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丹成

炼制涅槃丹需要的材料很多，但好在大部分都能在黄蛮王给的灵药中找到，缺少的剩下几种，也都在老李的糊弄下让管事妖怪专程搜集了来。

若是让它们知道老李要这些材料并非是为了改良什么劳什子丹方，而是为了逃出这里，这些妖怪估计得气得一头撞死。

在这期间，钟离白“有幸”亲眼见到了黄蛮王一次。

按老李的说法，黄蛮王一般要么待在晁天河那里，要么四处联络各方妖王修士拉拢关系，很少现身百蛮山炼丹地，这也是他愿意和钟离白一起逃走的原因之一。

如果黄蛮王一直待在百蛮山，就算他们能利用灵凰涅槃术摆脱禁元索控制，也应付不了闻讯赶来的黄蛮王。

身为晁天河的宠兽、呼啸一方的妖王、北俱芦洲鼎鼎大名的丹药贩子，黄蛮王虽然是胎动巅峰修为，真实实力却已经远超普通三花境修士。在钟离白看来，这是不能理解的——

三花境与胎动境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他曾亲眼目睹过，在中原小世界，于征舍命一击连朱雀妖帝的皮毛都摸不到，为什么现在黄蛮王却能跨越这一道大境界的鸿沟越阶而战？

只能说，大千世界不愧是大千世界，他之前积累形成的一些经验，在这里啥也不是。

黄蛮王现身炼丹地，取走库存的所有丹药后离开，老李说，它这是要去谈大买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正是两人实施计划逃走的好时机。

加快进度搜集完所有材料后，终于，两人站到丹炉前。

望着脚下满满一筐灵药，钟离白和老李对视一眼，沉声道：“两份灵药总算凑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老李骂骂咧咧道：“最好是能一次成功，不然老夫还没被丹毒毒死，也要先饿死了！”

钟离白哑然失笑，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这段时间，每次一到饭点，那个找他麻烦的壮汉总会准时出现，为了不引起妖怪管事的注意、影响逃跑大计，在老李的极力阻拦下，钟离白一直克制住没和壮汉动手。

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他们俩本就为数不多的口粮，每天都要分出一个馒头“上交”给壮汉，两人就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活。

老李经常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钟离白，按老李的话说，将死之人一个，多吃一顿少吃一顿没什么关系，钟离白脑子里藏着灵凰涅槃术的法诀，要是饿出个什么好歹，那两人可就一个都逃不出去了。

对此，钟离白嘴上不说什么，心中自然是暗暗感激，同时也有一股无名怒火在心中越积越高。

被黄蛮王抓来做丹奴压榨不说，还要被一个傻鸟欺负？

这谁能忍！

钟离白已经打定主意，等他恢复了实力，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走，也不是摸进宝库夺回蜀珑镯，而是要返回这里、揪出那个壮汉、将他扒皮抽骨！

打开丹炉，升起地火，将灵药一株一株投进去，两人紧张的视线死死盯着丹炉，大气不敢出一口。

炼丹是一门技术活，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丹药也分优品、劣品和残次品，某些炼制失败的残次品丹药不但没有应有的效果，反而还会出现毒性，误食很有可能一命归西。

尤其是这涅槃丹两人都是第一次炼制，毫无经验，失败的几率可以说十分之高。

“老李，你说，咱们这一炉有几分炼成的可能性？”

相处的时间久了，钟离白对老李的称呼也变得随意起来。

老李也紧张得额头冒汗，翻着白眼道：“问我有个屁用，我也是头一次炼这玩意儿，不过，老夫好歹有四十几年的炼丹经验，这一炉成功的几率……怎么着也得有六七成吧？”

“才六七成？！”

“臭小子，什么叫才六七成？第一次能有六七成已经很高了好吧！”

“老李你可得给力点，这一炉要是失败，我怕你撑不到下一炉。”

“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紧张地盯着丹炉等待。

半个时辰后，随着“叮”地一声轻响自炉内传出，两人目光齐齐一亮，屏住呼吸。

炼丹结束了！

对视一眼，钟离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发干地道：“老李，开炉！”

老李搓了搓手，用力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好！”

用力推开沉重的炉盖，两团光芒从炉中缓缓飞出，老李伸手一招，将其摄入掌中。

两人低头一看，齐齐傻眼。

那两团光芒，一团呈柔和的乳白色，光芒荡漾，犹如春风拂过，带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另一团，却乌光暗沉、坑坑洼洼，一看就是残次品。..

“这……”

钟离白张口说了一个字，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两份灵药，一炉炼出，结果却是一优一劣，有一个明显是不能吃的，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沉默无言，都盯着那团柔和白光久久不语。

良久。

老李长叹一声，伸手拈起那颗炼制失败的残次品，用力一搓，将其捻成粉末随手洒落。

他轻轻一抛，白光笼罩的良品涅槃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钟离白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抬手接住，吃惊地看向老李。

“老李，你……”

老李举起手打断他要说的话，目光平静道：“只有一枚，天意如此，丹方是你的，灵凰涅槃术也是你的，不要废话，这枚丹药你拿去吃了吧。”

“那你怎么办？”

老李洒脱一笑，“我？等着你恢复法力之后回来救我呗。”

钟离白摇头道：“不行，我只是玄幽境，你之前也说过，百蛮山有不少胎动境妖怪坐镇，只我一人恢复法力，能不能独自逃走都要看运气，哪有余力带你一起？”

和老李相处这段时间，一直承受老李照顾，钟离白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人，是要一起逃出百蛮山的搭档。现在要他抛下老李独自逃命？钟离白做不到。

老李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道：“没事，真要事不可为，你就想办法自己逃走，不用管我。反正本来我也活不久了，糟老头子一个，能活命最好，活不了，也是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