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 秦小游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身体前倾,脸颊几乎贴镜面上了。
淋浴室花洒的水早关了, 换气扇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尽职地排出雾气。
没了雾霭,镜子清晰地照出秦小游, 以及贴着他背后的男人。
秦小游死命地咬唇,不让自己发出明显的声音, 手指抓着洗漱台的边缘, 力道大得指尖泛白。
他已经很努力地忍耐了,偏偏男人和他作对般, 故意挑战他的极限。
每当他站不稳, 额头抵着镜面时, 男人便将他往后拉, 迫使他与镜面保持半尺的距离, 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秦小游看了几次, 越发地难为情, 整个人仿佛走在钢丝绳上般, 生怕一不小心失去平衡, 发出尖叫声。
那种因为害怕被别人发现的禁..忌感, 时刻提醒着他, 迫使他无法放松,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收紧,既想尽快结束, 又贪.恋那无尽的温.存。
矛盾的情感不断地焦灼着, 每一秒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心脏剧烈地跳动, 血.液疯狂地奔腾,当汇聚到一个点时,释..放出庞大的能量,如恒星在宇宙里爆炸般,绽放绚烂的光芒,那么瑰丽那么壮美。
“稍微发出一点声音,没关系。”
明明已经如此艰难了,耳边还有一个魔鬼的声音不时地蛊..惑他。
秦小游摇晃脑袋,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洁白的洗漱台上。
然而,他坚持不肯出声,男人却肆.无忌.惮地贴着他的耳朵低吟。
秦小游忍无可忍,警告:“你……小声一点!”
木屋的隔音差,天知道和卫生间一墙之隔的是谁的房间,万一被听了墙角,明天他都不用抬头做人了。
第一次在淋浴间里有“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他们稍微发出点声音无关紧要,这一次没有水声,整个洗手间安安静静,他哪敢出声?
他一直克制,男人却毫不收敛,真是太过分了!
自己这样忍耐,究竟为了什么?
越想越委屈,秦小游那双摘了美瞳的血红色眼睛浮出雾气,泫然欲哭。
李先生见镜子里的青年被他欺负得泪水盈眶,终于手下留情,温柔地抱着他亲吻。
秦小游“哼唧”一声,尖锐的獠牙轻轻划过他的嘴唇,下一秒尝到了血腥味。
“唔~”他瞪眼。
男人狠狠地吻住他,用实际行动惩罚他的冒犯。
当猎人捕获猎物时,既霸道又蛮横,坚决不允许猎物反抗,直到猎物表现出臣服的姿态,才会温柔以待。
秦小游被吻得快窒..息了,脖子扭得发酸,他空出一只手,一把揪住男人及腰的发丝,用力地拉扯。
男人吃了痛,终于放开他的唇。
秦小游急.促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泪眼蒙眬,带着哭腔催促:“你快点……”
都怪自己太天真了。
说好两次,结果每次时间都异常漫长。
第一次结束后,怕浪费水,才关了花洒,转移阵地。
哪知第二次比第一次还要久,久到他快站不住了。
李先生抱紧他,轻吻他的侧颈,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低沉地应道:“好。”
下一刻,秦小游被狂风暴雨席卷。
.
木屋外面的水榭小亭里,赏月的四人准备回屋了。
“哎哟,这哪里赏月?分明是喂蚊子!”王春兰“啪”一声,拍打胳膊,打死一只吸血蚊子。
“奶奶,你没涂驱蚊水吗?”徐蔚然问。
王春兰摆了摆手:“我出来急,哪有时间涂。”
大儿子说老伴找她有事,她匆忙地出来,结果一问没多大事,便知道大儿子帮着小儿子调开她呢!
王春兰暗忖小霖太宠小游了,什么事都依他,连她这个当妈的多说几句,都舍不得。
暗自摇了摇头,王春兰坐下一起赏月。
四个人边聊天边喝茶,磕着节目组额外送的瓜子,不知不觉到晚上九点半了,同时也喂了两个多小时的蚊子。
王春兰受不住了,劝其他人早点睡觉。
于是,祖孙四人回木屋。
木屋静悄悄,客厅里空无一人。
王春兰疑惑:“这么安静,都睡下了?”
