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祤宁的气来得快, 去得也快,周时聿稍稍哄了下,两人又恢复了如胶似漆。
每次这种生活中的小矛盾解决后, 裴祤宁似乎都能刷新对周时聿的感情, 刷新周时聿在她眼里的样子。
总之, 只要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都好喜欢。
裴祤宁忍不住开始对周时聿上下其手,一会要亲一会要抱,周时聿捉住她, “你摸得越来越顺手了是不是?”
裴祤宁眨眨眼, 故意隔着衣服戳了戳他的胸肌, “摸自己老公犯法吗?”
“不犯法。”周时聿说,“那你摸完是不是负责一下售后。”
周时聿知道她在装傻,微顿,突然把她朝自己抱近了些,意味深长, “你说呢。”
裴祤宁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块铁。
她笑着往后躲, “你能不能别发情。”
周时聿把人勾回来, 轻松解掉她的内衣扣子, 两人一边亲一边闹, 衣服都脱了一半,华越副总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说是有个项目出了问题, 要周时聿临时参与一场线上会议。
裴祤宁还坐在周时聿怀里,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忽地都无奈笑了出来。
虽然有些扫兴, 但裴祤宁能理解这种工作上的突发事件,主动起身道,“那你先忙。”
“嗯。”周时聿拉着裴祤宁的手亲了下,“很快。”
整理好衣服,裴祤宁退出书房,刚下楼便看到从外面买完书回来的老王子。
他手里抱着好几本小说,特别认真地交给裴祤宁,“太太,这几本都是书架上热销的言情小说。”
想起刚刚周时聿吃醋的那些话,裴祤宁心底又是一阵甜丝丝的满足,手一挥大方道,“送你看了。”
受宠若惊的同时,老王子也松了口气,猜测应该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周时聿哄好了这位大小姐。
“对了。”裴祤宁想起什么,“你让大家都下班吧。”
老王子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五点,“这么早?”
裴祤宁指他手里的小说,“赶紧回去学学怎么谈恋爱吧,这都几年了,那个阿姨还没答应你。”
老王子被说得老脸一红,搓手尴尬道,“……是,那我回去好好读一读。”
等全部遣走了佣人,裴祤宁关好门,转身同时,嘴角轻轻扬起弧度。
她回了卧室等,原以为会议很快就能结束,可等了快两个小时,天色完全黑下来,书房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
裴祤宁有些无聊,怕周时聿饿,主动拿了些吃的,又泡了杯他喜欢喝的茶打算送进去看看。
推开书房的门,便听到电脑里有人正在发言。周时聿抬头,裴祤宁冲他笑了下,示意手里的茶。
周时聿也点点头,下巴指桌面,让她放下。
两人眼神交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送完喝的,裴祤宁却没离开,悄悄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拿一本书,不声不响地看着。
书房安静,会议还在继续。
裴祤宁手里虽然捧了书,但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她时不时会抬眼看一下周时聿。
他又戴上了眼镜。
清隽的脸庞戴上那副金属边框的眼镜,总会多些与平时不一样的味道。
很欲,又矛盾地很禁欲。
裴祤宁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若有似无地偷看着,无意中对上周时聿恰好看过来的眼神。
越过电脑屏幕,他很轻地挑了挑眉,好像在问:“看什么。”
裴祤宁抿唇,莫名就孩子气地对他做了一个比心的手势。
周时聿应该是没想到裴祤宁会做这个动作。
他怔了几秒,别开了脸。
可唇角轻轻上扬的弧度,却怎么都止不住。
会议里这时传来副总的声音,他朝周时聿提问,周时聿敛起表情坐正,打开麦,回答了他的问题。
周时聿的声音很好听,这是裴祤宁从小就认可的。
那些听周时聿读小说的时光里,他低淡的声线是她最好的助眠药。
而现在……
那些深夜落在耳边的暗哑,是让她无法自拔的蛊药。
裴祤宁安静地听着周时聿说话,好像又回到过去在华越和他一起上班,听他主持会议的时光。
她干脆把书拿开,屈起膝,撑着下巴,专心看他。
看着看着,她蓦地想起上午回周家的路上,周时聿那个自上而下缓缓扫过她的眼神,衣服好像都能被看化掉。
但现在——
裴祤宁觉得,自己的眼神大概也是一样不怀好意。
在周时聿说话停下的间隙,她突然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身上坐下,快速又直接地堵住他的唇。
周时聿:“……”
电脑里,另一个高管正在针对周时聿刚刚的发言做回复,大概是有一句不确定,他提问,“抱歉周总,您刚刚提到负责对接招标项目的是?”
