算跟着捡人头的输出,也因此还跑不了。
时魁打的艰难,观众看的热血,其他战队却在这样顺利的局势下纷纷头疼。
金钩只是一个辅助位,可他的技能优势却能够克制对面的顶尖打野,只要他有意针对,一个没什么输出的辅助就可以让对面的阵容完全崩盘。
“勾过去就是死,这还打个der!”
“也不一定,金钩就是克制打野,时魁就是被他干扰到了节奏,拿厚一点儿的打野就能克制,勾个脆皮和勾个爹过去还是有区别的。”
“他要是金钩最后补位呢?”
“他自己就是个爹。”
“他们的这套阵容也很克制你。”任聿看着战局说道。
打野的节奏完全被扰乱,还有个乐徽四处支援收割,DK的崩盘是必然结果。
“那怎么办?”闻琢仰头认真问道,他碰上这样的钩子也是没办法的。
“没事,很多人都觉得PL的短板在上路。”任聿看着对局笑道,“其实是在下路。”
一个战队的强弱从来不取决于它的长板,而是它的短板。
时魁一局都在被干扰,虽然努力发育,但没有人头和野,打的仿佛是一个刚学打野的小菜鸡,一局结束,不仅输出垫底,评分更是垫底,经济还没有一个辅助高。
乐徽的一局打的酣畅淋漓,在看到对面的评分时轻挑了一下眉,那小不点被针对的好像有点儿惨。
双方战后握手,乐徽看着小少年几乎塌下去的呆毛道:“小不点,打成这样,回去不会哭鼻子吧?”
“怎么可能?你做梦!”时魁抬头瞪他,他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看向了乐徽旁边的宗阙,拼命忍住了喉咙里的泣音问道,“我是不是得罪过你?”
“只是针对野核的战术。”宗阙面无表情道。
时魁反复看着他,觉得他不能这么苟,那战术肯定是乐徽制定的,他看向了乐徽道:“你等着,下次……”
“好,下次一定打爆我,可是我被打爆了,还有宫阙呢。”乐徽笑眯眯道。
时魁:“……”
不好玩,这个游戏不好玩!
双方比赛结束,精彩回放却一直在播放着,PL3:0剃了DK的光头更是被粉丝津津乐道。
PL和DK的对战结束,接下来就是YF和QF的对战。
YF的射核打法是很强悍,但潘胜的坦边却可以将他一刀秒,双方反复拉扯,彼此打的十分激烈,最终以2:1确定了最后的结果。
对战QF的战术已定,展睿直接播放了下午己方对战的复盘。
打的很流畅不意味着没有问题,越是流畅,就越是考验各个队友的操作和输出能力,从全局来看,更是能够看出很多问题。
“我那个时候要是顶上去,对面的支援应该会来不及。”冯昊跟庞远交流着自己的漏洞。
他打辅助时是跟庞远配合,虽然没有送出人头,但发挥的还是不够出色,细节处理还是差了些。
“我的位置有点儿偏差。”庞远叹道,“还是待在舒适区久了。”
宗阙打辅助时总是能让他处于一种相当舒服的位置,而人隐藏的惰性有时候就会形成习惯。
“不过时魁的开局是真的有点儿惨。”邹勉看着对面的打野环境,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麻木,时魁的打野已经发挥的很好了,换成他真的会心态崩掉。
“确实是有点儿惨,把那小不点都快针对哭了。”冯昊啧啧道。
虽然不是他做到的,但是己方做到的,虽然唏嘘,但是爽。
“幸好宗阙没在对面,要不我也得哭。”邹勉叹道,“幸好幸好。”
“只是针对野核的战术,这套阵容用来打其他野核也适用。”乐徽笑着说道。
只不过从整局来看,时魁确实被针对的有些惨烈。
乐徽托着腮看着,小不点不仅开局被抢野,即使卡着时间去刷野,去的时候宗阙已经帮他刷了半边,就好像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卡点去一趟,卡点去一趟,即使小不点想守,宗阙扛着塔伤也要进草丛把他弄死。
这样的打法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只剩下一层血皮很容易让自己被反杀,打法相对激进一些,就是不太像他平时的打法。
乐徽看了一旁的宗阙一眼,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升腾了起来。
复盘继续,到了第二局小少年的野被抢的更惨,傀儡师甚至忽略了旁边半血的人,专门去抢了时魁的野,才反手回来把对方弄死。
第三局,全程勾对方的野区和打野位,时魁打野被勾,支援被勾,想回城还被勾。
冯昊停下了前两局的赞不绝口,用手肘顶了顶宗阙的手臂悄默声问道:“阙神,时魁是不是得罪过你啊?”
