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澜的动作下,这顿接风宴吃得众人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个中滋味更是别具一格。
而楚询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平日里守规矩的人,一旦破坏起规矩来,何为视规矩如无物”。
这还是他那个小古板侄儿?
直到楚澜用完午膳,起身告了辞,卫凤还有些恍惚,为何桌上的菜都摆着,楚澜不夹就算了,还偏偏去夹她给小酒夹的菜?
门口处,楚澜朝卫凤再度行礼,深深地看了章青酒一眼后,转身朝马车走去。
章青酒看着那道背影,莫名的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唤出了声,“楚澜!”
楚澜步子一顿,转过身。
卫府的门口处,一道身影飞快地朝他奔来。
楚澜瞳孔一缩,赶忙伸手接住。
“这回,我会好好的在家里等你来。”看着那带着惶然的眸子,章青酒勾了勾唇角,踮起脚在楚澜的唇上一吻。
这一吻,若蜻蜓点水,若杨柳拂风。
浅尝辄止,转瞬即逝。
却像是穿越了千古,阅遍了万山。
楚澜呼吸一窒,忍住加深这个吻的冲动,伸手扣住章青酒的发顶,将二人的额头紧紧地贴在一起,声音喑哑:“好。”
楚询站在卫凤身边,看着这对年轻人如此“狂放”,错愕之后,眼睛“噌”一下亮了,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
卫凤虽然此刻的目光都落在那难舍难分的楚澜和章青酒身上,但身边这么灼热的眼神又怎会发现不了?
转头乜了楚询一眼,卫凤轻轻一哼,“你也先回去。”
“为何?凤凤你之前都会留我吃晚膳的!”楚询顿时傻眼了。
卫凤原本想说,那都是你自己硬要留下来的,可在看到对方眼里的渴求后,微微别过了头,“我与小酒有话要说,你我……以后来日方长。”
“什,什么?”楚询身子一怔,眼里先是不可置信,接着便是狂喜!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了?虽说如今他与凤凤也算是水到渠成,苦尽甘来,但是刚刚那样的话,还是凤凤第一回和他说!
“没什么。”卫凤的脸红了红,转头看向章青酒,“小酒,该回来了。”
“那我回去了。”章青酒深吸一口气,扯了扯楚澜的袖子。
“好。”楚澜点头,缓缓松开手。
直到那身影进了卫府,消失在了视线里,楚澜这才转身回马车。
没有意外的,看到了马车里气定神闲摆好姿势的楚询,“靖皇叔。”
“没马车,你送皇叔一程。”楚询摸了摸鼻子。
“这八个月,靖皇叔收获不小。”楚澜朝转头询问的风止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听到这句话,楚询瞬间得意起来,“总不能够一直被你们两个小辈比下去吧?”
他与卫凤本就心意相通,这几个月更是怕她出事,故而一得空便过来卫府陪着了,久而久之,他府里的马车都知道,但凡他来了卫府,等晚膳过后来接便可。
楚澜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楚询挑了挑眉头,心想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折腾了这么些时日,你且与皇叔说说,小丫头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楚澜垂了垂眸子。
“没事,你能够瞒得了别人,瞒得了皇叔?”楚询又朝楚澜坐近了几分,脸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小酒儿是不是……身子坏了?”
“皇叔?”楚澜眉头狠狠一皱。
“不是的话更好。”楚询一见自家侄儿这凶狠的眼神,顿时脖子一缩,“皇叔只是想告诉你,若是小酒儿有什么,你别忘了皇叔可是神医。”
他思前想去,都想不到小丫头为何要突然离开。
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那什么话本里最为经典又最受欢迎的“小姐得了病,将病不久已,怕书生难过,故独自离去”的故事最有可能。
“那皇叔还真是不负神医之名。”楚澜磨了磨后槽牙,语气颇有些愤懑。
“别介啊,皇叔这不是一时心急嘛。”楚询打了个哈哈,楚澜能够这么说,必然不是此事。
而且看小酒儿气色也不错,面色红润有光泽。
可假若不是这样,那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不等他问出来,楚澜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皇叔若是真的得空,可否帮忙准备两副安胎的方子?”
“没问题。”楚询点了点头,挥手道:“这不是什么难事,皇叔明天就给你……安胎的方子?!你要这作甚?谁吃?!!”
最后几个字,楚询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楚澜淡定地看向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可见底。
几个呼吸后,楚询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声音都在颤抖:“小澜儿,你和……小酒儿有,有孩子了?”
他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怎么他这侄儿居然变得这般不守规矩要去夹小酒儿的鱼肉吃,原来不守规矩的事情,早就发生了!
简直就是离谱!
“三个月了。”楚澜语不惊人死不休。
楚询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儿被自己呛死,“你父皇母后知道吗?”
“我会和父皇母后说明。”楚澜眯了眯眸子。
楚询磨了磨后槽牙,“你真是,你怎能如此?”
以后谁说他这个侄儿是最守规矩的人,他跟谁急!
“还请皇叔帮阿酒调理身子。”楚澜再次出声。
见楚澜这么一副自己说什么他都受着的模样,楚询到底还是舍不得对他过于苛责。
楚澜是什么样的心性,他这个做叔叔的又怎么会不知?他对于小酒儿的疼惜,自己又怎会看不在眼里?
若非真遇到了什么,此事也绝对不至于。
哪怕,他今日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将出来。
“调理身子之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做。”楚询深吸一口气,这才平复了内心的五味杂陈,只这么一来,却把原本要问的事情彻底给忘记了。
“多谢皇叔。”楚澜垂眸道谢。
“说到底,你有了子嗣,这是我们楚家皇室的好事。”楚询回过神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可怜了他,今年一过便三十又六了,心上人还未娶到手。
“小澜儿,要不你教教皇叔罢。”楚询撇了撇嘴角,语气泛酸。
楚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