裴祤宁听到了问题,像小猫轻舔,唇移到耳边故意留下一句:“我喜欢你上次在书房的样子。”
“周总?”
“周总你在线吗?”
被抽走一秒魂魄的周时聿总算回了神,坐正,“在。”
说出口的声音却明显哑了几分。
裴祤宁最后那句话听得他头皮发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周时聿吸了口气,逼迫自己看回案面。
被撩起来的那股火却怎么都压不下去,持续在心头灼烧。
二十来分钟后,会议终于结束。
周时聿关掉电脑,快步从书房走出来,一边解颈间的领带,一边喊裴祤宁的名字。
待会找到这个人,非要把她绑起来好好问个清楚,到底是谁教她的这些花样。
可推开卧室的门,裴祤宁不在房里。
周时聿四处找了一圈,经过卫生间门口,刚要进去看看,门却从里面被打开,再下一秒,一只柔软白皙的手臂探出来,将他整个人拉进去。
周时聿:“……”
裴祤宁倚在门后,笑着看他,“开完了?”
这眼神周时聿很熟悉。
像极了港悦年会那晚,她把自己骗到酒店楼上的样子,笑得很坏,但又娇媚。
周时聿抬头,看向卫生间里面。
果然,如他所料,她早有预谋。
超大的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水面洒了很多花瓣,浴缸旁还放了两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周时聿蓦地笑,“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裴祤宁手攀上他已经松了的领口,一点一点往下帮他解,解到最后一颗才抬头,声音很轻,“我裴祤宁说话算话,言出必行。”
裴祤宁换上了周时聿最喜欢的一件睡衣。
她的身体近在咫尺,包括她柔软的声音。
周时聿目光定在她身上,下颌微抬,喉结随呼吸轻轻起伏了两下,像是在有意克制什么,可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还是没忍住。
在裴祤宁说书房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理智已经绷成了一根弦,眼下她再一次贴向自己,那根弦几乎是瞬间四分五散地断掉。
被烧得灰都不剩。
周时聿扣着裴祤宁的颈,裴祤宁被亲得往后退,刚好退到浴缸位置,她笑着躲开,“等会。”
周时聿气息重又乱,捧着她的脸不放手,“等什么。”
趁这人不注意,裴祤宁忽地把他拉进浴缸里,荡着花瓣的水面骤然溅出水花,两人浑身都被打湿,凌乱又暧昧地勾勒着身体的线条。
裴祤宁拿起放在旁边的酒杯,递给周时聿,“按流程,我们先喝交杯酒。”
“……”
还真是把自己喝醉说的疯话都来一次了。
周时聿一身火差点被浇灭,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接过了酒杯。
正要做出交杯模样,裴祤宁却挡住他手臂,“我不要这种交杯。”
周时聿:“那你要哪种?”
裴祤宁示意他,“你先喝一口。”
周时聿便依她仰头去喝,裴祤宁也紧跟着喝了一口,在周时聿还没吞下的时候,快速贴到他唇上。
顶开他牙关,让酒红色的液体在彼此口中互相交换。
周时聿没想到裴祤宁要的是这样的“交杯”
但他只是微怔了半秒,便迅速回应了她。
他卷起她的舌,含住又吮吸,让甘甜带涩的酒在两人口中不断推拉流动,明明只是温和的红酒,明明身体都泡在水里,但灼热却不断蔓延,好像在水面燃起了火。
哗啦一声,水花再一次溅湿地面。
周时聿把裴祤宁抱了出来。
唇短暂地分开半秒,随着两人的移动再次胶着在一起。
淋浴的玻璃房被打开又关上,热水从里面喷洒下来,热气也逐渐氤氲爬满了玻璃。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衣物掉落,凌乱堆积在一起。
带着水汽的声音很低地从里面传来——
是裴祤宁的轻笑:“怎么都这样了。”
周时聿回她:“你还好意思笑?”