这打法简直就像是队长附体,不,比队长附体还要恶劣。
“没有。”宗阙面无表情道。
邹勉:“……”
我信你个鬼!
这种打法简直就是打野的噩梦,他看着都头疼的要死,要是换成他,真的想当场撂挑子不干了。
“队长,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冯昊看着宗阙,侧过头跟乐徽交头接耳。
“社会上的事小孩子不要乱打听。”乐徽推过了他的头,余光落在了宗阙的身上。
虽然他之前隐隐约约有一点儿宗阙在针对对方打野的感觉,但针对对方的野核打法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是三局上帝视角看过来,小朋友对时魁那不仅仅是针对了,那就是盯着他,提前站好的所有位置都是为了克制他。
难道是当时他说时魁对高个子的人没有心胸提醒过头了?可小朋友哪有这么小肚鸡肠?
又或者是……
乐徽想到了展睿下午的提醒,心跳活跃了起来,那时展睿说别玩脱了,他当时还十分迷.惑,现在却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原因。
他的手指交握,微微用着力,却对这样的猜测越来越肯定。
……
PL的训练散去,各个成员成双的告别,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队长早点休息。”冯昊发誓自己只是出于客套,却迎上了队长笑的十分和蔼可亲的脸,和让他后背发麻的话,“小伙子明天见。”
“明,明天见。”冯昊确认这是队长不定期的抽风,并光速闪现进自己的房间。
宗阙眸光微动,却对上了乐徽看过来的视线,那双眸中有着探究:“怎么了?”
“没什么,冯昊今天第三场发挥的真不错。”乐徽笑道,“比以前进步特别大。”
“嗯。”宗阙拿出房卡开了门,让他先进去,但等他转身关上门时,却对上了乐徽如刚才一样探究的眸。
数种猜测划过心头,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瞒不住。
“你想问……”宗阙的话并没有说完,那站在对面的青年却蓦然凑了过来,距离几乎呼吸可闻。
“喂,小朋友,你是不是吃醋了?”乐徽直接开口问道。
看神情根本分辨不出来,但之前的种种事迹不是骗人的。
四目相对,宗阙几乎靠在门上看着他闪烁着愉悦和玩味的眸光应道:“嗯。”
得到了这样直白肯定的回答,乐徽本就砰砰跳动的心脏跳的愈发剧烈,热度甚至有些上脸。
他喜欢他,他也喜欢他。
这种心情原本应该再等一段时间,起码等他们回去再说。
但这种心情带来的迫切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那种让浑身都洋溢着激动,呼吸凝滞,不说出来就寝食难安的感觉比他第一次进入职业战队,第一次拿冠军的时候一样难以按捺。
“你是不是……”喜欢我?
乐徽的问题并没有问完,就听到了面前青年的声音。
“我喜欢你。”
乐徽对上了那双眸,很深邃,很冷静,可那双眼睛中只有他小小的缩影,好像再容不下其他。
“什么时候的事?”乐徽轻声问道。
这是初恋,是他的初恋。
“很久了。”宗阙回答道。
“初恋?”乐徽问道。
宗阙看着他应道:“嗯。”
不管哪种意义上,都是初恋。
乐徽轻轻启唇,感觉呼吸有那么点儿困难,他也是初恋。
“一见钟情?”乐徽问道。
宗阙眸光微敛:“嗯。”
这个世界的确是一见钟情。
乐徽那一瞬间难以压制住自己的唇角,也难以压制住心头的那种喜悦,他伸手摸上了宗阙的头发,呼噜着道:“其实你不用吃时魁的醋,我看他就像是在看……儿子。”
乐徽找了找,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形容词。
“那看我呢?”宗阙看着他问道。
乐徽的手顿了一下,试探着凑近,亲了一下青年的唇角笑道:“还不明显吗?”
