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酒是怎么都没有想通,楚澜怎么能够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眼上停下来的,而且她明明都已经感觉到他……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深吸了一口气,难不成是自己之前的拒绝,让狗男人顾忌了?难道是躲着自己,偷偷摸摸自行解决去了?
想到这儿,章青酒连忙起身下榻。
在上京城里,便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说法,而这苦寒边境,八月即飞雪的时日,更是数见不鲜。
如今尚未见飞雪,但这边境,已经明显有了七成的寒意,里的风往人的脸上袭来,竟有几分刺骨的冷意。
章青酒在外逡巡了一圈,只见要么是茫茫一片火光,要么便是漆漆一片黑色,哪里有楚澜的身影?
狗男人,不是身上还带着伤吗?怎的走得这般快。
楚澜营帐旁的士兵大多是他的亲信,自是知道章青酒的身份,见她出来,虽然没有靠上前,但遥遥的便开始行礼。
章青酒眸子闪了闪,走上前,“太子殿下去了何处?”
既然自己找不到,那就直接问呗。
那些士兵一开始根本都没有想到章青酒会走过来,再听到她这么一问,一个个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领头士兵上前开了口,“方才木青大人过来了,太子殿下朝议事的营帐去了。”
章青酒愣了一下,木青?议事营帐?居然不是她想的那样?
想到木青在太子府做的事情,章青酒问了位置后,毫不犹豫地朝议事的营帐走去。
看着章青酒快步消失的身影,一个士兵有些忐忑的看向领头士兵,“咱们告诉太子妃娘娘,这样好吗?”
“你在害怕什么?”领头士兵转头乜了年轻的士兵一眼,“放心吧,太子妃做事情,绝对靠谱。”
说完,领头士兵挥了挥手,“别傻站着了,赶紧巡营去。”
这些萝卜头,还是太年轻了些,就算是看不出太子妃在太子爷心里头的地位,那也该记住火舞将军和他们曾经说过的话啊。
他可没有忘记,火舞将军在某次打了胜仗,喝得半醉的时候说:“咱们都得听殿下的话,但你们知道殿下听谁的话吗?嘿!太子妃娘娘!”..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假的,心想身份尊贵如太子,怎会心甘情愿听一个女子的话。
可这几日守下来,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酒后吐真言”。
于是乎,哪里还敢不把这几个字奉为圭臬?!
此刻的章青酒哪里知道那些士兵心里这般想,更没有想到自己某些“名声”会这样渐渐地被传开,待得多年传到她耳朵里后——却发现,事情好像说得也不假。
章青酒一路走到议事的营帐外头,专门挑了没人的路段走,便是有人瞧着了她,也被她一个噤声给挡了回去。
虽然她现在推衍不了,但是能够让木青这样聪明的人冒着风险大半夜地找来,能够让楚澜到那一步都停下来,还得避着自己的事情,绝对小不了。
而当她听到火舞的声音也在里面响起时,便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狗男人,果然想搞事情。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事情。
在听到火舞用从来没有过的阴沉语气,恶狠狠地吐出“他居然还没死”几个字时,章青酒第一反应就是——慕容春来还活着。
而接下来的对话,也没有让她失望。
“当真看到了他?”楚澜的声音似掺着冰渣子。
“是,龙象山的西南角,有人看到和戈出现,还有一辆马车。”木青的语气低沉。
火舞磨了磨后槽牙,语气愤愤:“是属下防范不周,还请殿下降罪!”
前几日他们为了让太子殿下出去寻太子妃娘娘,故而才拿这个扯了谎。
谁知,居然成了真事!
一想到这,火舞就觉得荒谬之余又让人火大。
“此事,怪不得你,是本宫松懈了。”楚澜打断了火舞的话,眼神里多了几分深邃。
试问,谁能想到从万丈悬崖落下的人还能够活着?
而且火舞可是带人在悬崖下方找了足足三日,也并未发现有活人的踪迹。
但是楚澜越是这么说,火舞便越是内疚,最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属下愿立下军令状,必在一个月内,攻破丘狄,取慕容春来首级!”
随着火舞说完这句话,营帐里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而章青酒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却是猛地一惊,还要再战?
楚澜眸子闪了又闪,正要说话时,眼神突然一厉,转头看向营帐外,“谁?!”
木青和火舞听到这句话,不用命令便已经飞身出去。
章青酒没有想到狗男人如今竟这般敏感厉害,她刚刚不过是稍微没有敛气屏声,居然都被他发现了。
她如今的身子,走是走不了,躲也躲不过,既然如此……
“楚澜……”
“太子妃娘娘?”
看到伸出手准备撩帘子的人,木青和风止同时收了手中的招式,恭敬行礼,“见过太子妃娘娘。”
“不必多礼。”章青酒看了他们一眼,便笑盈盈地望向已经朝自己走过来的狗男人。
“阿酒怎么过来了?”拉住章青酒的手,楚澜瞬间皱了眉头,“夜里这么凉,怎的不听我的话,等我回来。”
“我一个人睡不着。”章青酒大大方方地一笑,“就问了人你在何处,他们说你来了这儿我便想过来等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大事吗?”
说完,章青酒还朝火舞二人看了一眼。
楚澜眸子微闪,将章青酒带到椅子坐下,“无事,火舞底下有两个将领吵了起来,我过来听听。”
火舞嘴角一抽:“……”
殿下,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很离谱,且不说我带的人会不会做这事,就说这话太子妃能信?
可偏偏,章青酒却是嫣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上上下下打量了楚澜一眼,“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太子殿下是在害怕什么……所以落荒而逃了,故意躲着我呢。”
“阿酒。”楚澜脸色瞬间一板,“这是外面。”
这话,怎么能够随便说。
火舞心里咯噔一响,想都没有便脱口而出:“太子殿下在害怕什么?”
楚澜:“……”
看着自家殿下丢过来的眼刀子,那里面带着某种更意味深长的警告,火舞突然悟了——这,这是欲求不满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