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司马瑜曾告诫过他,要忠于爱情但不要陷于爱情,做爱情里永远清醒的那一个你将立于不败之地,也别妄想拴住一个女人,不要妄想一生一世,爱只在那一刻忠诚。
试想一下,别人一生只爱一个人,你一生却有无数段荡气回肠的凄美爱情,换个角度,你是不是比别人多活好几世?
彼时萧臣对于这个问题的关注点是‘凄美’两个字,司马瑜解释,生离都凄美,死别也要看死几个,死两个才叫善终。
但是现在,司马瑜偶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邢栋昨日又给我惊喜了,他做了我最爱吃的粘豆包。”司马瑜自顾自的看着天,讲着他此时此刻的烦恼。
萧臣权当没听见,他在想温宛,在想挖出遗诏的那个晚上,温宛明明已经在温弦房间里找了很久,怎么会突然就想到遗诏藏在瓷罐里。
上一世他在朔城得到的消息,温宛将‘罪证’藏于墨园,这看似的巧合会不会有什么更深的关系。
“魏王殿下?”司马瑜见无人回应,扭头看向萧臣。
“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东西不好?”萧臣敷衍问道。
司马瑜摇头,“魏王觉得,邢栋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暗搓搓提醒我这段时间我可能……太黏人了?”
萧臣惊讶看向司马瑜,“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也不想这样想,可他为什么要给我做粘豆包?我喜欢吃的东西那么多,偏偏就做粘豆包?”
看着司马瑜那副无理取闹的样子,萧臣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才与殿下唠唠,殿下觉得邢栋是不是另有新欢?”
司马瑜一脸忧心看向萧臣,看的萧臣也跟着迷茫起来,“宛宛这几日让我别去墨园,她是不是觉得我去的次数太多惹人烦了?”
司马瑜,“……有可能。”
一个对自己都没有自信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做别人的爱情导师。
就在这时,司马瑜余光瞄到校场入口的娇弱身影,“邢栋已经有好久没来羽林营找我了……”
说完这句话,司马瑜没有了往日等看好戏的劲头,起身独自寂寞离开。
直到这一刻,萧臣才发现校场入口的温宛。
阳光背逆,落在温宛身上衬的她整个人都似散着光芒,萧臣无意识站起身,他眼中的温宛犹如仙子下凡,超凡脱俗又带着不可亵渎的神圣。
他情不自禁迎向温宛,迎向他喜欢了两世的女子。
距离越来越近,萧臣终于看出一丝异样。
眼前的温宛与往日不同,似有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从她身上蔓延,面容都带着疲倦,像是整夜未睡,温宛的脚步,走的格外慢。
萧臣心中慌张,加快脚步。
“宛宛!”
就在温宛几欲跌倒瞬间,萧臣纵步将她扶稳,急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难以形容的悲悸跟绝望,温宛眼泪自青窑出来就没停下来过,上一世悲苦跟那些让人永生难忘的画面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里浮现,刺激她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跳动。
她疲惫至极,再不能多走一步。
看到萧臣,温宛眼泪涌的越发汹涌。
她抬起头,那些她拼命压抑的情绪在看到萧臣这张脸的时候顷刻爆发!
有时候我们喜欢一个人,在茫茫大千世界找到这一个人,愿意用生命去爱他,所求回报也不过是在最难过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能陪在身边。
温宛突然抱住萧臣,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口,眼泪肆意滚落,再无掩饰,甚至哭出声音。
萧臣惊慌失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温宛,“宛宛……”
温宛不管不顾的哭,尽情发泄蛊神给她带来的负面情绪。
感受到温宛的绝望,萧臣突然抱紧她,“别怕,有我。”
不管什么事,他都能扛下来!
寒风瑟瑟,萧臣的怀抱却是那样温暖,滚烫的胸口有一阵心跳声传出来,搅乱了温宛心中那股悲伤难抑的情绪。
她缓缓抬头,含着泪的眼睛里是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俊美又坚毅,是她这辈子喜欢的模样。
温宛踮起脚,嘴巴一点点凑上去,蜻蜓点水一样擦过萧臣薄唇。
久违的震撼,如同冷池里的水突然沸腾,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躁动。
温宛又亲了一下,莫名腾起的情愫似乎可以取代悲伤,她有些欲罢不能。
就这一下一下谁受得了?!
终于,被萧臣隐藏在最深处的欲望冲破层层顾虑。
他动情捧起温宛脸颊,如同捧起稀世珍宝一般俯下去,轻轻吻去温宛脸颊上的泪珠,薄唇轻探,在得到回应一刻萧臣几乎失去理智,缱绻缠绵,柔软的触感让萧臣忘乎所以,又无比珍惜。
萧允赶到时,眼前就是这一幕。
看着校场上忘情相拥的两个人,萧允身形微颤,眼中担忧渐渐消逝。
温宛没事就好。
他没有离开,默默站在校场入口。
直到萧臣发现他,温宛也感觉到异样停下来,她转身,疑惑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布袋幽灵,“二皇子?”
“宛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萧臣拉过温宛,忧心问道。
温宛该怎么说?
说她体内有蛊神,杀子神在某种意义上形同弑母,直接导致她情绪失控?
“没有事,就是想你了。”
温宛说话时校场入口处的萧允已经走过来。
不管是在萧臣还是在温宛眼里,萧允都太虚弱,这种虚弱完全可以用肉眼直观的看出来,风稍稍有些大,萧允走路已经不能保证每一步都踩在直线上。
“早就听说七皇弟在这里任职,这里……看起来不错。”萧允行到两人面前,浅声开口。
蛊神难过,那些身上有蛊的人,每一个都不好过。
萧允也是一样。
“还好。”萧臣客气回答。
萧允笑了笑,说话时转尔看向温宛,“我来找温县主,有很重要的事想与县主商量一下。”
温宛刚经历一场大难,哪怕心情稍有平复,可身体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消失,“改天吧。”
萧允不强求,“也不是太重要的事,前日睿亲王与我提及,想在皇子府落成之日向父皇提请赐婚,把紫玉嫁与本皇子为二皇子妃。”
温宛,“……近午时,二皇子想吃什么?金禧楼十全宴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