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得到的消息里,萧臣最重视阿丑这条。
在得知阿丑家中信息之后他亲自走了一趟,别问他为什么要亲自去,卓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也亏得是他走这一遭,人在暗处,他亲眼看到明明荒废的宅院,里面竟然藏着暗卫而且不止一人。
萧臣敏捷避开暗卫之后亲眼看到小铃铛就被禁锢在一间全部都是粉色的房间里,身体无碍。
“你为什么没把她救出来?”温宛心切问道。
萧臣没说,眼睛落在温宛身上,意味深长。
温宛秀眉微蹙,思忖良久后不可思议看向萧臣,“宁林……把小铃铛带到阿丑的屋子里,那……他对小铃铛会不会?!”
“不会。”萧臣知道温宛想到歪处了。
萧臣的想法与温宛是两个方向,“我找人打听过,那座宅院是宁林回到皇城之后被他盘下的,还被装潢成那个样子,也就是说在宁林心里,阿丑是他的死结,那么重要的地方他能叫小铃铛住在那里,你不觉得这是问题吗?”
“什么问题?”
“阿丑死时十四岁,小铃铛也是十四岁,在此之前,小铃铛曾两次到景王府,宁林非但没对她做什么,还和她一起数星星,再者本王调查过与宁林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里,最小十八岁。”
萧臣的话让温宛察觉到异常,“宁林不会是喜欢小铃铛吧?”
“有可能。”萧臣点头。
温宛刨除现实中的不可能,呵呵了,“如果小铃铛真嫁给宁林,宁林岂不得管郁教习叫一声岳父大人?”
说到这里,温宛把自己给宁林种幻蛊的事情告诉给萧臣,“我骗他说他是蛊患案真凶。”
萧臣震惊,“宁林那么狡猾,只怕……”
“我就是想让他觉得,我觉得他上钩了。”
温宛话说的绕,但萧臣听懂了,“你有后招?”
“我的后招也是阿丑,我已经跟绮忘川打过招呼,本来想找她客串阿丑的。”温宛也觉得宁林这半生最大的挫折就是阿丑,看能不能诈出什么。
换句话说,温宛没有绝对把握,只能说在宁林身上阿丑是唯一突破口,至于效果如何,她还不能预料。
萧臣赞同温宛的办法,毕竟除了阿丑,宁林身上没有任何破绽。
“我没救小铃铛还有一个原因。”
萧臣没有往下说,温宛已经明了,“郁教习。”
“老师身上官司一定要清的干干净净。”萧臣肃声道。
温宛跟萧臣达成共识之后,夜已经很深了。
温宛故意在萧臣面前打了一个呵欠,萧臣低头装作没看到,眼睛瞥到梳妆台旁边那一滩血上,于是起身脱下长衣。
“干什么?”
温宛心头一惊,脑子里飞快想着拒绝的理由,也不知道怎么的,温宛忽然想到之前萧允与她提直怕寒棋,“我们中间还有一个寒棋,我们不能……”
温宛还没说完话,就见萧臣拿着衣服去擦刚刚滴到地上的血。
这一刹那,温宛老脸顿时红成柿子,可也因为这句话两人皆陷入沉默。
秋风瑟瑟,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雨如牛毛细针,带着一丝寒意从半掩的窗棂扫进来,萧臣余光看到温宛抖了抖身子,急忙起身把窗户关紧,再转身时打了一个喷嚏。
“着凉了?我给你找件衣服。”温宛借着这个喷嚏打破尴尬,起身走向自己衣柜时才想起来她哪里有男人的衣服。
还真有!
温宛忽然想到之前,追溯到她在御书房外跪求撤诏之前曾在翡锦成衣庄给萧臣定制一套衣服,那时正是春天,衣服料子足够厚。
停顿片刻,温宛迈步走过去,从柜子最底下把那套衣服拿出来,转身递给萧臣,“把这件穿上。”
萧臣看着温宛递过来的衣服,锦蓝色,款式简单,缎料没有繁复花纹却是最好的苏绣,“这是……”
“不冷可以不穿。”
“冷!”
萧臣激动拿过衣服,边穿边念叨,“这天怎么就下起雨了,太冷了太冷了!”
温宛看着萧臣小心翼翼把衣服穿在身上,心底的喜欢全都写在脸上,那张俊朗的脸露出如大男孩儿一样的笑容,“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
“衣服刚刚好!”萧臣系紧腰带,展臂在温宛面前,前后转两圈向温宛展示每一个细节。
温宛看着这身衣服,想着如果不是中间出了意外,这件衣服早该套在萧臣身上。
兜兜转转,这衣服还是穿在萧臣身上。
挺好。
“时候不早了。”温宛记得上次她与萧臣说这句话的时候,萧臣想抱她上床。
这一次,萧臣把衣服脱了。
是的,就是刚穿好的那一件。
温宛蹙眉,“不喜欢?”
“不是不是!”萧臣正脱时看到温宛质疑,急忙解释。
他指指外面,“在下雨,我不想衣服淋到雨。”
温宛还以为怎么,“宁可自己淋雨都不叫衣服淋雨,这不本末倒置了么!”
“这是你送给我的衣服,比我的命都重要。”萧臣深情看向温宛,目光越来越紧。
雨声滴答滴答,空气间沁着潮湿的味道。
萧臣慢慢褪下衣服,折叠平整后抱在怀里,轻轻移动步子,声音醇厚,“宛宛。”
熟悉的气息撩拨的某县主心跳加速,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腰间一紧本想抽身,可鬼使神差的,她竟一动不动。
薄唇靠近,萧臣情不自禁想要吻下去。
风大,吹开窗棂,温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低下头轻咳两声。
萧臣也跟着无措杵在原地,“我刚刚……”
“我到少行房间里给你取件衣服。”温宛红着脸走出房门,萧臣则等在原地。
不消片刻,温宛拿温少行的衣服回来,“可能有点小。”
“没事!”萧臣勉强穿上温少行的衣服,紧到只能敞怀。
原本依温宛的意思,既然萧臣舍不得衣服淋湿,那就把衣服放在她这里,萧臣怕温宛反悔,直接把衣服夹在温少行衣服里面就走了……
秋雨如烟如雾,飘飘洒洒。
景王府的书房里,宁林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温宛种在他身体里的幻蛊拔除,细细小小的一根线被他搁到冰凉的瓷罐里,瞬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