徐蔚风惊讶:“大伯和小叔还有李先生睡这么早的吗?”
王春兰来到走道,瞥了眼秦小游紧闭的房间门道:“你小叔向来早睡。”
小儿子在家时,晚上七八点就打着哈欠上楼回房睡觉,这习惯保持了四年,王春兰将之归为血族的特殊体质。
至于大儿子——
王春兰发现大儿子的门半敞,透出明亮的灯光,踱步过去朝里面瞄了一眼。
只见大儿子盘腿坐在床上,前面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打字。
大儿子是工作狂,最好不要打扰。
她返回客厅,让孙子徐蔚风晚点回房。
徐蔚风坐沙发上和姐姐联机玩手游。“放心吧,奶奶,我是夜猫子,不到十二点不睡觉的那种。”
王春兰皱眉,语重心长地劝道:“年轻人要爱惜身体。”
徐蔚风和徐蔚然异口同声地说:“十点半我们就回房睡觉!”
王春兰点头:“这还差不多。”
房间里,秦霖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闪烁着九个红点。
“嘟嘟~”
聊天软件跳动,有新信息进来。
秦霖点开图标,弹出对话框。
【霍元:小霖啊,假期过得如何?准备什么时候回天洲岛?】
天洲岛是异能管理局的总部,位于崇夏国东边的海域。
秦霖面无表情地回复。
【秦霖:陪弟弟参加真人秀。九天后回去。】
【霍元:咦咦咦?真人秀?什么情况?八卦脸.jpg】
秦霖无视他的问话,直奔主题。
【秦霖:老师精准锁定洪博士本体的坐标了?】
【霍元:精准达不到,尽量缩小范围,我发给你的地图上共有九个坐标。首席决定每个坐标派一个执行官,同时搜寻洪博士,争取一网打尽。】
【秦霖:什么时候行动?】
【霍元:半个月后。所以,你还可以安心地休假——话说回来,怎么突然拍真人秀了?是上星节目吗?哪天播出?就你和小游两个人吗?】
霍元发了一连串问题,秦霖都视若无睹,冷酷无情地结束对话。
【秦霖:晚安,老师。】
【霍元:哎哎哎……跟老师说说真人秀的事啊!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明明经常找老师学西罗语……】
秦霖果断地关闭对话框。
抿了抿唇,他合上笔记本电脑。
稍微收拾了下床铺,低头看向摆在床边的“鸡窝”。
柔软舒适的小窝里,小红睡得香甜,脑袋都缩进翅膀里了。
原本它睡屋外的大榕树上,结果嫌外面热,又把窝挪回房间里蹭空调。
空调温度适宜,身边还有个强大的异能者,它非常安心地睡觉,即使秦霖走来走去,发出一点噪音,都不影响它的睡眠质量。
秦霖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桌边慢慢地喝着。
半晌,他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进卫生间洗漱。
王春兰回房后,研究墙壁上的摄像头。“这样是关闭了吧?”
秦飞跃凑过去瞧了瞧:“小然说灯光不闪烁了,就是关闭了。”
“以防万一,我还是拿东西遮一遮。”王春兰弯腰打开行李箱,找出一条黑色的丝巾,覆住摄像头,一圈又一圈地缠绕,把摄像头包成了粽子。
秦飞跃道:“差不多了,再缠下去明天要解不开了。”
王春兰这才摆手,和老伴一起躺床上休息。
晚上在水榭小亭里喝了不少茶,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她辗转反侧。
秦飞跃见她像一条煎鱼般翻来覆去,不禁问:“怎么了?有心事?”
王春兰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你觉不觉得……小游和李先生过于亲密了一些?”
