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城外的官道间,一支数百人的队伍,骑乘着猛兽凶妖坐骑,沿着官道一路奔腾而过。
浩荡的队伍,行程迅猛,沿路扬起迷眼的尘土。
这般气势汹汹,声势浩荡,且除了有数的十几位老辈人物之外,余者尽是年轻人的队伍,在官道间很是稀少。
因此引得沿途不少路人,避让之余,也不禁好奇纷议。
但这支队伍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却都是毫不在意,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
直到进入一片丛林密布的岭地,这支队伍迅猛的速度,才稍稍减缓下来。
“教主,再拐过前面这道岭地,出去就是北岭南部的枢纽城市望春城了。”
减缓速度的队伍之中,一位身材壮硕,五大三粗的壮汉勒住缰绳,扬手指着岭地深处笑道。
壮汉脑袋光秃秃,其上布满了黑色纹路,一张面孔格外粗犷,看起来显得很是威猛和凶恶。
耳闻到壮汉的话,这支数百人汇集的浩荡队伍,纷纷勒紧缰绳,渐渐地停下了脚步。
“总算要进入北岭郡腹地了……”
队伍之中,一位老妪唏嘘一笑,显得很是感慨:“这次奔波,持续了近月之久,一路不曾歇息,老身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咯。”
老妪的话音传开,迅速引得队伍不少人连连附和。
“哈哈,咱们这不是盼着,早日见到圣主他老人家嘛?”
起初引路的壮汉闻言,则是飒然大笑:“天池山圣女竞选,乃是南疆数一数二的盛事。那般盛况,以圣主大人的性子,只怕不会坐视,定会前去参与。”
“嘿,咱们天神教托圣主他老人家的洪福,一统中都,而今适逢南疆如此盛事,自然也得不遗余力前去长长见识。顺便啊,为圣主大人助力。”
“若是圣主大人能够在这场盛事之中脱颖而出,被天池山奉为座上宾。嘿嘿,那对咱们天神教而言,也算是一桩美事嘛。”
作为南疆都为数不多的修炼圣地,天池山的青睐,无疑是一桩极大的机缘。
尽管天神教如今早已一统中都,成为了数以亿计的中都人心目中的修炼圣地。
但,跟天池山这样即便放眼偌大南疆都堪称修炼圣地的顶级势力,却仍然差了一大截。
“况且,圣主大人扶持天神教,也已有半年之久。近半年以来,集合偌大中都的供奉,咱们天神教的祭灵百尺竿头,终于成功晋级问道之境。”
哈哈一笑,粗犷壮汉话锋一转,接着笑道:“借助着祭灵破境的际遇,教主和虚护教您也是抓住机会,距离问道之境也只有半步之遥。”
“圣主大人离去半年之久,咱们天神教便已有如此变化,这般好消息,岂不是也该早日汇报圣主,以报圣主扶持大恩?”
壮汉话音落下,先前唏嘘的老妪,顿时也是笑开了花。
半步问道境,这个境界,虽然看似只是迈出了一小步,但比起天相境巅峰,却也是强了不止一筹。
这关乎着‘道’的意义。
能够称之为问道境,即便只是半步,也是触及了‘道’的力量的。
哪怕只是些许,并不全面,在‘道’的滋养下,一身法威也会远胜天相境巅峰。
因此,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虚萍,自然难免欣喜。
“也不知道圣主大人而今在哪?”
欣喜之余,虚萍也不禁对圣主分外感激,心底也不禁期盼着,能够见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郎。
也好让他知晓,他们这些老骨头,未曾辜负他的栽培和期望。
老妪虚萍的一番唏嘘,刹那间也引起了身边其他老辈人物的喟叹。
“是啊!吾等都不知道圣主大人的踪迹呢,而今火急火燎的赶来,去哪儿呢?”
虚萍身边,一位中年相貌,身材依旧婀娜,风韵犹存的美妇不禁笑道:“总不至于,现在便赶去天池山,提早在天池山候着吧?”
天池山圣女竞选虽然在即,但距今也仍然还有数月时间。
这般早去天池山候着,未免也太急躁了些。
“去高家呗!”
粗犷壮汉闻言,摸着光秃秃却布满黑色纹路的脑袋,不假思索的笑道:“嘿,高大少爷可不便是北岭人么?”
“当初咱们天神教整合,可没少沾高大少爷的光呢。而今来了北岭,怎么也该去拜访拜访吧?”