初恋嘛,还是要清纯克制一点儿,不能吓坏小朋友。
然而他想要后退,却被揽住了腰,乐徽错愕抬眸,却对上了青年深邃的眸光,下一刻便被扣住后颈深吻住了。
乐徽眼睛瞪大,在感受到对方的迫切时抬手抱住了他的腰,被抵在墙上深吻着。
或许是动作碰到了开关,整个房间一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门缝的
就好像他已经忍了很久,等待了很久,追逐了很久,而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
一吻分开,乐徽跟对方抵着额头,能够听到彼此略微粗重的呼吸。
“小朋友真是热情……”乐徽努力平复呼吸,却发现有些徒劳。
他可是第一次谈恋爱,虽然有理论经验,但缺乏实践经验,第一次被亲到窒息那可太丢人了。
“抱歉。”宗阙抱着他说道。
他只是忍的有些久,不太喜欢他跟别人那么亲密无间。
“我还说要循序渐进。”乐徽轻轻摸着他的脸道,“没想到小朋友这么熟练,说说,在心里排练了多少遍?”
“什么?”宗阙问道。
“算了。”乐徽轻吻着他的唇角笑道,“让我摸摸你的腹肌,我惦记好久了。”
这样的热情对年轻人有点儿激烈,对他这样的老年人刚刚好。
小木头果然是个闷骚,他就喜欢这样的,要不然交个男朋友不能亲那还有什么意思?
宗阙:“……”
乐徽捏了捏他的脸道:“同不同意?只允许你觊觎队长的美.色,难道不允许队长觊觎你的?”
同住一起,每天按摩,小朋友的手虽然从来没有不规矩过,但是也算是摸了个遍,而他却只能看着小朋友漂亮的身材望洋兴叹,望梅止渴,然后偶尔谴责自己两下。
“没有。”宗阙说道。
“这就对了。”乐徽的手碰上了他的腹部,虽然隔着衣服,但手感是真好,只是青年的身体略微僵硬,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触碰。
“痒?”乐徽问道。
“一点点。”宗阙握住了他的手道,“好了。”
“才这么一会儿,说说,你之前对我有没有过非分之想?”乐徽轻轻凑在他的耳边侧眸问道。
小朋友虽然不是柳下惠,但逗起来真好玩。
“嗯。”宗阙应道。
“真诚实,那有没有趁我睡着做过什么?”乐徽轻吐了一口气问道。
“没有。”宗阙说道。
“好孩子。”乐徽抱着他的腰身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他相信他的爱恋,也相信他会有心思,同样相信他的品行。
虽然他不介意,但小朋友的忍耐和坦诚让他很安心,很喜欢。
“嗯。”宗阙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终于得偿所愿,身边再也没有空缺。
“小朋友,腹肌是八块的。”乐徽笑道。
“你还需要锻炼。”宗阙沉声说道。
“是是是,我也练八块,到时候无聊了可以用来下五子棋。”乐徽笑道。
“连不起来。”宗阙说道。
“谁跟你说的,横着连不起来,我们可以竖着连。”乐徽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嘶了一声,“现在对你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宗阙:“……”
“好了,我知道你听懂了,看着一本正经,其实什么都懂,你个小闷骚……”乐徽这次的话没有说完,再次被吻住了。
……
初谈恋爱,总是会有几分难舍难分,直到灯再次被打开,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明亮之中四目相对,那种沸腾的热血似乎再次被点燃。
乐徽看着眸光比以往愈发深邃专注,唇染血色的青年吞咽了一下,觉得不能再亲了,会出事的:“好了,收拾收拾该睡觉了。”
“嗯。”宗阙松开了他。
那种微妙的氛围略微被打破,乐徽轻呼了一口气,拿起了自己的睡衣和毛巾笑道:“要不要一起洗澡?”
宗阙转眸看向了他道:“你确定?”
