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本末倒置,只是怕一语成谶,会给你带来麻烦。”
如果她是蒙人,萧惟璟会被陷害诟病,他的对手们会极尽所能抹黑泼脏水。
“不怕,别说你是蒙人,就是阎王的女儿,我也要定了。”
“不担心会坏了你的大事?”
“没有你陪着我,才是最糟糕的。”
沈宁抱着萧惟璟,久久不愿意分开,如果不是为了碾死沈怀仁,她甚至不想再往下查原主的身世。
萧惟璟用手摩挲她的脑袋,低头亲着她的唇,“这事你别管,交给我来处理。”
“嗯。”反正他比较专业。
沈宁还真就不管了,而是窝在院子里潜心画人体器脏结构图。
萧惟璟没有急着审蹲哒,而是让管家把他踹到院子里继续吊咸鱼,病了再给治好,如此反复循环没完没了。
要不死,那就是熬鹰,只有熬服了才能坐下来谈。
要是死了,对沈宁并没有什么坏处。
如果鬼医真是蒙人,而且还是蒙国皇族,那么沈怀仁就是通敌嫌疑,鬼医之死,全村瘟疫,这些都说得通了。
只要坐实这些,就能轻易扳倒这只老狐狸,但他不能拿沈宁去冒险。
处理完手头军务,萧惟璟难得早下衙,回府路上特意给她带零嘴。
这女人可不好养,饿了要喂吃的,冷了要添衣,渴了要浇水,比养娇贵的兰花还要上心百倍,但……就是有意思!
非常上头。
回来得早,想带她到马场遛两圈,挥手让竹青退下,想要给她惊喜。
沈宁正画得聚精会神,殊不知某人悄无声息站在身后。
想着给她惊喜,可看到她画的东西时,顿间变成惊吓。
萧惟璟面色铁青,怒道:“沈宁,你在画什么!”
“哎呀,妈啊!”
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突然有人在耳边怒吼,沈宁吓得画笔掉在桌上,下意识拿出刀子要捅过去。
发现是自家男人,又连忙收回来。
等意识到他为什么暴走时,沈宁伸手挡住桌上的画。
晚了,萧惟璟已经先一步夺走。
带刀子的眼睛,盯着画上的某处,整个人面若寒冰,“画得这么逼真,看来没少看男人的。”
能退让的,不能退让的,他都已经退让,结果……她非但得寸进尺,居然还画这露骨的玩意?
一气之下,萧惟璟想要撕掉。
“等等。”那可是她的心血啊,沈宁连忙制止道:“你听我解释。”
好啊,他倒想听听她如何狡辩。
“嗯……这个……”
沈宁挠挠耳边,绞尽脑汁道:“其实这个在我那里再平常不过,上课都是要学的,从娃娃就得抓起来……”
萧惟璟脸黑得厉害,“……”
“真的,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发誓。”初中课本就有啊。
后来学医,别说要学了,外科系的还要解剖。
可她不敢说啊,怕会被他打死。
听她支吾解释半天,萧惟璟越听越恼火,“你也会说你那里,那现在这在哪里?这里不允许!”
“怎么就不允许了?”
军医可是有过案例的,上战场的士兵面对刀枪拼杀,被伤到是有几率的。
光是近几年的医案记录,就已经超过十几起。
总不能让人流血拼命,还让断子绝孙吧?
必要的救治,可以挽救一家人的命运。
萧惟璟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试问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画这些?
不但画,似乎还熟悉得很,闭着眼睛都能画。
多逼真啊,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想到她不知看过多少,才能练成今天的画技,萧惟璟一口老血喷出来,想将她掐死的心都有。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面对他的滔天怒意,沈宁抵死不承认,“我就看过一个。”
“哪个男人?”他非宰了那人不可,剁碎了喂狗!
沈宁气笑了,“萧惟璟,你要杀自己吗?”
被迫自杀的萧惟璟,“……”
肺都要气炸了,大反派实在忍无可忍,将沈宁拖到榻上摁着打了顿。
屁屁被打肿的沈宁发飙,“我画这些为了谁?还不是想让你的军医们提高医术,人身上长出来的,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可羞耻的。
难道因为你所谓的自尊,就让他们等死吗?
他们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难道不该得到最好的救治吗?”
“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别人就不能治吗?何况你是女人,不但画这些东西,还要教一大帮男人如何医治……”
“天底下是不止我一个大夫,你们军营里受伤的救活了吗?”
要不伤重感染,要么无法接受断根自残,总之没有一个好下场,他们错在哪了!
萧惟璟给气的,心肌梗塞。
其实沈宁也觉得有些不妥,否则哪会偷偷瞒着他画,结果被查岗抓到。
她完全可以徇私不画不教的,但不论身为医者的责任,还是想跟他并肩前行的心,她考虑再三还是画了教了。
不同阶级跟文化的思想对撞,磨合起来如同砂砾——今天不痛,迟早有一天会痛!
“我对男女身体构造清楚无比,王爷你自己斟酌吧,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萧惟璟皱眉,“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哪天你的战士要受伤,非我才能保命的话,你是不是会阻止?”
这就是为什么医者在封建朝代地位不受推崇的缘故,除了个别几个医白骨活死的神医受人景仰,普通医者地位真的不高。
要换成别的女人,萧惟璟早让人拖出去了。
浑身带刺,刺得他心脏鲜血淋漓,还死不悔改的那种,怼出来的话更是戳肺管子。
他没说话,怕说话会吵起来,甚至她还敢动粗。
深呼吸,老半天才将怒火压下来,“还画吗?”
沈宁也稍微理智了些,“你要不喜欢,那我就不画了,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人,瞎操什么心呀。”
萧惟璟,“……”
将画扔到桌上,“把那地方抹掉,常见的外伤处理写出来,让韩诚去授业传道。”
“……哦。”
哦?她敷衍的态度再次激起他的怒意,“听到没有?”
“听到了。”真啰嗦。
瞧她没点反省的意思,萧惟璟觉得这事没完,将她过来抱坐大腿的,捏着下巴逼迫其看着自己,“真只看过我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烦死了!
“好看吗?画得这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