“况且,圣主大人跟高大少爷情同手足,圣主若在北岭,肯定也免不了去寻高大少爷叙旧。所以,吾等前去高家,准不会有错。”
粗犷壮汉的话传开,顿时引得周边老辈人物纷纷欣然大笑。
“哈哈,看不出来,法王这般莽货,也在圣主大人的栽培下开了窍,居然能够说得出来如此头头是道的话来。”
其中一位相貌清癯,五官温和,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禁抚须轻笑起来。
笑声之中,不乏称赞,也尽显调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教主,今时不同往日,您老可别再拿以前的旧眼光来看待咱。”
粗犷壮汉赫然乃是天神教头号护法,江湖诨号法王,面对着他人调侃,他不禁傲然笑道:“咱好歹也是跟在圣主身边,聆听过诸多教诲的。”
法王的骄横一笑,刹那间引得周边人哄堂大笑。
一时间,风尘仆仆的队伍之间,氛围变得欢愉了许多。
一阵哄笑,也驱散了队伍不少疲倦。
“法王所言,也是有理。既然吾等而今不知圣主踪迹,那便先行前去拜访高大少爷。”
作为天神教而今的教主的洪泰飒然一笑,随即不无赞同地做出了决策。
“善!”
周边其他人,皆都没有反驳,纷纷应承。
一番整顿,浩荡的队伍,便是准备着继续出发。
然而,刚刚动身之际,却在无意之中捕捉到前面官道边歇息的一撮人群的激烈纷议。
“听说了吗?那个猖獗得不可一世的少年郎,从飞仙门活着回来了。”
“什么?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可不是真的嘛?柯家亲自传出来的消息,那家伙不仅活着回来了,更还强行威慑下了飞仙门,迫使着飞仙门宣誓臣服。”
“天呐!怎么可能?飞仙门可是名门大派啊,更是升仙居的附属,他怎么敢那般作为?”
“有什么不敢的?据传,他不仅威慑了飞仙门,更还威慑了万兽门,以及中部的七剑阁。三大名门,全都被他胁迫,宣誓臣服了。”
“而今他重返了望春城,如今正在召集望春城的三大家,前往飞仙门,欲要整合三大名门的势力呢。”
“嘶……”
“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家伙到底从何而来啊?居然具备着这般本事?”
“谁说不是呢?那家伙才来望春城多久啊?先是镇压下望春城三大霸主级势力,搅闹得望春城鸡飞狗跳。后又威慑飞仙门、万兽门和七剑阁三大名门。”
“这般作为,哪一桩不是足以震惊世人的大事?可对他而言,似乎却显得稀松平常,不值一提般……”
人群的激烈纷议,饱含震撼和惊骇,引得唏嘘和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般激烈得匪夷所思的纷议,不禁引起了天神教众人的好奇。
一位少年郎,强势威慑了名门大派?
北岭之地,竟然也这般不太平吗?
前面的望春城,居然也发生了如此稀奇的事情吗?
不过,这种事情,听起来怎么感觉很是熟悉呢?
洪泰、虚萍、法王、明音纷纷蹙起了眉头,相视一眼,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法王,打听一番!”
稍作沉吟,作为教主的洪泰看向了法王。
“好勒!”
法王颔首应承,随即驱使着猛兽凶妖,直奔那撮纷议的人群赶赴而去。
“哗……”
法王毫不掩饰的气息,刹那间让得那堆人群如同惊弓之鸟,一个个纷纷起身,欲要作鸟兽散。
“且慢!”
法王一声呼喝,滚滚如雷,凶恶交加。
“哗啦……”
刹那间,原本便感到惶惶不安,惊悚难宁的人群,顿时不堪重负,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一个个叩头如捣蒜,慌不迭的连连求饶。
这般不问缘由便告饶的姿态,让得法王一阵茫然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
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法王无语的撇了撇嘴,幸好圣主大人不在这里,否则又得误以为自己恃强凌弱呢。
“尔等不必惊慌,本座前来,只是跟你们打听些消息,起来搭话!”
法王轻咳了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随即解释了自己的目的。
打听消息?
这群人对视一眼,皆都感到有些诧异。
不是嫌他们碍眼挡路,牵涉无辜?
怀揣着惊疑的心绪,这群人却没一个敢起身。
“大人有话,只管询问。吾等若是知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隐瞒大人。”
一群人以头抢地,诚惶诚恳地纷纷回应。
这群家伙,未免也太怂了吧?
法王蹙起了眉头,脸色颇为不悦起来。
“法王,别耽误时间。”
但不待法王发作,洪泰的嘱咐声从管道间传来:“且问他们,他们口中所说的少年郎,姓甚名谁?”
“好勒!”
法王急忙应承了声,随即扭头看向了跪了一地的人群,沉声道:“呐,尔等都听到了。尔等先前纷议的少年郎,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从哪儿来?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回禀大人,不敢隐瞒大人,吾等所言的那位少年郎,名叫秦阳。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身形昂藏,相貌硬朗。至于从什么地方来的,吾等是一概不知。”
法王话音刚落,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人群慌不迭的立即回答起来:“至于现在在哪儿,大人或可前去望春城柯家看看。”
唰!
人群的话音未落,官道间浩荡的队伍,顿时掀起了剧烈骚动。
队伍前列的十几位老辈人物,彼此对视一眼,也都是眉眼跳动,浮现起浓浓诧异。
还真是圣主大人做出来的事迹?
霎时间,骚动的队伍,纷纷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