乐徽看着小朋友认真的神色,觉得该收手时就收手:“不确定。”
他转身进了浴室,宗阙沉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睡衣和毛巾取了出来。
浴室之内水声哗哗,宗阙打开了窗户透着气。
【宿主你刚才但凡说一句好,现在都已经成双成对比翼飞了。】1314说道。
【时机不合适。】宗阙说道。
这里的环境和时机都不合适,而且也不能这么快,他们刚刚确定感情,最紧要的事情已经决定了,那种事情顺其自然最好,否则只会导致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抗拒。
1314觉得宿主的忍耐也是个谜,有时候贼能忍,有时候又贼不能忍,看似没有,它关键时候又有。
【你觉得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1314悄咪咪询问01。
01回答道:【克制……】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1314说道。
这个统应该是FFF团团长,难怪宿主以前谈不上恋爱。
01:【……】
……
乐徽冲澡出来,看着在窗边站着的青年道:“我好了。”
“嗯。”宗阙拿起自己的东西进了浴室。
门被关上,乐徽擦着略有些濡湿的发尾走到了窗口,在那里深吸了一口凉气,回眸看了看浴室笑了一下。
唉……谈恋爱的感觉真不错,尤其是跟年龄小的谈恋爱。
冲澡用不了多少时间,宗阙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响着游戏的声音,他看着乐徽膝盖上的平板走了过去:“该睡觉了。”
靠在床上的人抬眸,将平板放在一旁,却不像以往那样趴下,而是往里挪了挪,掀开被子拍着旁边的位置道:“来吧,床都给你暖好了。”
宗阙:“……”
“不愿意?”乐徽轻挑眉梢道。
“今晚还需要按摩吗?”宗阙打算无视他乱七八糟的行径。
“需要。”乐徽觉得不能把人逗过头了,他翻身趴下,在背上多上熟悉的力道时侧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道,“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这里的床是单人床,会影响睡眠。”宗阙说道。
“好,知道了,我下次就让展睿订双人床。”乐徽笑道,背上蓦然传来极为酸涩的感觉,让他没忍住嘶了一声,“疼……”
“劳损过度导致的。”宗阙说道。
“你想骗我还嫩了点儿。”乐徽用膝盖轻轻踢了踢他笑道,“你这是激动呢还是报复呢?嗯?”
“报复。”宗阙回答道。
乐徽:“……”
虽然难舍难分,但还在赛事期间,同住一张单人床的确会影响睡眠,两个人还是分开住的状态。
他们的相处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在队友面前没有,只是冯昊在经历昨晚的队长抽风之后,训练的时候又经历了一次宗阙的关爱。
“你需要记一下各个战士英雄的技能冷却时间。”宗阙在跟他对战之后说道。
“所有战士?”冯昊惊呆了。
“目前先记战士。”宗阙说道。
冯昊惊呆了:“那买的装备不一样,技能冷却也不一样啊。”
“各个阶段都要记。”宗阙说道。
冯昊:“……”
天要亡他。
这家伙的心情今天明明看起来挺好的。
“成为顶尖坦边,工资也会提。”邹勉说道。
“我记!”冯昊踊跃说道,谁能跟钱过不去呢,反正他不能。
“我对冯昊也没有那种心思。”乐徽侧头跟宗阙咬耳朵。
“我知道。”宗阙看向他道。
“嗯?所以你知道我昨晚是故意的?”乐徽挑眉问道。
宗阙看向屏幕道:“什么?”
乐徽唇角微翘,摸乱了他的头发:“没什么,来打对战。”
这种一脸平静的才是骗人最不容易被看出来的。
……
PL在N市的第三场是跟QF。
QF的坦边向来出名,潘胜也极其强悍,PL与其对战的前两局都是宗阙打上单位与之对线。
比起其他职业选手的上单,潘胜的确处理的更加细节,也不恋战,宗阙的开局很难击杀他,但QF也同样难以将他压住,即使有人支援,也同样难以占到便宜。
上路对抗,乐徽却足以解放出来,他的中下支援足以让QF应接不暇,而潘胜想要脱身支援却很难。
而QF的节奏一旦崩盘,宗阙从上路解放,就直接成了其他脆皮选手的噩梦。
两局稳扎稳打的获胜,虽然宗阙也有反野,但是却没有像时魁那么极端。
“你看,我就说他针对我吧。”时魁看着屏幕上的苍,脚止不住的在地上抖,“他就不抢QF的buff!”
