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震惊,好些甚至站起来,“滇王妃生了!”
皇后压抑内心的惊涛骇浪,暗恨太子带来的神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不得不强颜欢笑,“龙恩庇护,滇王妃是个有福。”
她起身率领众妃嫔前往产房,宫女抱着襁褓出来,“生了,滇王妃生了,是个皇孙。”
什么七活八不活,小皇子好好的呢,虽然早产看着虚弱重量轻,但李珍珠底子好补得足,孩子哭声听着挺有劲的。
关键恰逢太后正病危呢,这边皇太孙就降世,这可是冲喜之兆。
咽下嫉妒,嫔妃们纷纷献上祝福。
不多时,皇帝闻讯赶来,低头轻轻逗弄小皇孙,严肃的脸露出难得的笑容。
很快,产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沈宁跟萧业弘带着血腥之气走出来。
皇帝开口,“滇王妃情况如何?”
“回禀皇上,母子平安。”沈宁解释道:“滇王妃的腹部切口已经缝合,等麻药一过便能苏醒过来,不过她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才行。”
御医们震惊,真的把腹部打开了?闻所未闻啊!
萧业弘抱着得来不易的儿子,对众人解释道:“晋王妃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我亲眼看着她剖腹取子,还在旁边搭了把手。珍珠没有性命危险,她全程都睡着,压根没有任何疼痛。”
太医院正见识过沈宁的针术,活了几十年自愧不如,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剥腹取子,真乃神人也!
他厚着脸皮问道:“敢问晋王妃,刚才的急救之法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沈宁睁眼说瞎话,“我前两年为了治脸到处求人,交结过不少能人异士。设宴款待时,刚好有位客人被噎了,刚好有人就用这种办法救治,我好奇便学了过来,没想到今天刚才误打误撞。”
“剖腹取子,闻所未闻,不知晋王妃如何会的?”
“这有何难。”沈宁张口就来,“不知老大人可曾听过棺材子?”
棺材子,就是孕妇死后在棺材里生的儿子。
太医院正还真听过,难产的妇人死后被送到义庄,守庄的老人见肚子还会动,于是拿刀剖开妇人的肚子,取出来的婴儿还很鲜活。
可到底是死尸,剖开不用缝回去的。
所有的人都很好奇,纷纷望着沈宁不放。
“这个嘛……”沈宁讪笑着解释,“我以前患有失心疯,自然不信这个说法,谁知真有人拿怀孕的狗来剖给我看,然后我也……做多了,自然就悟出了门道。”
天啊,居然敢剖狗!
众嫔妃听着都觉得恶心,晋王妃她真是个疯子,居然丧心病狂拿刀剖狗,怪不得刚才敢怼皇上跟皇后,看来病得不轻。
不对,她本来就是疯子,失心疯嘛。
可她们又不能堂而皇之指责她虐狗,毕竟她刚刚用这本事救了滇王妃跟小皇孙。
像这种疯子,还是敬而远之。
沈宁说话不着调,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皇帝又不能当真,心神复杂道:“晋王妃有心了。”
沈宁皮笑肉不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我们跟滇王妃是一家人,不应该计较这么多的。”
不管怎么说,宫里不但添了个皇孙,一场政治风险悄然化解,皇帝倒是对沈宁刮目相看,尤其是经过太医院下复诊,滇王妃确实性命无忧。
喜悦过后,皇帝神情冷静下来,叮嘱萧业弘道:“滇王妃还在休息,你带孩子给太后亲近一下,让她老人家……”
后半句没说,但懂得都懂。
太后行将就木,宗亲已经该见的都见了,如今只剩直系血亲。
在皇帝带领下,浩浩荡荡往太后寝宫而去。
沈宁满身血腥,怕冲撞了太后重新又换了套衣服。
等出来时,萧惟璟在寝殿外面等,负手而站身姿挺拔。
已经是深夜,连番折腾又没吃晚饭,沈宁疲倦不堪,上前站在他身边,“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习惯了。”萧惟璟声音低沉,“你来不来都一样。”
沈宁反问,“真的一样吗?”
事情都有两面性,她今天两度出手救李珍珠,斩断男主抛向萧业弘的橄榄枝,无疑是给萧惟璟争取到很大机会,可同时也意味着主角团对大反派的忌惮更深,还有他那个冷血无情的生父。
结局如何,最终要看双方手里的牌,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
不过,沈宁今天还是挺意外的,“萧惟璟,你之前是在护我吗?”违逆宜妃硬刚皇后。
真是出乎意料,要知道刚来的时候,除了白莲花就数他最积极想要搞死她。
现在不惜得罪人,居然也要护着她,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是。”幽深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可见她平静如斯,半晌再度开口,“也不是。”
沈宁就知道,是她想多了。
毕竟两人现在绑在同一条战船上,她要是被人箍住咽喉,最终受害的人还是他。
“得不得罪,都是同样的结果。”萧惟璟轻声冷嗤,“何况,我现在还有价值,还没有死的时候。”
是啊,眼下北境纷争不断,他还是北境军的挂名元帅,是皇帝对付蒙国的一张生死牌。
只要兵权一天在手,别有用心之人就会投鼠忌器,只能使下三滥的激将法罢了。
不过沈宁心里仍是不舒服,“宜妃娘娘向来如此?”
萧惟璟不解,微微蹙着眉头。
“委曲求全……”沈宁斟酌用词,“保全你?”.
萧惟璟没说话,浑身透着压抑的气息。
实力不允许时,沈宁是赞同猥琐发育的,可宜妃的举动实在……或许是讨厌她这个儿媳,所以有机会绝对不会错过。
萧惟璟最孝顺宜妃,而且是在她庇护下长大的,他察觉不出茶味很正常。
不过,要一年时间才能和离,这意味着哪怕两看相厌,婆媳还是要相处的。
沈宁喜欢丑话说前头,“萧惟璟,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压根没法忍。”
他可以做妈宝男,但千万别拉她下水。
萧惟璟没回答,“走吧,该进去了。”
踏进寝殿前,他再次提醒她,“管住你的嘴跟手。”
沈宁,“……”知道了,啰嗦。
慈宁宫的寝殿极大,太后坐在正中间,两鬓苍白身体佝偻,眼神浑浊不济。
沈宁心里犯迷糊,太后今年不过六十出头而已,宫里锦衣玉食供着,一群御医天天围着,为何苍老如八十岁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