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萱坐在贵妃椅上似有所感,眼睛慢慢朝上瞄过去,正见花拂柳肆无忌惮!
砰-
药膏被温若萱扔到矮几上又弹起来,花拂柳怔住的功夫被某位娘娘点到名字,“你说!”
花拂柳稳定心神,“回娘娘,奴婢觉得曹嫔未必会找德妃合作,严格意义上讲三皇子萧尧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所以曹嫔更希望娘娘与德妃自相残杀。”
温若萱只是象征性问一句,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有些满意,“往下说。”
“自相残杀分先死后死,奴婢若是曹嫔,必然希望先死的那一个是娘娘。”花拂柳破案无数,自然是揣摩人心的一把好手。
秋晴忍不住轻声质疑,“为何会是娘娘?她是觉得德妃有本事置娘娘于死地?”
“当然不是。”
花拂柳气息均匀,呼吸平顺,神色间不自觉带出一抹自信,“其一,娘娘心思谋略远在德妃之上,先弄死德妃,保不齐娘娘会绝处逢生,其二,奴婢之前说过,淳贵人已经在娘娘身上种下暗毒,这个节骨眼儿朝娘娘下手,就算不是四皇子的人,也一定是敌人,拥有共同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一定会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所以曹嫔应该知道淳贵人干的事儿,所以若我是曹嫔,一定会让娘娘先死,让德妃背锅。”
温若萱与花拂柳想法一致,“文杏,没事儿多观察观察初柳。”
花拂柳恭敬俯身,“奴婢一定会。”
“行了,你下去罢!”
待花拂柳离开,秋晴看向主子,“娘娘觉得他可靠?”M..
“得给他喂点儿药。”温若萱当然怀疑花拂柳的身份,奈何用人之际,她实在需要这么一个能人帮她对付曹嫔。
温宛与她说萧尧会在短时间内说服德妃,那么在曹嫔看来鹬蚌相争的戏码,在她看来,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等罢!
好戏才刚开始……
御书房里,李公公将刚刚白玉拱桥那场‘大战’如实禀报。
周帝搁下手中奏折,皱皱眉,“宸贵妃可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人……不过,许有例外。”
想到当日温若萱在这御书房里把贤妃按到地上摩擦,周帝又觉得他那位贵妃的脾气有时候还真琢磨不透,“案子明日开审?”
“是。”李公公拱手道。
周帝重新拿起奏折,忽又想到什么,“那日你去贤王府,战幕也去了?”
那日李公公传皇上口谕,若非战幕出现,李公公相信这会儿老皇叔快牛加鞭已经跑回碧水苑,他回来如实禀报,只是那日周帝刚见过一经,心情不好并未多问。
“回皇上,战军师的确去了。”
周帝扬眉,“他们说了什么?”
“老皇叔似乎对战军师不甚友善,战军师行礼时老皇叔直接扭回头接了皇上口谕,之后回府,没放他入府。”就这件事而言,李公公得谢谢战幕。
周帝闻言,冷笑起来,“老皇叔对战幕自然是友善不起来,想当年父皇还活着,战幕不止一次在父皇耳边说老皇叔的坏话,说整个大周皇族,除了父皇就只有老皇叔能干大事,此人得防。”
李公公略惊,“怎会?”
“是啊!老皇叔连媳妇都懒得找,没有子嗣,没有旁亲,父皇在位时威逼利诱都没把他请上朝,这样的性子能干大事?”周帝实在不理解战幕是从哪个角度看出萧彦能干大事,想想战幕还是帝师的时候就提醒过自己,如今战幕已经是太子师,还没等到萧彦干什么大事。
这只怕是战幕这辈子,错的最离谱的一次。
周帝将奏折搁到龙案上,抬手拿起朱笔批阅,“明日案子开审,朕拭目以待。”
李公公沉默,心里所想与周帝一样。
拭目以待……
正值午后,阳光洒在贤王府前庭草地上,一片春光,暖意融融。
萧奕受温宛所托过来拜访萧彦,入府时便见草地上有一把檀木摇椅,萧彦一身黑袍躺在上面,腿上盖着绒毯,闭目养神。
“五皇子萧奕,拜见皇叔公。”萧奕穿着一身绛紫长衣,手中拎着厚礼,俯身时厚礼被他搁到脚边,是个食盒,里面装着十个苌楚(猕猴桃)。
萧奕也不算白跟眼前这位贤王住半年,对其喜好多少有所了解,譬如老皇叔对苌楚尤其钟爱,他自然不会空手来。
萧彦闻声,先是打了个哈欠,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小奕?”
“回皇叔公,是我。”萧奕拱手回道。
萧彦视线落在食盒上,“带什么东西孝敬你皇叔公了?”
“侄孙记得皇叔公喜欢吃苌楚,所以带了些苌楚过来。”萧奕见萧彦朝他招手,十分顺从走过去,席地坐在摇椅另一侧。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奕多心,他总觉得对面一直没有开口的柏骄脸色似乎不太好。
萧彦听罢,十分欢喜,“娇儿,本王现在就想吃一个,老规矩。”
“是。”
柏骄面无表情起身走过去,正要提起食盒时萧奕似乎意识到柏骄脸色不好的原因,“皇叔公要是不嫌弃,我来剥皮?”
“歧王殿下孝顺!”
柏骄终于笑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食盒拎到萧奕面前,“老规矩,剥皮,切片,挑子。”
萧奕猛抬头,与柏骄四目相对,“皇叔公刚刚说什么?”
“主子说现在就想吃一个,老规矩。”
“哦。”
萧奕佯装恍然,将食盒重新拎回到柏骄手里,毫不脸红,“那辛苦柏伯伯了。”
柏骄脸色骤变,萧奕权当没看到。
开什么玩笑!
吃苌楚还要挑子?
越老事儿越多!
“小奕,要么说本王喜欢你呢!孙子辈里就你孝顺,本王回来这两日都没见别人登门。”阳光有些刺眼,萧彦稍稍扭头,刚好对向萧奕。
萧奕不以为然,要么说我倒霉呢,好几个皇子偏偏选中我!
散养我不怪你,不定点投食我也不怪你。
出去溜娃,娃没带!
娃在家里饿的直嗦手指头你造不造!
“皇叔公明早审案,别的皇子可能需要避嫌……”
要不是心里没底又受人之托,他也想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