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将丞相府象征着掌家大权的印章送到落霞院时,楚凤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酒,这个……”确定这一切不是做梦?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楚凤仍旧戚戚然的模样,章青酒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从原主仅存的记忆里来看,这府里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这个母亲虽然性子软弱,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原主亲近之人,她得帮她照料好了。
眯了眯眸子,章青酒微微一笑,“母亲大人收回了掌家大权,难道不高兴吗?”
“没,没有。”楚凤一惊,脸上带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虽然相府里的人明面上都说,这掌家大权是因为大夫人身子不适所以拜托柳氏掌管,可事实怎么样,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便是再怎么不受丈夫喜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象征身份的东西被夺走,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心冷了,也无能为力了。
“那母亲得笑笑才是。”章青酒眨了眨眼睛,“本就是你的东西,以后咱们可不能够再弄丢了。”
听到章青酒这么说,楚凤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感慨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恍然间想起去之前听到的那句话,楚凤猛地看向章青酒,“难不成小酒你知道她们?”
端起茶抿了一口,章青酒抬起头,笑了笑,“母亲不用猜是不是我提前知道了,这事情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楚凤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你学的那什么推衍术……”
这几天里,丞相已经不止一次提起过她这女儿这一年去外面是学习了什么“推衍术”,让她好好询问一番。
可她想,自己女儿有本事那是好事,她做母亲的高兴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但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推衍,那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岂不是太危险?
“母亲放心,我知道保护自己。”章青酒知道楚凤在担心什么,只是这推衍术并非如她们所知的那样。
实施推衍分为两种,一是有人求上门,二是主动帮人推衍。
其中的区别便在于是否拥有媒介,而这媒介便是衍气转换之物。
她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算的,像茶茶这种的,算与不算都那样,赔本买卖她才不做。
“你知道就好。”见章青酒心里有数,楚凤也将心放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你让柳氏被相爷罚了禁足,此事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怕她做什么。”章青酒轻笑一声,“因为相爷宠着她?”
可偏偏,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若是真爱,便是离经叛道也能视死如归,可今天这事情却证明了,她柳氏在章台柳的心中也不过如此。
“倒不是因为这个。”楚凤以为章青酒会在意丈夫的宠爱,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心里了然,但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笑着拍了拍手道,“说这些烦心事干什么,今日是个好日子,母亲要不要陪我去库房看看昨夜送过来的那些东西?”
楚凤听到这句话,倒是不疑有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这是太子给你的赏赐,理应去清点一下。”
章台柳让楚凤重掌院里事务心里终究是不情愿的,故而大夫人如今恢复了掌家之权的消息,虽然已经传了下去,但有些地儿却还没有通传道。
比如,库房。
当看到有近三年没见过府中大夫人过来这个地方,库房里的下人一个个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待得她走近了,便不得不行礼,只是那脸上明显带了几分不屑,“夫人来这儿做什么?可有信物?若是没有,还请赶紧离开这重要之地。”
大夫人已经失去管家之权多年,又失了势,在某些踩高捧低的人面前,便是什么都不是。
楚凤也没有想到自己过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受到了下人的为难,一时间脸上的神色略显微妙。
原本想好生说道一番,身旁却有人先她一步站了出来,语气感慨道:“你们怎么说话的?年纪轻轻戾气这么重,目中无人就不怕得报应?”
这如长辈一般的语气让库房门口的两个下人皆是一愣,待得看清眼前之人时,不由得嗤笑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原来是大小姐也来了。”
这府里的大小姐已经回来了的消息他们倒是知道,只是这一回来就被罚了禁足可见是个笑话,和她娘一样,一点儿不受丞相待见。
想到这儿,看守之人又开口了,“来库房要么得有掌管后院的大印,要么得丞相许可并拿到信物,没有这两样东西,谁都别想随随便便进去。”
这话倒是事实,只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却不是那个意思了。
章青酒挑了挑眉头,垂下了眸子,退了下来。
原本还觉得此事好好说便罢了楚凤,一看到自己女儿受了委屈,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那象征身份的主母管家之印掷在了二人面前,“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她可以忍受自己被看轻,被打压,可是她见不得女儿也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楚凤本就是将门之女,曾经性子也是爽利又洒脱,只是多年不尽如人意的后院生活才让她变得消沉,如今突然发难,气势便“噌”地一下上来了,将那二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夫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不知道夫人已经……”.
“已经什么?”楚凤冷笑一声,上前一脚踹翻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们也配守在府中如此重要的地方?明日便去柴房,再让我看到你们出言不逊,便不必留在府里了!”
瞧见这一幕,章青酒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好家伙,没白浪费自己友情出演的小可怜,这刺激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啊!
女人嘛,就该是这样又美又飒。
凤凤,咱们支棱起来,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