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送出后,林婉月就盼着萧惟璟过来,早早焚香沐浴,梳妆打扮起来。
只是盼到深夜,脖子都盼长了,却依旧没有他的消息。
没道理呀,她明明把银票亲手交给韩将军,难不成被他私吞了?
“沈宁那贱人死了没有?”
春桃也没把握,又砌墙又砍树的,她感觉王爷一心想弄死沈宁,但周管家偏偏嘴巴很紧,什么消息都套不出来。
她硬着头皮道:“小姐,我今天故意从废院经过,并没有闻到尸臭味,沈宁有可能扒树皮啃草根什么的,估计撑不了几天了。”
林婉月心浮气躁,“真是废物,半点消息都套不出来。”
春桃有苦难言,“自打徐婆子的死后,周管家连着清理仗势的奴才,现在府邸人人自危,没人敢捋王爷的虎须,更不敢跟废院沾上半点关系。”
林婉月觉得奇怪,王爷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雷霆万钧,明明杀死沈宁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为什么非得花样百出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沈宁那张蛤蟆眼的脸,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
王爷必是被恶心到了,才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她,断水断食还不够,砌墙砍树断了她所有后路,生生磋磨死才算解恨。
外面传来脚步声,春桃高兴道:“小姐,王爷来了。”
林婉月欣喜若狂,精致娇嫩的面容浮露春色,连忙起身到院子相迎。
见她身披薄纱,折纤腰微步迎来,萧惟璟微微蹙眉,“你不冷?”
春桃震惊,小姐可是特意花了两个时辰打扮,身材婀娜,朦胧欲遮,哪个男人看了不血脉偾张,王爷真是不解风情呢。
林婉月面色微红,声音娇柔道:“刚打算歇下,没想到王爷过来了。”
“打扰你休息了?”萧惟璟转身欲走,“本王明天再来。”
好不容易盼来的,哪里能放他走,林婉月情急之下挽住他的手,“王爷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萧惟璟抬脚进来,林婉月忙安排看茶。
她紧挨着他而坐,恨不得将柔软的身体贴上去,让他好好爱怜自己。
他连沈宁那种丑八怪都可以,为什么不要了她?
萧惟璟对气味很敏感,林婉月向来素雅,如今却满身脂粉味,呛的他鼻子发痒。
同时,香炉散发的袅袅熏香浓烈扑鼻,闻了让人有种莫名的躁动。
男女嗅觉天生不同,闻着屋里交杂萦绕的芬芳,他觉得还不如沈宁的烧烤味来得实在,吃着就想喝两杯。
纤纤酥手挽着鬓边碎发,林婉月双目含春,体态妖娆,将女人最美妙的一面展露无疑,却发现他心不在焉。
她的心咯噔下,“王爷?”
萧惟璟这才回神,“你拿了五万两银票给韩青?”
林婉月如温柔体贴的解语花,“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王爷近日为恤银发愁,想着父亲乃兵部侍郎,或许能替你分担些,于是派夏荷回了趟家。
我爹一直在帮王爷周旋,奈何户部仗势欺人,恤银短时间内未必能拨下来,于是私下给一笔银钱。
王爷护我多年,我也想替王爷分担,可又怕你会拒绝,这才以王爷的名义给韩将军的。”
娇羞的眸光透着期盼,林婉月捏着手帕,“王爷,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萧惟璟并非感情用事之人,“令尊每月俸禄不过百余两,府中田庄商铺不多,哪来的五万两?”
林婉月错愕,她拿五万两解他燃眉之急,他不应该更爱怜珍惜她吗?
王爷常年带兵打仗不知京城水深,哪有高官会靠俸禄过日子,那点钱还不够养活一房姨娘的。
她父亲吝啬不假,但身居要职不缺送钱的人。
只是这事见不得光,别人也不会问,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但父亲行事素来磊落,急王爷之急,忧王爷之忧,这钱是没有问题的。”
钱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出去,即使想追也追不回来,何况萧惟璟心里清楚,朝廷高官有哪个屁股是干净的。
林侍郎愿意掏五万两出来,无非是投石问路罢了。.
“婉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下不为例。”萧惟璟神情轻松,语气却透着威严,“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更忌结党营私,说话行事需要谨慎小心,我不希望你或你家人牵涉其中。”
林婉月脸色煞白,急忙解释道:“王爷,我只是想帮你,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替本王谢谢你父亲,等恤银拨下来,本王会第一时间归还这笔钱。”
林婉月没听出他话里的敲打,以为是碍于男人的尊严跟面子,连忙转移话题,“王爷,我让小厨房炖了雪蛤,你尝尝吧?”
萧惟璟吃鸡都吃饱了,起身道:“不了,你早点休息。”
见他要走,她顾不得脸面,出言挽留道:“王爷,天儿都这么晚了,不如就在这歇下吧?”
香烟熏得萧惟璟头晕脑涨,连带着气血翻滚不止,“还有军务要处理。”
林婉月心有不甘,突然从身后抱住他,“王爷,难道你真不明白婉月的心?”
萧惟璟是个男人,身体会有本能的需求,何况温香软玉贴上来。
他呼吸紧了紧,却还是拂开她的手,哑着声音道:“婉月,我对你的许诺不会变。”
“可我想成为王爷的女人,照顾你衣食起居,为你生儿育女。”她的声音透着落寂跟迫切,“就是现在,今天晚上。”
“我会给你想要的。”面对林婉月的真情流露,萧惟璟冷静得可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语毕,阔步离开。
林婉月被他的话伤到,为什么沈宁那个丑八怪可以,而她却还不是时候?
为了他,他抛开羞耻打扮成这样,甚至不惜在香炉里添了料,他居然连头都不回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
萧惟璟离开引嫣阁,呼吸逐渐粗重,剑眉紧蹙不舒。
强撑着意识回到玉清轩,他已经大汗淋漓面红潮红。
大婚那日刚经历过,萧惟璟岂能不知道被算计了。
他紧紧箍着拳头压抑着,额头青筋泛起,体内冲撞的欲念咆哮如嗜血野兽。
深邃的眼眸逐渐血红,野兽抑压的低吼溢出喉咙。
他抬手砸碎瓷枕,鲜血迸溅而出,染洒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