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从来没觉得自己三观有多正,就如萧昀说的那般,他选中萧昀的目的跟意图完全是因为萧昀看起来懦弱又没有野心,他朝称帝,自己不说权倾朝野,至少萧昀会知恩图报给自己足够保障,为晋国的舅舅保驾护航。
可原来,萧昀骨子里哪有什么感恩戴德,他也不似看起来那样懦弱跟没有野心。
“就算各取所需,做人不需要底线么!”萧奕觉得可笑,他不否认自己初衷,若非有所求,他为什么要倾尽全力去帮助萧昀,吃饱了撑的!
“做人可能需要底线,做皇子不需要。”萧昀认真看向自己这位皇弟,一字一句,“我们只需要赢。”
在萧奕眼里,以前的萧昀哪里会说这样的话,他只会说‘不管皇弟做什么我都支持’,‘皇弟对为兄这份真诚我无以为报’,‘站在对面的那几位也都是手足,只要不违背底线皇弟只管放手一搏’
萧奕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萧昀,忽然自嘲,“原来如此。”
原来萧昀当初一口一个‘手足’分明是在潜意识里给他灌注一个信念,让他相信眼前这位兄长是仁义之辈!
“萧奕,只要你肯站在我这边,哪怕你不肯但也不要去帮别人,我自会为淑妃解毒。”萧昀看着脸上根本掩饰不住愤怒的萧奕,心里很清楚与之共盟不可能。
就算萧奕同意,他也不会再去相信一个他想杀,而且付诸行动却没有杀死的人。
萧奕长长吁出一口气,“说到底,你来只是想威胁本王,别去帮萧臣?”
“你信我,萧臣不简单。”提及萧臣,萧昀脸色微寒,“他能让温御为他挑起成翱岭之战,解和亲之危,足见他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他能让你……”
萧昀虽然没有说出口,可谁听不出来这弦外之音啊!
尤其萧奕!
“他能让本王死而复生,亦足见他有那个实力。”萧奕冷笑,“萧昀,你说说,一个是救我的人,一个是杀我的人,本王要怎么选?”
“淑妃的命……”
“母妃的命自有曹嫔跟着,哪怕母妃先走一步,后宫里头不是还有一位娘娘死盯着曹嫔不放么!”萧奕勾起唇角,左边唇角略高再配上慵懒无比的动作,痞气十足,“你说说,这种情况下本王怎么可能会选你,除了本王,你还有谁呀!”
萧昀终是叹息,“机会给到皇弟,你不要那便是你的事。”
眼见萧昀起身,萧奕脸上依旧保持那抹嘲讽笑意,“嘴还真严,叫秦熙小心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萧昀闻声,眸色微寒。
“怎么,就不兴本王知道你一点秘密?”
萧奕眼波流转,魅色无边,“谁能想到,在世人眼中与曹府势不两立的秦熙,居然在背后支撑着曹嫔生下的皇子,你们耍的一手好猴!”
“如果秦熙是马,你在他面前还称不上骆驼。”萧昀在这一刻,有些动怒。
“不是本王,是温御。”
萧昀沉默片刻,“歧王既然有了选择,你我……”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萧昀背影淡出视线,萧奕脸上笑容渐渐散去,薄唇紧抿,眼中迸射绝顶悲愤的目光。
砰-
桌案震断时,一支飞镖从那抹紫色袖口掉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人生得意,莫过心想事成。
魏思源那日便从魏府老夫人手里得到伯乐坊四成股,接下来几日,她对魏思源的态度越发好,时尔带他一起入伯乐坊,更在魏思源有兴致时褪尽衣裳,极尽温柔。
终于在外人看来这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的时候,温弦故伎重演,用红绿豆子的把戏让魏思源心甘情愿将四成股转给自己。
得到伯乐坊四成股的温弦十分欢喜,大白天离开魏府,带着契约去了醉月轩。
四成股,是她成为景王妃的底气。
此时醉月轩,宁林正百般无聊的吃葡萄。
宁林喜欢吃青色水晶葡萄,而且喜欢剥皮吃,他自己又不会剥,怎么办?
于是他把醉月轩最会剥葡萄皮的蕊儿给叫上来帮他剥。
蕊儿当然以为这是个机会,过程中极尽佻薄,直到宁林忍无可忍警告她,好好剥!
他就想吃葡萄,不想杀人!
桌边,蕊儿将剥好皮的葡萄肉乖乖送进宁林嘴里,正眼都不敢瞧向宁林。
宁林最近也闹心。
他倒是替尊守义找到体内有忘魂蛊幼蛊的人,可同时母蛊被郁玺良发现,他要把小丫头从幽南苑抢过来送去于阗,那老东西岂不暴露了!
送肯定是不能送,他现在很想把母蛊给弄死,毕竟郁玺良守的紧,母蛊继续呆在景王府会很危险。
当年蛊患的案子太轰动,这罪他可背不起。
“王爷,葡萄……”
蕊儿在受宁林警告后十分规矩,这会儿起身撅腚把碧澄澄的果肉隔着桌子举过去,身体尽量保持距离。
宁林刚把果肉吞到嘴里,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二人惊声望过去,只见温弦就站在门口,脸上笑容还没绽放就已经凝固。
宁林看到温弦,唇角微勾,“侄媳怎么来了?”
温弦冷着脸走向桌边二人,刚刚入门前迫不及待掏出来的契约被她塞回袖兜里。
“你在做什么?”温弦没理宁林,眸子落在蕊儿身上,冷蛰开口。
蕊儿如坐针毡,她最倒霉,没吃到鱼还惹一身腥!
宁林笑了笑,“蕊儿过来帮我剥葡萄皮,侄媳要不要吃,本王叫蕊儿帮你剥?”
就在温弦想要拒绝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吵闹声。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堆人。
为首那人一身官袍,步履生风,眉目俊朗,乃是这大周朝新生小辈中的佼佼者,大理寺卿宋相言,与其一同进来的还有大理寺官衙的衙役。
宁林瞧着眼前阵仗,纹丝不动坐在那里,微微一笑,“好外甥,这种地方岂是你能来的,要叫长公主姐姐看到,还不打折你两条腿!不……有可能打折三条,毕竟我那位姐姐出了名的泼辣,教训儿子也没个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