“是我们上单的问题。”朱薇说道。
潘胜能跟宗阙打来回,与其说是宗阙在牵制潘胜,不如说是潘胜在牵制他,因为对方的技能太准,潘胜好几次都是丝血逃生,要不是牵制住了,QF也会一开始就上野双崩。
时魁喉咙里发出泣音:“难道就没有人能战胜他们了吗?”
“不一定。”朱薇说道,“他们才打到第六场,MGC,MD和WG都还没有碰上,但你确定那些战队打败他们你能高兴?”
时魁:“呃……”
虽然很希望PL输,让徽墨的气焰不要那么嚣张,但是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的PL输给别人好像也不那么开心。
那不就是代表他们DK被压在最底下了吗。
怎么都不爽!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PL!
“好好准备一下,下一场是WG。”朱薇说道,“闻琢的个子也没长。”
“哦,真的吗?”小少年立刻兴奋,但兴奋到一半咬文嚼字道,“为什么要加也?”
朱薇全当没听见。
PL两局连胜,第三局却像上次跟DK对局一样,宗阙再次回到了辅助位,由冯昊来打上单位。
QF十分吸取经验教训,不管他选什么都禁金钩,但禁得了这个禁不了那个,宗阙的一手明弦牵引,乐徽频频支援上路,QF再度崩盘。
“你看,他真的不针对打野。”时魁发现了盲点,并十分气愤。
……
乐徽坐上返程的车时收到了一条消息,点开时对方却撤回了。
他略有沉吟,点开对方的对话框打字:小不点……
删除删除,他家小朋友对他给别人起昵称的事可是醋意相当重。
乐不思蜀:时魁,找我什么事?
DK的小不点队长:你竟然叫我名字?!你被盗号了?!还是吃错药了?!
乐徽嘴角挑了一下,这小孩儿就是欠揍,他正思索着说什么,宗阙在他的旁边落座,乐徽抬眸,在其他队员都坐到后面时往他身边侧了一下,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道:“哎,你的吃醋对象给我发消息了。”
“找我?”宗阙问道。
“估计对你昨晚没有针对QF打野的事很不满。”乐徽笑道。
宗阙看了一眼他的屏幕,上面有最新发来的消息。
DK的小不点队长:你能不能不要让你家上单针对我啊?
乐徽瞧着笑道:“看,我说的吧。”
他直接低头打字:不能。
DK的小不点队长:你小心我针对你。
乐不思蜀:那我就叫我家宫阙打你。
时魁直接扔来了炸弹,要不是隔着屏幕都能过来挠他。
“个小不点还想……”翻天。
乐徽的话语卡壳了一下,宗阙开口道:“没关系,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乐徽唇角勾了一下,拉过放在一旁的外套盖在腿上,勾住了他的手指笑道:“小朋友这么大方?”
“我相信你。”宗阙说道。
乐徽的眉眼弯了起来:“小木头。”
宗阙看他,青年的声音很轻:“喜欢你。”
牵着的手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咳。”一旁的展睿咳嗽了一声,“路上有什么不舒服要提前说,比赛期间都收收心,别回去调整就荒废了。”
“知道了……”冯昊拉长了语调。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乐徽笑道。
展睿:“……”
说的就是你!
……
PL再度归队调整,其他队员都是回归房间睡觉,乐徽却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都觉得没有宗阙床单的味道好闻。
他说是每次要自己带床品,但包里装不下,又懒得带行李箱,而宗阙两次都是带了两套,明显准备了他那一份。
乐徽在床上翻了个身,摸过了自己的手机看着时间,浑浑噩噩半个小时还是没睡着,谈恋爱的这颗心真是不讲道理,你跟它说冷静,它跟你说冷静个屁,老子想对象了。
乐徽沉了口气,直接从床上翻身坐起,拿起手机就出了房门。
主力成员回来,各个房门紧闭,青训的都在三楼训练,整个楼道显得特别安静。
乐徽从其中穿行,站在宗阙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询问的声音:“谁?”
