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弦吓的花容失色。
这会儿一直趴在地上的冬香也急了,惊窜起来去拽申虎。
申虎猛的推开冬香,张着血盆大口,伸出舌头朝着温弦脸蛋舔过去!
“啊!不要-”
恶臭扑面而至,温弦羞怒大叫,推搡间整个人被申虎紧箍在怀里,她甚至感受到申虎跨下异样。
就在申虎几欲得逞之际,温宛纵步过去一巴掌甩在申虎脸上,“找死!”
哪怕温宛恨温弦,恨不得她去死,死的越惨越好,可她却容不得自己面对这样的事而袖手旁观。
温弦的死,当是由她自己造孽。
温宛那一巴掌甩在申虎耳朵上,直甩的申虎脑子里嗡嗡作响,温弦便趁机从其怀里挣扎出来跑到温宛背后,抽泣不止。
“是谁敢扫本大爷的兴!”申虎摇了下脑袋,愤怒低吼。
“我御南侯府的人,你也敢动?”温宛寒声看向申虎,心里笃定这是局,却也犹豫温弦何致做到这种地步。
“哟,又来一个小娘子!”酒壮怂人胆,更遑论申虎本就是个无赖。
温宛目冷,她虽女子,可也在無逸斋学过十年功夫。
眼见申虎扑过来,温宛左手攥拳,猛朝申虎右侧第三根肋骨往下章门穴用尽全力砸过去!
砰、砰、砰-
温宛疯狂狠砸,皆中章门穴。
哪怕拳头传来火辣痛感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申虎酗酒动作迟缓,数息意识到强烈痛感时大怒,抡起拳头砸向温宛面门。
咔嚓-
咔嚓-
温宛目色冷厉,毫不畏惧,最后一拳生生砸断申虎肋骨。
与此同时,一身翠绿色锦衣的萧尧忽闪而至,硬是掰断申虎砸向温宛面门的手腕。
申虎痛极后退,萧尧再向前,一脚踹在申虎胸口。
眼见申虎欲从地上爬起来,温宛纵步过去,手刃如电。
申虎只觉后颈陡痛立时昏厥,再无声息。
“温县主?”萧尧很白,俊逸非凡,配以翠绿色锦衣更显尊贵。
温宛了然,今日这局。
是桃花局。
“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三皇子,刚刚多谢三皇子,否则舍妹便叫这无赖欺负了。”温宛避重就轻,侧身将看向温弦。
温弦刚刚受了欺辱,这会儿被冬香搀扶着抽泣。
萧尧知情,原以为温宛会谢他,没想到现在面对的却是温弦。
好好一个局,自己受了这么大委屈,温弦哪怕强忍愤怒也要把场子圆回去,“温弦谢过三皇子。”
“长姐,弦儿身体不适想回马车上歇息,可这靖坊如此乱,我实在担心长姐安危……”
萧尧适时转向温宛,“温县主若不嫌弃,本皇子今日无事,可陪县主走走。”
想着温弦如此用心良苦设的局,温宛不好辜负,“冬香,好生照顾你家姑娘。”
冬香得令,便扶着温弦转回来时路。
周遭瞧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萧尧见温宛转身,便跟在其侧,“温县主平日里喜欢逛西市?”
“三皇子平日里也喜欢逛西市?”温宛不答反问。
萧尧随温宛走在人群里,“渊荷居士在,本皇子便不喜欢逛也会常来,别的坊我或者不熟,靖坊还可以与温县主说道说道……”
温宛对萧尧的印象不多,只道他上辈子死的惨,心中生出几分同情,“我知道渊荷居士,是高人。”
萧尧低头笑了笑,“温县主知道的不少。”
“整个大周朝没有不知道渊荷居士的吧。”
温宛意识到萧尧脚步渐缓,抬头时便见萧尧视线落向对面,于是看过去,“妆暖阁?”
“是专门给姑娘们梳头的地方,这里的梳头娘手艺很好。”萧尧望着妆暖阁里忙碌不停的少女,面色无波,心中却是难以自持的失落。
“这里的梳头娘叫七时?”温宛狐疑猜测。
萧尧惊讶,“温县主知道?”
“刚刚路上几个姑娘夸一位叫七时的梳头娘心灵手巧,我瞧里面那几位姑娘眼熟。”温宛收回视线,“葆中殿那晚我叫初柳难堪,德妃娘娘没生气吧?”
萧尧闻声敛尽眼底落寞,“初柳倚仗有母妃宠着,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那种场合便是贤妃真送柞蚕丝她也不该以下犯上。”
温宛止步,态度认真,“那不是贤妃娘娘送的。”
萧尧瞧了眼温宛,眼中闪过一道光彩,“迄今为止也只有你能让母妃哑巴吃黄连,不过也亏得是你,换作别人……”
萧尧停顿片刻,眸色微淡,“换作别人也不敢。”
“三皇子这话可不像是在夸我。”温宛见瞒不住,也不瞒。
萧尧无比诚恳看向温宛,“是在夸你,自小到大,你这性子都叫人羡慕。”
“自小?”温宛诧异。
萧尧指着前面,“那家茶摊在靖坊里最出名,说是沏的碧螺春比朱雀大街东篱茶庄的还好喝。”
温宛口渴,便与萧尧一同走过去,“三皇子尝过?”
“那倒没有。”
音落之际,温宛总觉得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既然知道好喝,为何不去尝尝?
这大抵与自己的性子不同。
她若觉得好,必定去试。
可温宛想来她这性子也未必可取,上辈子觉得苏玄璟好,她撞破南墙也要去争取自己心之所向。
是叫她争取来了,结果怎样。
这般想,萧尧谨小慎微的性子其实也不错。
二人行至茶摊,萧尧叫摊主沏一壶普洱过来,“温县主以后可别乱逞强,刚刚那个申虎武功底子不弱,若不是喝醉酒,县主未必打得过。”
温宛承认若非萧尧及时出现,她少说也得挨上两拳,“三皇子放心,我带着腰牌呢。”
所谓腰牌,是温宛平时出入皇宫的那一块,上面有‘御赐’二字,哪怕有大胆的不认得她是谁,总归认得几个字。
萧尧瞧着温宛那副自信模样,忽然想到小时候。
记得有一次,他与几个皇子将萧臣吊在树上,用柳条抽,忽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个小姑娘,他一时没收住手,柳条抽在那个小姑娘身上。
可那小姑娘就跟不知道疼一样挡在萧臣面前,说什么恃强凌弱不对。
小姑娘没有恃强,可小姑娘的身份恃了强。
谁不认得被御南侯捧在手心里当珍宝一样宠着的温县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