“有吗?”秦飞跃疑惑地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李先生看着小游长大,小游出事后,他亲手照顾小游三十年,两人关系亲密很正常。”
王春兰以前也这么想,但今天看他们的互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的意思是,李先生和小游天天在一起,会不会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不一样的感情?什么感情?”秦飞跃一头雾水。
王春兰瞪视迟钝的丈夫。
秦飞跃摸了摸鼻子,犹豫地道:“血族之间的关系,和普通人类不一样。李先生是小游的长亲,关心他,爱护他,无可厚非啊!”
王春兰皱眉:“正因为差着辈分,有些界线不能越。”
秦飞跃沉默片刻,总算听明白了。他举起双手,对了对大拇指问:“你的意思是……小游和李先生在搞对象?”
王春兰否认:“我可没有这么说。”
老伴果然缺根筋,竟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害不害臊?
秦飞跃倒一点都不难为情,笑眯眯地道:“我觉得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春兰问:“怎么多余?”
秦飞跃摸着下巴的短须,分析道:“假设……我是说假设,小游和李先生搞对象,那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
王春兰不禁拔高声音:“喜闻乐见?你确定?”
小儿子和李先生不仅差着辈分,还差着年龄,两人走到一起,简直……简直不可思议!
秦飞跃按着她的手臂:“少安毋躁。”
王春兰拍开他的手:“我能不急吗?不行,我得去问问——”
说着,就要下床。
秦飞跃一把拉住她,着急地劝道:“别别别,回来躺着!孩子都睡了,你现在过去问,不嫌尴尬吗?”
老伴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王春兰冷着脸,坐回床上。“那你说,该怎么办?”
秦飞跃笑道:“顺其自然呗!”
“顺其自然?”王春兰诧异,“怎么个顺法?”
秦飞跃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静观其变,不欲其乱。”
王春兰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别学电视剧里文绉绉地说话。”
最近老伴在追一部权谋古装剧,看得入迷了,连台词都会背了。
秦飞跃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当父母的,不要过多干涉。”
“可是……”王春兰想反驳,秦飞跃叹气,“血族是长寿族啊……”
王春兰一愣。
秦飞跃望着她,缓缓地道:“咱们还能陪小游多久?十年二十年?小游作为血族,人生才刚刚开始。漫长的岁月里,除了同族,谁都无法陪他走到最后。小霖虽然是异能者,但最多活五百年。五百年后,小游身边只有李先生。”
王春兰安静了,眉宇间染上了愁绪。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愿深思。
秦飞跃见她满脸愁容,安抚:“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小游和李先生关系一般,将来迟早有一天会分道扬镳。那时候小游一个人,将会如何地孤独寂寞?反之,小游和李先生成了亲密的伴侣,彼此尊重,相互照应,相互扶持,长长久久,我们以后也能放心地去另一个世界。”
王春兰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好一会儿,她道:“李先生活了这么久,没有伴侣吗?”
秦飞跃怔愣了下:“这个真不清楚。”
王春兰迟疑地道:“罗管家一直跟着李先生,他们……”
秦飞跃捂住她的嘴巴:“这可别乱说!罗管家一看就是个尽职的管家,对李先生十分恭敬。”
王春兰瞪了瞪眼,挪开老伴的手。“行吧……我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秦飞跃拍了拍柔软的枕头:“睡觉,睡觉,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王春兰看着乐观的老伴,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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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游无力地趴在床上,完全不知父母为他和李先生的事烦恼。
他只觉得自己太亏了!
李先生的两次,比平时的四次还长久,磨磨唧唧地没完没了,好不容易结束,已经晚上十点了。
他眼眶泛红,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为了找回场子,他伸出手指,使劲地戳男人健壮的胸..肌。
李先生慵懒地躺着,如餍足的猛兽,任小白兔搔痒痒。
小白兔越发大胆,扩大范围,李先生一把握住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道:“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秦小游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男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毫无节制!
李先生望着青年错愕的表情,微笑道:“我在房间四周设了真空带,任何声音都传不出去。”
好一会儿,秦小游的脑筋才转过弯来。
也就是说,不管他怎么叫喊,外面都听不到声音,而男人竟然没有提醒,任他紧张了两个多小时!
他“啊”了一声,凶猛地扑上前,狠狠地咬住男人的肩膀。
禽..兽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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