看来没睡。
“我。”乐徽回答的时候,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他看着站在门内的青年拥了上去:“想我没?”
“嗯。”宗阙略微后退,带着他关上了门,将人抵在了门上吻住。
热恋。
人的情绪似乎是会被感染的,即使无数次相遇,那样热忱真挚的感情不论以什么样的形式表达出来,都会被感染,更何况他本来就喜欢他。
一吻分开,乐徽因为在队员面前必须分开而堆积的思念被缓解,笑着摸上了他的脸颊道:“好亲吗?”
“嗯。”宗阙应道。
乐徽搂上了他的脖颈笑道:“你是1还是0?”
“1。”宗阙说道。
“了解的很清晰嘛。”乐徽摸了摸他的头问道,“这种一般是怎么分的?”
“看上下位。”宗阙说道。
“如果都是上位呢?”乐徽捏了捏他的手臂,线条流畅,很有力量。
小朋友这身体素质跑很久都不带喘的,而他跑半个小时就得废。
“凭力量划分。”宗阙说道。
“你这小朋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涨。”乐徽笑道,“那我换个问法,哪个位置比较轻松?”
“0。”宗阙说道。
“那我来做0。”乐徽挑眉笑道,“不介意吧?”
“不介意。”宗阙说道,“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你让我抱你,我可能抱不动你,说不定还会闪了腰。”乐徽搂着他的脖颈笑道,“来吧,小1,再亲一下。”
宗阙托住他的腰身吻住。
乐徽就喜欢他这样被自己一撩就动的模样,小木头虽然外表冷漠,但内里开满了花。
……
思念暂解,乐徽却没有打算回去,他没谈过恋爱,但向来喜欢顺心而为,喜欢就要待在一块儿。
宗阙坐在沙发上看着游戏打算新出的英雄数据,乐徽坐在一旁瞄了两眼道:“体验服上了肯定还会再削,你之前就在看这个?”
“嗯。”宗阙应道,“看到了,提前了解一下。”
“真刻苦。”乐徽靠在他的身上摸过了手机道,“精神头真好,对了,之前一直说要带你出去逛逛,一直都被训练填满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好。”宗阙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都行。”乐徽算不上贪嘴,他向来对食物的兴趣不大。
“嗯。”宗阙搜索着,看着各大餐厅的评分。
乐徽则在搜索着跟小男朋友怎么相处,什么要包容他的任性?他们家小朋友不任性。不要教训对方?小男朋友教训他可是头头是道,他这破身体素质教训得了谁。
没有参考价值。
“宗阙。”乐徽撑在他的肩膀上叫了他的名字。
“嗯?”宗阙看向了道,“怎么了?”
“你喜欢男人的事你父母知道吗?”乐徽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儿远,但忍不住。
“知道。”宗阙说道。
“所以你是被赶出家门的?”乐徽直接开始发散思维,比如小朋友跟家里出柜不被同意,父母不让他上学,把他赶了出去,有家不能回,那他就直接拐回自己家。
“没有你想的那回事。”宗阙说道。
“哦……”乐徽的心放回肚子里了,带着那么一缪缪的小遗憾,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真招人稀罕。”
他牵着宗阙一只手重新靠好,乱七八糟搜索着问道:“对了,同性.恋一般都怎么互相称呼的?”
“哥哥……”弟弟。
“哎。”乐徽接话特别快,在宗阙看过来时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弟弟乖。”
宗阙:“……”
“对了,你有没有小名?”乐徽问道。
“没有。”宗阙直接回答道。
“骗人。”乐徽说道。
“嗯。”宗阙应道。
乐徽沉默了一下,嘶了一声翻身起来揉搓着他的脸道:“你个坏家伙,那小不点还说我满肚子坏水,你才是满肚子坏水!”
宗阙搂住了他的腰任他揉搓,将手机递了过去道:“这家怎么样?”
乐徽瞟了一眼道:“你觉得行就行,说,你用这副样子骗了多少人?”
“除了你。”宗阙说道。
乐徽掌心一痒,竟然有一种被取悦了的感觉:“什么除了我,小朋友一套一套的,我迟早都得成为你鱼钩上的鱼。”
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个钓鱼的,现在发现自己是那个被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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