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具男人的身体如破碎的纸鸢飞出,撞在不远处的柜子上,发出一阵巨响。
看着那几个被震荡开去口吐鲜血的男人,章青酒动了动纤细白净的手指,目光在上面的被碾破的伤口处凝了凝。
献祭了身体明显孱弱得不像话,刚入异世的魂魄也是微弱得似随时要再次破碎,更不要说,她这本就不完整的灵魂。
想起那道消散的在天地的灵魂,章青酒叹了一口气,再一次闭上了眸子,“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闭嘴,要么死。”
她的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里刚刚出来的修罗,让人听了心里发寒,即便是阳春三月,男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想起刚刚突然发生的诡异事情,男人们咽了咽口水,再也没有任何一人胆敢上前。
很好。
章青酒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弧度。
章青酒虽然知道了自己被未婚夫和妹妹背叛,被羞辱,却依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可她不是章青酒。
作为华夏大陆曾经离顶级推衍师只有一步之遥的她,仅仅只需要稍作推衍,便能够明白她亲爱的茶茶妹妹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么,接下来就等好戏登场。
约莫一刻钟后,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章青酒勾了勾唇角,红润似血的唇如春日里第一朵占据阳光的花瓣般妖艳。
眼看着脚步声就要破门而入。
突然——
“陛下,不要,你们不要进去,姐姐她说了……她的身体不适,所以这才让茶茶代替她完成祈福大典的,要是你们突然进去,姐姐定然会难过的,只要你们不进去,茶茶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伴随着一道清晰的膝盖跪地的碰撞声,弱小无助夹杂着焦急的声音响起。
果然不出她所料。
章青酒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似笑非笑。
真疼啊……
可惜了,遇上我章青酒,茶茶你这一跪,注定是浪费。
“茶茶,你快起来,你拦着父皇做什么?她说过了要为国祈福,父皇见她心诚才冒着祖宗怪罪的风险答应,可她临阵脱逃不说,还躲着不见人,要本皇子说,刚刚的天地异象,说不准就是她的缘故惹怒了祖宗。”一道带着高傲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随着响起,丝毫没有顾忌为什么章青酒会没有按时出现,话里话外都是对茶茶的心疼。
心口突然抽了一下。
章青酒深吸一口气,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你该是有多爱他,才会没有发现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偏爱?
放心,我会帮你报仇,夺回属于你的尊严。
随着这句话说完,胸口那颗跃动得急促的心脏,渐渐地恢复平和。
“是啊,茶茶,陛下都亲自过来了,你再挡着,可不成体统了。若是阿酒真的身子不适,太医也是在此处,得及时看看才行。”
这是一道中年男子成熟的声音,语气里透着几分对章青茶行为的呵斥。
但若是仔细琢磨,却会发现,这话锋可是无一不在针对着“阿酒”。
没有一丝意外的,心脏再度一抽。
这就是原主的父亲,百官之首,当朝丞相,一头披着伪善面具的豺狼。
“都给朕退下,开门!”
结束这一切闹剧的,是一道威压无比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紧闭的门,终于开了。
屋外的光亮过于刺目,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好半晌才让自己从昏暗中适应过来。
这是她在黑暗中飘荡了数百年的灵魂,再一次感受到阳光晒在肉体上的感觉。..
很暖,很舒服,让人舍不得离开,即使明知靠近便会被灼伤。
“姐姐,对不起,我……啊!”
“茶茶,别看!”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看着眼前那言行颇为一致,举止完全相同的众人,章青酒垂着的眸子深处露出一丝嘲弄。
“章青酒你这是在做什么?陛痛,恨不得将眼前一切立马消除得一干二净。
“咦,房间里这些男人……莫不是在修欢喜禅?”又是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尖细,几分惊疑。
随着“欢喜禅”三个字响起,现场之人眼里先是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紧接着脸上露出明显恶心与厌恶。
皇帝身上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众人瞬间不敢再出声。
就在大家以为皇帝会立马下旨处理时,偏偏有人,还不满足于此。
“钦天监大人,欢,欢喜禅是什么?”章青茶带着恐惧又疑惑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你不要污蔑我姐姐!”
“茶茶,不要多问。”八皇子立马阻止,像是怕被什么污染了他的小白花。
“这……茶茶小姐,本官可没有诬陷的意思,欢喜禅乃是一门邪术,通过男女交合实行阴阳采补,补一方可功力大增,被采之人,将会出现类似这些男子的情景,但臣只在过往的典籍中偶然看之,觉得伤风败俗便匆匆放下……”
“你的意思是,我姐姐是……不可能,我姐姐她可是去蓬莱山学的本事,才不会做这样的无耻之事!”
“蓬莱山门派驳杂,修的到底是什么本事,此事茶茶小姐可知?”
“我,我……”被人这么一问,章青茶的声音瞬间弱了下来,眼眶一红,就要上前去拉章青酒的胳膊,“姐姐,你快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茶茶啊……”
“茶茶,不要过去……”
听着章青茶越来越低的哭声,感受着现场越发沉重的氛围,章青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戏演完了?那么,属于她章青酒的舞台,就此开始。
当一直低着头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状若昏迷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时,众人皆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接着便抬起了宽大的袖袍遮住眼帘,似乎看到了她的脸就会玷污了自己的眼。
“陛下,父亲,八殿下,茶茶……你们,终于来了。”章青酒仰起头,脸色苍白,双目通红,如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说着,两行泪水突然便从眼里落了下来,“臣女幸不辱使命,没有让今日祈福之仪式葬送在贼人之手!”
声音之悲怆,言辞之恳切,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群臣顿时错愕,这他们还没有追究为什么本该在祈福现场的她没有出现,让妹妹给顶了位,怎么到她的嘴里就突然成了“幸不辱使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