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口僵持,姜予眠不解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陆宴臣掌心抵着门,抬眸望去,女孩此刻侧身而立,细细的吊带压在雪肤香肩,低背设计的裙子只遮住美背一半,优美身段展露无疑。
穿什么衣裙是女孩子的自由,他本不该插手,但是……
“你这样见他,不合适。”
姜予眠低头看自己,饱满的胸部散发着属于女性的魅力。但她的小白裙规规矩矩,该遮的地方一点没露,就是穿着上街也没问题。
这时候,洗澡前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
她跟陆宴臣对视一眼,推开门,走过去拿起一看,还是陆习。
陆习这么坚持不懈肯定有事,姜予眠接通电话。
“姜予眠,你在家吗?”
“有事吗?”
陆习直截了当:“我上次有个东西落你这了,我得拿走。”
她往门口瞟了一眼,对着手机回应道:“在家,稍等一下。”
姜予眠挂了电话,顺手把毛巾披在肩头,将裸露的后背完全遮掩,两边围过来,连锁骨下的蝴蝶印都一并隐藏起来。这样既能遮挡,又能垫着头发滴水。
“这样总可以了吧?”她捻着毛巾从陆宴臣身旁走过,还嘀咕一句:老古板。
房门关上那刻,陆宴臣很想把这“叛逆”的小姑娘捉回来。
说他是老古板?
姜予眠趿着拖鞋去开门。
知道有人在家,陆习侧身靠在走廊墙边,环抱双臂,一脚踩实,一脚屈膝点地,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
“咔哒。”
门从里面被拉开,姜予眠探出脑袋,扶着门左右张望:“陆习?”
“这儿!”陆习横向伸出一只手示意,挥出时却感觉指尖触碰到什么。
他这出其不意的动作让姜予眠一惊,立即退后两步,看着横在门口那只手臂,眼里烧起火。
后知后觉的陆习扭头一看,试图探寻答案。回想刚才那略带柔软的触感,他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姜予眠的……胸?
姜予眠裹紧围巾,瞪他一眼:“看什么看,你要找什么东西?”
她的语气瞬间变了。
反应过来的陆习有片刻茫然,突然变结巴:“找,找个u盘。”
姜予眠皱眉:“我这里哪有你的u盘?”
“不确定,得找找,上次给你送东西可能掉在这边。”他本要用u盘,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有,想起上回受谈婶之托,过来给姜予眠送东西,就是背的那个包,所以来这边看看,是不是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公寓。
姜予眠侧身退让:“自己找。”
得到允许,陆习赶紧进屋,连鞋都忘记换。
这段时间姜予眠几乎都是白天有事,晚上回来休息,没怎么在客厅待着,也没有仔细收拾东西。而陆习在这屋里活动的区域很少,很容易锁定目标,无非就是客厅沙发、茶几这两个地方。
他背对姜予眠弯腰移动茶几和沙发上的小物件搜寻,偶尔侧头想看她一眼,目光触及白晃晃的腿部就赶忙收回视线,再翻东西时,手抖得厉害。
姜予眠还记着那只多事的手突然“打”过来的事,气鼓鼓的站在后面不肯帮忙。
卧室门悄然拉开。
姜予眠不经意地回头,看到本该藏屋里的陆宴臣走了出来。
她赶紧打手势让陆宴臣进去。
男人却抱臂倚在门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满脸写着“我故意”三个字。
这兄弟俩都是来气她的吧……
“找到了!”最后陆习在沙发上的抱枕下找到u盘。
他举着u盘惊喜回头,跟陆宴臣手势交流的姜予眠也恰好转过身来。
两个心虚的人突然撞上视线。
姜予眠嘴角弯起假笑弧度以掩饰自己的表情,陆习却突然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女孩湿漉漉的发丝披在肩头,有种天然的凌乱美。配上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又纯又欲。
余光中,被毛巾遮盖掩饰的地方弧度凸显,陆习不敢再看。
举起u盘挡在眼前:“我,我我先走了。”
陆习揣着u盘一溜烟消失在门口,他跑到楼梯通道大口大口喘气,脸上不显的热意直接烧红到耳根。
等等,热意……
陆习抬手触碰鼻尖,一看,手指被血染红。
艹……
一定是夏天太热,晒得身体干燥起火。
姜予眠重新把门关上,看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男人,莫名有种藏匿地下情人的刺激感。
陆宴臣一出现,强大的存在感笼罩整个客厅:“他经常过来?”
姜予眠眨眼:“没有吧。”
陆宴臣心想,还好。
但下一秒,就听女孩认真补充道:“也就一周来两三次。”
呵,一周七天,二舍三入占了大半。
经过陆习这事儿,姜予眠也没了别的心思,重新拿起吹风去卫生间。
要是陆习听到那句话,一定满脸问号。
见鬼的一周两三次,姜予眠行踪不定,一个月能遇到两三次就不错了。
卫生间门没关,吹风机“嗡嗡”的声响隐约传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目光清冷,想起刚才在卧室看到那堆未拆封的礼盒,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我好了。”
没过多久,吹干头发的姜予眠走出来,“我去找个袋子,然后去车里拿那个吧。”
“嗯。”陆宴臣起身,余光扫到女孩身上的蝴蝶印,“等等,穿件衣服再出去。”
在陆宴臣的勒令下,她穿了件开衫外套才被允许出门。
两人返回停车场,姜予眠把打湿的裤子装进口袋,站在车门朝陆宴臣挥手:“宴臣哥,再见啦。”
姜予眠回到屋里,褪下吊带裙,换回宽松衣裤。
逃出嘉景公寓的陆习跑回自己的住所,在洗手池前搞了半天,终于把鼻血止住。
“呼。”陆习双手撑在台上,对着镜子呼出一口气,那模糊的镜子里隐约浮现一个女孩的身影。
陆习摇晃脑袋,拧开水龙头,捧起清水直往脸上扑。
不对劲,太不对劲!
