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说他们已经出来了,凤凤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这都八个月了,小酒是胖了瘦了,圆了扁了我都不知道。”
……
卫府门口,卫凤拉长了脖子望着前面的路,满脸写着焦急。
身后的楚询拉着她的手,一边无奈,一边叹息。
小丫头一走就是八个月,音讯全无,当真是狠心。
若不是他拉着,只怕身边这人会和那些老百姓一样,跑大街上去见人。
但是任由楚询心里怎么埋汰,那眼神里面也是藏不住的迫不及待。
不仅仅是爱屋及乌,而是他打心眼底里希望小丫头安然无恙归来。
“来了!”终于,一驾马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卫府门口所有的人都激动起来,“来了,小小姐回来了!”
“小酒。”卫凤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紧紧地攥着楚询,“她……真的回来了?”
“是,回来了。”楚询深吸一口气。
提心吊胆了两百多个日日夜夜,总算能安心地睡个踏实觉了。
马车刚一停下,章青酒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帘子。
喉咙一哽,眼眶瞬间红了,拉开帘子便朝门口那道身影扑了过去。
“凤凤。”
这一回,她速度快得便是楚澜都没来得及拦下。
望着那一头扎进卫凤怀里的身影,楚澜眉头狠狠地跳了跳,最后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风止摸了摸鼻子,看着那放在地上的脚凳,心想还好自己眼疾手快,不然魂都得给她吓跑……
“你这孩子。”卫凤被章青酒扑了个满怀,连忙一把接住了她,期待已久的踏实感,让她眼泪瞬间冲了出来,怎么都压不住,“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回来了,凤凤,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章青酒蹭了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感受着怀里的女儿依赖的模样,卫凤心彻底软了,原本到了嘴边的训斥,自然而然地成了叹息,“知道让我担心就好,以后可不要什么话都不说就消失不见。”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章青酒乖巧地点头。
楚询在一旁瞧着这久别重逢的母女,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这八个月里,他每日都在靖王府和卫府来回奔波,唯恐卫凤忧思过度,出什么意外。
可即便是如此,这人还是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消瘦。
这种情况若在持续一个月,只怕便是铁打的身子,都会熬不住。
他甚至都想,再等半个月她若是还不回来,自己就带着卫凤前去边境。
楚澜会无缘无故离开?他才不信。
当收到楚澜的书信,说是寻到了这丫头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要拿给卫凤,而是怀疑会不会这小子在诓他。
今日看到了胳膊腿都完整无缺的人,才算真正把悬着的心塞回肚子里。
正想着,楚询抬眸望向那道朝他们走来的身影。
看到楚澜那比八个月前明显消瘦了的身子时,瞳孔微微一缩,这小子……
再瞧一瞧还扎在卫凤怀里不肯起来的人,楚询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楚澜的肩膀,捏了捏胳膊,“怎么搞得跟一对苦命鸳鸯一样?”
说完,还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楚澜看了自家皇叔一眼,没有搭话,只是微微躬身行礼,便朝卫凤走去,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楚询在一旁瞧得眼皮子直跳,这小子如今越发的会看人下菜碟了。
好在卫凤激动归激动,却没有完全把楚澜给忘了,连忙将怀里的章青酒扯了出来。
正要回礼时,却见这刚刚过来的人,自然而然地将刚刚自己拉开的人,神态自若地拉进了他的怀里。
卫凤:“???”
她这礼回还是不回?
她怎么觉得这太子殿下刚刚这礼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就是为了把小酒拉他怀里去呢?
“回家是喜事,怎的还红了眼?”楚澜却像是没有看到卫凤眼里的疑惑一般,将人儿拉进了怀里,旁若无人地拿了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幕,可谓要多恩爱有多恩爱,要多缠绵有多缠绵。
看呆了卫凤,看惊了他人,羡煞了楚询。
“没哭。”章青酒也没有想到楚澜居然会来上这么一出,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赶忙自己扯了帕子擦了眼角。
最终,还是楚询开口,打翻了这碗越添越多的狗粮,“好啦,快都别站在这里了,门口风大得紧,进屋说罢。”
章青酒深吸一口气,顺着楚询的话拉开了和楚澜之间的距离,转头朝站在卫凤身后的两道身影微微一笑,“云雀,紫蝶,好久不见。”
“小小姐!”
云雀和紫蝶也跟在卫凤的身后,刚刚家中主子们见礼,二人自然不敢随意凑上前,此刻一听到章青酒叫她们,二人终于忍不住,上前行礼。
尤其是紫蝶,胡桃大眼红得跟个桃子似的,却还不忘献宝:“小小姐,奴婢做了许多你吃的糕点,待会儿便给你端过来。”
“好。”章青酒朝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云雀。
八个月不见,紫蝶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烂漫,但云雀却似乎更加沉默了,身上的气势也越发的凌厉。
哪怕她有刻意地收着,章青酒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眉头挑了挑,章青酒路过云雀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再难过,我真的回来了。”
谁说云雀冷情冷心的,这世上最重感情的就是这丫头了。
一行人走去了前厅,喝了茶不久便到了晌午之时,自然而然地,这午膳就在卫府用了。
曾经只有卫凤一个人的饭桌,如今却是坐满了,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欢喜,便是规矩都不想顾了,夹了章青酒喜欢的便往她碗里添。
章青酒看着自己面前渐渐堆积如山的食物,尤其是当几块新鲜的鱼肉摆上来时,眉头开始皱了,求助地看向楚澜。
呜呜呜,吃不下了怎么办?
对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楚澜眉头微蹙。
于是乎,今日的餐桌上,便出现了第二个不守规矩的人——
看着自己这向来循规蹈矩,克己复礼的侄儿,如今却旁若无人又镇定自若地将筷子伸进了章青酒面前的小碟,夹走了卫凤刚刚布上去的几块鱼肉。
楚询只想感慨,皇室威仪怕是晚节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