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悟成佛,心迷成魔。
魏沉央自小受魏泓溺宠,加之魏母偏爱魏思源,是以魏泓之死对魏沉央来说是道过不去的坎儿,若不能为父报仇,她心难安。
此刻正厅,魏沉央眼眸血红,紧握匕首行到卫开元面前。
她自不能在正厅将人杀了偿命,可至少也得放他半盆血泼到黄泉途上替父亲开路!
“卫开元,你杀吾父,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奈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始终都要把你交到大理寺,可在送你去大理寺之前,你得在吾父棺柩前磕足三个响头!你得给把血留在这里!”
三四个家仆压着五花大绑的卫开元,硬是逼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卫开元眼珠子都红了,莫说他没杀魏泓,他就算是杀,那也定是魏泓该杀,叩拜不存在!
奈何绳索绑的紧,他又被卸掉两个胳膊,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跟机会。
“把他手臂解开!”魏沉央神色骤冷,寒戾道。
这种事家仆们做不来,被雇佣的高手行至近前,亲自动手。
那人封住卫开元多处穴道,之后解开绳索,被其卸掉的两条胳膊瞬即耷拉在身前。
魏沉央半蹲下身,将面前铜盆推到卫开元左臂下,眸子阴狠,“没有歧王在,谁也保不住你!”
嗤-
寒刃骤闪,卫开元只道腕处陡痛,便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
看到自己的血滴在铜盆里,卫开元恨的咬牙,眼神带着煞气回瞪向魏沉央。
魏沉央看都未看一眼,扔了匕首站起身时四五个仆人重新围在卫开元身后,生怕他有任何动作。
“父亲!”
魏沉央面向棺柩,“沉央今日用这杀人凶手的血,为你送行!”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跑进来,“大姑娘,外面……”
砰-
轰然声音自外面响起,管家还没来得及开口,宰相府的院门已然被人撞开,温宛携莫修等人大跨步迈进院门。
魏沉央朝厅内几位高手使了眼色。
彼时在问尘赌庄出现的那五个陌生脸孔陡然闪出院落!
眼见五人蓄势朝温宛冲袭,萧臣倏然自温宛背后掠过,与此同时,乾奕跟莫修亦跟上去。
“莫修,保护县主!”萧臣寒声低喝时,已与五位高手斗在一处。
余下之人也都跟着冲过去。
温宛看到卫开元一刻,脚步未停,直入正厅。
有家仆上前阻拦,直接被莫修打倒在地。
最终,魏沉央挡在温宛面前,眸子却是瞥向莫修,嗤之以鼻,“伯乐坊养的一条狗,到问尘赌庄那里就成人了?”
“伯乐坊的狗到问尘赌庄成了人,这句话魏大姑娘侮辱的是莫修,还是你自己!”温宛看到卫开元身前铜盆时眉头微蹙,“放了开元!”
“没有抓,何来放?”魏沉央目色阴蛰,“本姑娘只是请卫公子过来与家父叙叙旧而已。”
“魏沉央!滥用私刑是大罪,你即刻放了开元,本县主可既往不咎!”温宛含怒喝道。
魏沉央自然不应,温宛倒也没客气,直接动手!
温宛虽然不是高手,甚至说那点儿功夫在别人眼里只是花架子,庆幸的是魏沉央连花架子也不会,力气又没有温宛大,三两下就被温宛推到地上。
“莫修,救人!”
温宛见魏沉央要爬起来,直接过去朝她屁股踹过去一脚。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拦开她!”
得魏沉央令,那些家仆欲上前时温宛强横高喝,“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乃御南侯府嫡长孙女,皇上亲封的二品县主!谁敢动我一根手指,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你们吃谁的饭,拿谁的钱!”魏沉央被婢子扶起,狼狈之余厉声咆哮。
家仆们犹豫时莫修已然扶起卫开元,更将衣角扯下来替他包紧伤口。
与此同时,萧臣甩出自其中一位高手那里抢来的软剑,剑路平常却带着劈山之势斩向对面高手,那人躲闪不及,左侧肩胛被利剑戳穿。
锐剑抽拔,剑身裹挟着几欲化形的白色剑气伴着‘嗤嗤’声响刺向左侧高手。
那人以长剑相抵,不想长剑砰然断折,软剑同样插进那人肩胛骨!
萧臣出手霸道决绝,五人中已有两人受了重伤。
三人仍在顽抗!
正厅里,温宛挡下冲过来的魏沉央,“你说开元是杀死宰相的凶手,证据呢?”
“那条丝线就是证据!”魏沉央指向彼时从卫开元身上搜出的丝线,眼眸血红。
温宛实在不明白以魏沉央的谋智怎会做出如此鲁莽、不切实际的事,“郁教习已经给宰相大人验过尸,亲口言明宰相大人乃自缢,若宰相大人当真死于那根玄丝,郁教习岂会验不出来!”
“你们都是一伙的!”魏沉央执念来自于她坚信自己的父亲不会自缢,必是他杀。
知父,莫若女!
温宛不知道还要怎样劝戒,“这件案子大理寺已经结案,魏大姑娘若再纠缠不休,莫怪本县主到刑部报案,告你魏沉央滥用私刑!”
“刑部尚书是太子府的人,案子入刑部也好!”魏沉央冷笑。
温宛深吁了一口气,“魏大姑娘当真以为太子会替你出头?”
一句话,问愣了魏沉央。
就在魏沉央反应过来想要反驳时,温宛上前一步,“如今伯乐坊外强中干,早已不复昨日辉煌,宰相大人身死,正所谓人走茶凉……”
砰-
府门再次被人推开,众人皆看过去。
画堂,司南卿。
看到一袭青浅色长袍的司南卿出现,魏沉央微抬下颚看向温宛,冷傲中带着嘲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伯乐坊就算不比往昔,在这皇城仍有一席之地。”
“宰相大人出殡之日,何等贼人敢在这里行凶伤人!”
司南卿平时没个正经样,走路都像骨头散了随时可能瘫成泥巴的样子,此时高喝,身姿倒也有几分凛然之意。
萧臣收招,余下三位高手亦停下来,院中寂静。
众人视线皆落向司南卿,唯独萧臣带着面具走进厅内,行至卫开元身侧为其解穴,双手缓摇两下替他将两条胳膊推回原位。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