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男子翻过身去,章青酒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下他背上血肉模糊的黑色粗布麻衣。
或许是动作太大弄疼了他,原本昏迷的男子竟是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了章青酒一眼,左手成爪,出手迅速。
眼看着就要抓住章青酒的手臂。
“干嘛?”就在这时,章青酒眉头一挑,双手一转,电光火石间,男人的手腕竟是不知道怎么就被章青酒给反扭住了。
男子明明痛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呼吸都是一下重一下轻,可他那盯着章青酒的眼神却十分锋利,如若寻食的鹰隼。
“不想死,就别动。”章青酒皱了皱眉头,“你要是听得明白我说的话,就动动手指头。”
男子:……
“哦,忘了你的手在我手里了,你要是还想活命,就眨了眨眼睛。”
看着男子垂了垂眼眸,章青酒微微一笑,这才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
“我尽力救你哦。”章青酒道。
“你是大夫?”男子沙哑的喉咙里吐出一个模糊的音符。
“不是。”章青酒轻轻呼了一口气,“但我有自己救你的法子。”
“你!”
“嘶——”一把扯开剩余一点布料,章青酒可谓不带一点温柔。
男子还欲要说话,却被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
顿时,浓郁的血腥味从鼻尖传来。
“我做的事情你可能看不懂,所以还是别看的好。”章青酒叹了一声,语气似乎还带了几分无奈。
男子:……
用沾了血的布条遮眼睛?
这个女人确定自己是在救他,而不是在谋杀?
刚刚想着,男人突然眼前一黑,脑子莫名的变得昏沉起来。
见男人不再挣扎,章青酒从回怀里拿出一根头发放在了男人的受伤的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眸子,双手结印……
约莫一刻钟后,章青酒睁开眸子,语气低沉,“既然是他特意伤了你,因果循环,断他一条腿给你续半条命,应该够抵了。”
说完,章青酒起身朝门外走去。
“云雀!”朝门口守着的云雀一喊。
听到开门声,云雀猛地回过头来。
章青酒轻轻呼了一口气,“你和紫蝶过半刻钟后进去给他的伤口上个药,我去休息一下。”
“小姐……”云雀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脸色苍白的章青酒欲言又止。
“我没事,先救人吧。”章青酒挥了挥手,转身朝一旁的书房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章青酒步子一顿,“对了,要是有人过来问,你就说他被打得神志不清还失忆了,本小姐看他太可怜,想着正好蒹葭院缺个守门的,要是能活就留下了。”
“是。”云雀嘴角抽了抽,待得章青酒进了房间,转身进了里面。
紫蝶此刻也从小厨房出来了,高高兴兴地端着一碟子梨花酥进去,看到里面赤裸了上身,浑身鲜血的男人,差点儿没有把手里碟子给打翻,哆嗦地直抽嘴角,“男,男的?”
“嗯。”云雀皱了皱眉头,小姐不是说扯了这男人的衣服,是要救治吗?
可怎么看起来,没有半点儿变化,这血都还在流?但是……
云雀眉头微微一皱,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她学过功夫对于某些事情比常人敏感不少,比如她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生气似乎回来了,呼吸也均匀了不少。
“他,他是?”紫蝶捂住嘴巴,深怕自己说错了话。
“小姐带回来的。”云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从怀里拿出自己平日里用的伤药,“说是用来守门的。”
“守,守门?”紫蝶这一下是彻底迷糊了,守门的要脱衣服?
而另一侧的相府后门,章远看着下人将柳妙音塞进马车,左右看了看,挥退了四周的下人,压低声音道:“二夫人,此事还需你稍作忍耐,相爷说了,只要他事情办好,接你回来,你就是这相府的大夫人。”
“呜呜……”马车里,传来柳妙音低低的呜咽。
章远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送二夫人上路罢。
就在这时——
“啊……”
“章管家!”
原本安安静静的马儿突然撅了蹄子,章远一个躲闪不及,竟是直接被撂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地从额上落了下来。
“章,章管家?”旁边的下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起他来。
“啊,不行不行,别动我的脚,我的脚,哎呦呦……”
“别动,别动!”
“哎呦呦,手也痛,慢着点慢着点……”
……
后院门口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片刻后,下人便看到两个人抬着管家章远匆匆忙忙地进了院里。
这一天,相府发生了几件大事。
大小姐成了大徽朝第一位女官,开了女子做官之先例。
二夫人柳姨娘失宠不说,还被相爷直接是那个去了别院。
管家章远在送柳姨娘去别院时,被马给撅了,断了一手一脚。
睡醒一觉后吃着紫蝶做好的梨花酥的章青酒听着紫蝶一脸兴奋地说着,嘴角多了一抹似笑非笑。
她说过了,章远敢说谎,敢下手,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无妄之灾,可不是白白承受的。
“小姐,那个男人醒了。”就在这时,云雀走了进来,看向章青酒的目光多了几分深邃。
“哦,这么快?”章青酒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居然比她推断的快了半个时辰。
看来这个男人身体素质不错,确实适合守门。
“走,咱们看看他去,以后就是一个院子里的人了。”拍了拍手,章青酒站起身来朝自己屋里走去。
看着章青酒的背影,紫蝶跟在云雀身后,小声地道:“云雀,我怎么觉得感觉不对啊。”
“什么不对?”雀眯了眯眸子。
“咱们府里,以后有男人了哎!”紫蝶语气里莫名带了几分兴奋。
云雀:……
我看你才有几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