他就用湿漉漉的手抹了一下脸,没擦干净水就出去,摊在沙发上,打开游戏转移注意力。
李航川跟孙斌不知道在群里聊什么,消息直往外跳,陆习随手点开,看到李航川刷屏似的往群里发了一堆女人的照片,无一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陆习:你有病?在群里发春。
李航川:?
孙斌:??
原来是导演系的孙斌准备找个人拍短视频,缺一个这样人设的女配,花花公子李航川在给他推荐。
李航川冷嘲热讽:哟,习哥这是咋了?
孙斌补刀:估计犯病了。
三人多年来打骂惯了,向来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谁也不放在心上。
陆习往群里发了句语音:“有空吗?出来喝酒。”
三人组约在酒吧见面。
陆习说要请客,李航川跟孙斌毫不客气,一人点了三杯酒。
陆习直接开一瓶,握在手里时不时灌两口:“我跟你俩说个事,你们听听什么感受。”
“嗯?”听闻前方有瓜,李航川跟孙斌同时竖起耳朵,“说!”
“我有个哥们……”他一开口,瞥见那俩的表情就知道不信,陆习一本正经地强调:“真是朋友!”
李航川跟孙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的,您继续。”
“我那哥们有个认识很久的女生朋友。”为了增添故事的真实性,陆习特意编了些信息,“青梅竹马,两家人关系特好的那种。”
“哦。”这么听起来还真不是他自己?
陆习继续道:“是这么个事儿,他一直把那女生当朋友,结果有一天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女生的身体。”
李航川:“怎么碰到的?”
孙斌:“哪种程度的碰?”
回想今天下午在姜予眠门前那一幕,陆习缓缓抬手,右手食指点了一下左手背。
李航川:“就这?”
孙斌:“没意思。”
碰个手有什么好说的。
陆习舔舔嘴唇,歪头解释:“不是手,是碰到了那女生的胸。”
李航川“哇”的一声张大嘴巴,从小爱看言情剧的孙斌听得上头,“然后呢?然后呢?”
“从那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不仅对着女生流鼻血,脑子里还总想着那事儿,那女生明明是他朋友,他怎么能有那种想法,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病?”陆习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像是正义的使者要去批判那个对朋友有了龌龊思想的人。
李航川:“呃……”
孙斌:“嗯,怎么不算呢。”
激动成这样,怎么不算“有病”呢。
李航川还没搞懂:“所以习哥,你就是想让我们回答,他是不是有病?”
“当然不是。”陆习翻起白眼,“我让你俩集思广益,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李航川大手一拍:“这还用得着想吗?摆明就是男的动情了呗。”
陆习立即反驳:“不可能,他拿她当朋友!”
孙斌抬手安抚两人,理智分析:“你看哈,青梅竹马,家里人关系好。说明两人认识很久,来往密切,感情深厚。或许是长期的朋友关系让他误以为把女生当朋友,其实内心早已有了男女之情,两个成年异性经常来往,心动也很正常嘛。”
根据多年追剧经验,即将成为导演的孙斌对此做出一大堆分析,最后做出总结:“我肯定你喜欢她。”
陆习气红脸:“都说了是我哥们!”
李航川冲孙斌挤眼神,点头附和:“就是,咱们习哥不可能做那么猥琐的事儿。”
“诶!”陆习手搭他肩,“我再申明一下,是不小心碰到,是意外!”
意外碰到,跟猥琐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不是意外,真相只有一个,就是你……哥们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因为不小心碰到觉得冒犯了朋友,还是这个意外的举动让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听完孙斌的话,陆习又给自己灌了两瓶酒。
李航川:“你说习哥这次是真朋友还是他自己?”
孙斌一脸看穿的表情:“你觉得他那一根筋会为别人的感情伤神吗?”
李航川恍然大悟:“这样说来,习哥有喜欢的人了?他有什么青梅竹马,关系不错的女生朋友吗?”
“难道是盛菲菲?”李航川托腮思索,“不能吧,盛菲菲不是申请了出国读研吗?”
“呵呵。”孙斌心中已有人选,暂时不想戳破。
三人举杯畅饮,有不少小姐姐被不同风格的三人组吸引,端着酒杯来结交。
李航川顺势收下不少美女的联系方式,孙斌来一个拒一个,就差立掌作揖念一声阿弥陀佛。
行情最好的还是陆习,偏生他脾气最差,来一个凶一个:“别烦我。”
晚上九点左右,陆习醉醺醺回到家,澡没洗就直接趴床上睡了。
他做了一个梦。
十八岁那年,一个小白兔似的女孩背着洗旧的书包来到他家,不会说话,就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觉得那女孩可爱,递出一枚绵羊发夹。
女孩欢喜接过,从此住进家里,帮他补习,跟他一起上学、下课回家。
后来,他们一天天长大,女生终于开口喊他:“陆习。”
听到自己的名字,陆习回头,看到一个模糊的窈窕身影朝自己走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忍不住伸手剥开挡在眼前的迷雾,看见长大后的女孩朝他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
夜深人静,忘开空调的陆习直接被热醒。
他跑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把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只留下满是痕迹的底裤。
男生站在水池前手动清洗,整个过程,耳朵像充血一样红。
处理完一切已经凌晨三点,陆习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格外清醒。
要命。
他真喜欢上了姜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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