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警告,几个千手不敢再言。
宋相言见状行到温弦身侧,刻意压低声音只容两人听到,“魏夫人以为一句威胁的话就能把这几个人嘴巴堵上?大理寺有的是玩意能撬开他们的嘴。”
“你!”
“本小王话没说完,别仗着自己有太子府后台就敢到问尘赌庄撒泼,也别把心思打到温宛身上,问尘赌庄你碰不起,温宛你碰她一下试试!”
宋相言目冷如锥,不怒自威尚且叫人不敢造次,更何况此时的他自带几分尊贵跟霸道。
温弦脸色极为难看,她知道宋相言没开玩笑,就是知道才更生气!
“小王爷为温宛出头我惹不起,可他朝若温宛真犯罪……”
“只要本小王在,她杀人都不犯法你听懂了没有。”宋相言寒声开口,一字一句如覆冰霜。
温弦不可思议看向宋相言,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人群里传来凄惨嚎叫。
无论青枝如何哀求,孟策都不为所动将其扔在大街上,扬长而去。
见青枝如此狼狈,温弦眼中生出鄙夷之色,转尔看向宋相言跟沈宁,二人却视她为无物。
温弦没得着便宜还惹一肚子气,哪还有脸站在问尘赌庄前,当下隐没人群。
偏偏她走出人群时注意力被对面一辆马车吸引,哪怕只是一瞬间,她亦看清钟岩容貌,不仅仅是钟岩,她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位。
温御?!
温弦狭隘的伪亲情又开始作祟,她在想如果不是沈宁跟宋相言替温宛出头,是不是自己要对面的就是这位御南侯府的当家人?
她甚至想象出温御面对她时那双冰冷的眼睛当是怎样嫌弃跟厌恶。
就是因为自己想抢回被温宛抢去的金主?
同样是孙女,可在温御眼里一个是亲生,另一个是捡的!
纵是捡,她这些年也口口声声叫了温御这么多年祖父!
如今她在问尘赌庄前受宋相言欺辱,温御明明看到却连面都没露!
心,凉如水!
温弦走向自己马车,目光冷蛰如潭。
有朝一日,你们所有人都得匍匐在我脚下,可那样也完全抹煞不掉你们所有人对我的伤害。
我根本不会原谅你们……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
马车里,温御扫过问尘赌庄前的宋相言跟沈宁,心中略感欣慰,自家孙女交友的标准,他很放心。
问尘赌庄围观人群渐散,宋相言与沈宁各自离开。
花间楼,目睹一切的苏玄璟终于知道,温宛走了。
“公子还在看什么?”雪姬自桌边起身,走过去时朱雀大街恢复往日常态,熙熙攘攘的过路人,偶穿插几辆马车,阳光洒落,看起来平静又祥和。
“不见九离。”那热闹苏玄璟从头看到尾,由始至终没有出现的除了温宛,还有九离。
雪姬挑眉,“那又如何?”
“九离是朔城人,萧臣此番出征亦是朔城。”苏玄璟心里莫名升起妒火,“萧臣伤她如此,她竟为了萧臣离开皇城……她可知皇城之外有多凶险!”
雪姬长吁出一口气,“除了萧臣,温少行与温君庭皆去朔城,温宛可能是为自己两个弟弟,就算为萧臣也无可厚非,感情这种事岂能说忘就忘。”
苏玄璟回头看向雪姬,“哪怕被那样伤过?”
“温宛伤公子时可没手下留情,我却不见公子怨她半分。”雪姬无奈笑道,“推己及人,公子想想温宛对萧臣会不会断的那么干净。”
苏玄璟摒弃那些,“我担心温宛安危,我想……”
“公子别想,血雁门刚因神偷世家动过,再动很有可能暴露!”雪姬凝声开口,坚决反对。
苏玄璟没想动血雁门,“我想去朔城。”
雪姬猛然回头,惊眸看向苏玄璟,“堂堂吏部尚书有什么理由去朔城?你是怕太子府不知公子对温宛情根深种?智者无情方是智者!”
苏玄璟明知不可以,心却恨不得即刻飞出皇城到温宛身边。
“怎么就爱的这样深?”
雪姬不明白,“你们之间莫说经历生死,连普普通通的两情相悦都没有过,公子莫入魔障!”
苏玄璟缓身落座,不再说话。
雪姬再想说什么,苏玄璟摆手,“我知道该做什么。”
“那就好。”雪姬没有再言,转身离开。
房间独处,苏玄璟亦开始思考,他对温宛的感情到底是求而不得的不甘,还是……
没有理由的吸引。
孤千城统帅三军,逢天黑不行,逢饭时不行,逢天气恶劣不行。
离开皇城第五日,大军终于穿过青州城。
午正,孤千城命大军原地歇坐,吃完饭再走。
马车里,温少行这几日得紫玉细心照顾,惹的温君庭时不时暗地里搥他,他又不能吭声,十分伤神。
有时候紫玉在前面搀他走出车厢,屁股总会遭殃。
这会儿温君庭出去打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萧臣?你滚出去!”温少行看到孤千城掀起车帘走进来,立时怒喝。
孤千城就跟没听到一样,非但走进车厢,还坐到温君庭的位置,正对紫玉。
嗯?
温家兄弟龌龊啊!
行军居然把紫玉带来享受!
“哎!萧臣,本少爷叫你滚出去你听到没有!”温少行气极,拖着残腿起身搥向孤千城。
孤千城忽的闪身,躲过去,“本帅容你说话,不容你动手。”
温少行正想反驳时温君庭急匆走进来,看到孤千城那刻目冷如冰,“你来做什么?”
“随军苦,本帅过来关心一下两位。”孤千城一本正经道。
“用得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兄弟死了都不用你管!”温少行恨声低吼。
温君庭座位被占,只得与紫玉同坐,“元帅倒不如把心思放在行军上,我二人虽第一次随军,可也懂得兵贵神速,如今自皇城出来五日才过青州,元帅不觉得这有问题么!”
孤千城摇头,“不觉得。”.
温少行左右看那张脸不顺眼,白眼翻过去,“啥也不是!”
孤千城不生气,端直而坐,“本帅的确啥也不是。”
“你知道就好。”温君庭冷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