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萧惟璟的笑意僵在脸上,身板笔直如山。
锋利的目光落在沈宁的筷子上,有股想要折断的冲动。
沈宁浑然不觉,笑得闭月羞花,“王爷,你怎么不吃?这是我特意为你下厨做的,全是你最爱吃的。”
萧惟璟深呼吸,只见她唇似樱红娇艳欲滴,嘴角往往上扬,仿若刹那芳华。
他死死克制扔碗的冲动,想着她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不断冲破心中的魔障,夹起她筷子碰过的菜。
鲜香入口,味蕾被俘获。
没有想象中的反胃,甚至觉得她厨艺又精进不少,感觉以前做的更好吃。
想来,在不断遭到沈宁荼毒中,他不但忍耐力超常,就连洁癖的毛病也在治愈。
句句关心,主动夹菜,必然将他放在心上了。
萧惟璟心情好,很快将饭菜吃完,然后坐着不动,眼神却盯着她——没饱。
沈宁正吃得欢,被站在身后竹青轻轻扯了衣袖。
王爷王妃同桌而食,真以为平起平坐么?要伺候王爷的。
沈宁郁闷,饭盆就在他旁边,没吃饱不会自己盛么?
实在要摆架子,你倒是开口啊,又不是哑巴。
腹诽归腹诽,沈宁宰相肚里能撑腰,起身给萧惟璟添饭,再次将他的碗垒成山。
一不小心,萧惟璟吃撑了。
起身离席时,别有深意望了她一眼。
十一暗中给提示,“王妃,王爷撑着了。”
她知道啊,都光盘行动了,不撑死他才怪。
吃撑了就去散步,别老在床上躺尸。
十一不知她的内心,继续给提醒,“王爷喜欢喝茶。”
其实王爷以前不爱喝茶,奈何王妃会的太多,不知不觉把王爷养娇了。
“对对对,王爷最爱喝王妃泡的茶。”深怕沈宁听不懂,庞德松直言不讳,“多喝茶有益颅脑积血散瘀,王爷身体好了,就能早日处理堆积的家事,王妃你说是不?”
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房,真以为她哭着求着要伺候他?
呵呵,等他收拾完白莲花,她再收拾他也不迟!
沈宁以大局为重,回房亲手调配花茶,有消炎活血功效的。
等端着茶具过来,萧惟璟刚沐浴出来,黑如深潭的双眸透着润泽,湿漉的柔顺黑发披散,在灯光下亮了几分。
见到沈宁微微错愕的目光,他嘴边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脸部轮廓的冷硬似乎也因这雾气显得柔和了几分。
一袭月牙色的长袍,腰带系得很松垮,胸前春光欲露还遮。
好一幕活色生香美男出浴,出于身体该死的原始本能,沈宁不受控制瞟了眼。
不得不承认,习惯了他的冷漠拽霸,现在突然换了诱惑风格,她实在有些遭不住。
与皇叔病弱的冷白皮不同,他是健康的微麦色肌肤,肌肉结实流畅,散发着野性的欲念跟原始力量,荷尔蒙气息迎面而来。
察觉到沈宁的眼神,萧惟璟淡漠微微仰着下颚,漫不经心地抬眼一望,抬起修长手束紧腰带,遮住所有的春光,嘴角透着轻佻,“来了?”
沈宁,“……”不怕男人坏,就怕男人骚。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居然也会骚气四溢。
这狗逼的,想要害人啊。
沈宁深呼吸,默念清心咒。
萧惟璟走向榻间,盘腿坐在胡桌间,举手投足矜贵无比,“泡的什么茶?”
沈宁目不斜视,将泡好的茶摆上,“健胃消食,活血化瘀的。”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萧惟璟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眼神也愈加深沉。
她天不怕地不怕,一张尖牙利嘴怼死人不偿命,殊不知却惧怕看见他的美好,还真是孬种。
萧惟璟心情大好,忍不住品了她特意为他炮制的新品种花茶,似乎连头都没那么晕了。
不过,他向来沉默寡言,不知该如何哄女人开心。
而沈宁也格外沉默,眼睛都不带瞟他的。
萧惟璟顿了下,抬手轻轻捶着肩,俊美帅气的五官露出疲态。
见她没见反应,他捶得更用力,磅磅磅差点没把骨头敲碎。
长了张性感好看的嘴巴有什么用?都不是用来说话的。
沈宁就不懂了,为什么有权势的男人,总爱装逼不屑说话,老是让别人猜他们的心思。
不忍也得忍,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沈宁起身,走到萧惟璟身边,轻轻捏着他的双肩,温柔娇嗔道:“王爷,妾身给你捏捏。”
她的玉指轻柔小巧,隔着衣料按捏他宽厚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很柔,很软,跟面团儿似的,带散着淡淡香气。
原来,女人的手竟如此柔软,明明没使什么力,他却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她捏酥了。
萧惟璟闭目养神,感受着她指尖在肩膀上的律动。
心莫名触动,她或许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端庄,但治病会下厨,爱财却不贪婪,凶险却不害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无论是沙场生死无常,抑或是身陷皇权争斗旋涡,他对那些高阁闺秀不感兴趣,她们柔弱如菟丝花,遇事只会依靠男人。
可沈宁不一样,他哪天要是死了,她照样能活得很好。
这个认知让他极不舒服,但事实确实如此,她有活得恣意的资本。
萧惟璟肩宽,肌肉硬梆梆的,沈宁卖力给他按了半个时辰,累得满头大汗手指发酸,而他似乎舒服到死过去,呼吸微鼾。
狗男人,他倒会享受。
她收回来,揉着发酸的手。
唉,做舔狗真不容易,希望这坑爹的日子快点结束。
她刚停手,萧惟璟便睁开眼,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夹了些许复杂。
他从衣袖掏出东西,“给你。”
“什么?”沈宁惊讶,忙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