透着模糊的水影,玻璃房里,两人纠缠了片刻,裴祤宁忽地蹲了下去。
周时聿:“……”
疯了。
周时聿措手不及,喉结快速滚动着,不知过去多久,猛地把裴祤宁捞起来。
她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背后,双唇红红的,看得周时聿太阳穴直跳。
在这之前,周时聿不过是把裴祤宁“大杀四方”的言论当个笑话逗她玩。
是真的没想到。
她要是真“杀”起来,自己也会有这样在云端上抛下坠的失控感。
周时聿用干净的浴巾包好裴祤宁,离开卫生间。
回到床上,软垫重重压下,周时聿以侵略的姿势贴上来,目标明确而强烈。
裴祤宁鲜少见到他这样迫不及待,想笑,故意推开他,“你先说爱我。”
周时聿去撕包装,毫不犹豫,“我爱你。”
裴祤宁手挡着他,变着花样折磨,“有多爱?”
周时聿微顿,抬头看她,眸光滚动着情绪,“想知道?”
裴祤宁还没开口回他,放在低又哑:“做给你看。”
……
窗外夜色浓郁,室内灯光缓缓流淌。
当环境过分安静时,便会放大其他的声音。
空气变得湿粘,温度也在逐渐攀升。
不知是给周时聿加了一点调戏的前餐,还是他要努力用行动证明有多爱自己,亦或是对得起“大杀四方”这个词。
总之,今晚的周时聿杀疯了。
裴祤宁颤着声音,“周时聿。”
又迅速改口,“……老公。”
“可以了。”她抵着他的肩,意识在失神和清醒之间不断切换,声音轻到像在求饶,“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了……”
周时聿看她一眼,亲她眼角,动作温柔到让裴祤宁产生了要结束的错觉。
谁知,的确是结束了。
又没完全结束。
周时聿伏在她耳鬓问她,“你说你喜欢书房是吗?”
裴祤宁:“……”
调整呼吸的瞬间,她猛然被抱着坐起来,离开了卧室。
家里没人,灯也没开。
之前喝醉的视频里,裴祤宁在过道壁咚了周时聿。
而现在,在进入书房前,周时聿也礼貌回敬了她一把。
裴祤宁狠狠记住了过道墙面的粗粝感。
一次一次,几乎快映入她皮肤的纹理里。
意识混沌间,她被带入书房,不知是谁的,但房里一片漆黑。
她被放在桌上,有文件凌乱散落的声音。
上次再疯也没在桌上,万一那些文件上留下彼此的痕迹,那以后还要怎么工作。
裴祤宁尚存了一丝理智,气若游丝地推周时聿,“别在这里。”
周时聿听了她的话,黑暗中重新抱起了她。
很快,裴祤宁感到后背贴到了某个冰凉的地方,整个人被周时聿困着,手无措地去摸墙面,不知摸到了什么开关,按下。
房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却是深邃明亮的彩色。
裴祤宁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周时聿抵在了鱼缸面前。
虽然只是用作观赏的鱼,但依然是有生命的动物,裴祤宁肩膀微微颤动,有些不自在,“……是不是不太好,它们会看见的。”
周时聿动作不停,声线低沉,“看见怎么了。”
裴祤宁能感觉后背的汗粘在了鱼缸上,余光看到彩色的鱼群在聚集,似乎也有些躁动。
她有些羞耻,气息也不稳,“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它们。”
安静几秒,周时聿突然放下了她,把她身体转过去背对着自己。
裴祤宁毫无准备,腿脚软得站不住,双手下意识便撑在了鱼缸上。
鼻息带出的热气迅速模糊了视线。
身后的人也欺压过来,拨开她的发丝,埋头咬住她锁骨,“就这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