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如果能从源头掐断这场山雨自然好,为此寒棋再次来到温府。.
与上次不同,这次她没有空手来。
想当初寒棋千里迢迢来大周和亲时于阗皇帝专门给她配了五个御厨,大抵是怕她吃不习惯大周饭菜,不想来到大周后寒棋发现鸿寿寺后堂厨子做的饭菜比御厨好吃,她喜欢甜食,于阗菜式偏酸,少糖。
昨日温宛离开,寒棋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可以踏进温府门槛的借口。
公孙斐亲自相迎,“今日刮的风斐某喜欢,公主殿下请。”
寒棋端身直立,朝身后五个厨子打个手势,厨子们得令,各自拎着食盒朝院里走。
公孙斐好奇看着几个厨子进门,抬头看向寒棋,眉目间透着询问。
“咳!”
寒棋清了清嗓子,微抬下颚,明明矮公孙斐一头非要摆出居高临下的气势,眼皮刻意往下搭就只看到公孙斐雪白脖颈,“斐公子是于阗百姓,身处异国难免思乡,本公主特地叫人做了几道于阗小菜以解斐公子思乡之苦。”
公孙斐静静看着寒棋,竟觉她现在这般有些俏皮可爱,唇角不由勾起,“斐某谢公主殿下,殿下请。”
寒棋挺起胸,伸长脖颈从公孙斐身侧走过,淡淡芳香溢入鼻息,公孙斐心弦猛然一动,手腕略痒,他暗暗吁出一口气。
“你怎么不进来?”寒棋回头,正见公孙斐如同木桩子般杵在那儿。
你可不能不进来!
公孙斐压下心底悸动,转身露出明媚笑意,“殿下先走。”
“温弦呢?”
寒棋走进正厅,意有所指问了一句,“叫她一起过来尝尝,她怕是从来都没尝过呢。”
公孙斐听出弦外音,心里略微诧异,过往这只小白凤可从来没将那只乌鸡放在眼里,今日怎么想起来奚落她了?
“温姑娘与太子妃这会儿应该在朱雀大街。”公孙斐在鸿寿寺有眼线,自然清楚温宛昨日去过。
寒棋行到主位坐下来,叫厨子们依次把食盒摆到桌上。
菜齐,碗筷都是厨子们从鸿寿寺带来的。
且等厨子们依令退出去,寒棋指着桌上第一个食盒,“斐公子尝。”
公孙斐见这架势一时愣住,“公主殿下不一起?”
“这是本公主专门叫人给你做的。”寒棋这话不假,自打知道公孙斐过敏,她便叫厨子打听所有能致人过敏的东西,几个厨子也算有见识,一人说出几种,寒棋就叫他们把说的都做出来,第一个食盒里装着三碟菜,河鲜、海鲜,跟芒果菠萝果盘。
公孙斐当然不能让寒棋动手伺候他,自行拿出三道菜,之后见寒棋眼睛长在他身上,于是拾起碗筷尝了口炸河虾,品品味道。
“酥脆,好吃。”
寒棋原是坐在主位,见公孙斐把河虾吃进嘴里,不由的站起身。
侧位两把椅,中间一张桌,寒棋干脆坐到苏玄璟对面,仔仔细细盯着他看。
公孙斐一时摸不着寒棋叫他吃东西的用意,夹了一只河虾过去,“殿下尝尝。”
寒棋皱眉,震怒,“这是你用过的!”
公孙斐见小白凤炸毛,正要吩咐管家去备双碗筷却被寒棋叫住,“本公主不吃,你吃。”
难得寒棋在侧,公孙斐夹起第二道菜,干煸海蟹,盘子里全都是剥好的蟹肉,入口香辣可口。
寒棋不见公孙斐回味无穷,只见他脖颈还是雪白,“下一道。”
芒果跟菠萝都是稀罕物,难为寒棋能在这么短时间弄到。
公孙斐觉得好吃,当着寒棋面又多吃两块。
第一个食盒,全军覆没。
寒棋不气馁,紧接着第二个食盒。
公孙斐懒得猜寒棋此行用意,佳人在侧,美食当前,人世间的美好都在这里。
第二食盒之后是第三食盒,到第四食盒的时候公孙斐渐饱了。
“剩下的斐某晚些时候再吃,殿下要不要喝茶?”公孙斐知寒棋喜茶,他喜她的改变,然后就叫人从各地送过来许多茗茶。
“本公主送来的东西,你要晚些时候吃?”直到现在,寒棋也没发现公孙斐脖子哪怕有一点点红。
看出寒棋些许动怒,公孙斐不想破坏现在美好的气氛,只得笑着打开第五个食盒。
好在第五个食盒里只装一个汤盅,但却是特大号的汤盅,“这里是什么?”
寒棋不知道,她没记那么清楚,“打开看看。”
公孙斐觉得寒棋这话无懈可击,于是好奇打开盒盖,不想盒盖刚嵌道缝儿便有一股力道从里面把盖子弹开。
呼-
顷刻间,大团柳絮从盒里膨胀散开,一时间充满整个正厅。
柳絮纷扬如天女散花拂面而过,公孙斐正沉浸在眼前如梦如幻的场景时,对面寒棋一个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阿嚏-阿嚏-阿嚏-
公孙斐恍然想起来,当即拉起寒棋朝厅外跑。
寒棋对柳絮过敏!
院外,寒棋脸颊,手臂还有脖颈皆长出一团一团的红疙瘩,整张脸红的像个灯笼果。
“好痒!”
痒最难受,寒棋忍不住用手抓挠脖颈,越挠越痒,手便不停扯拽衣服。
公孙斐虽对女人过敏,可寒棋是例外。
他欲拉住寒棋双手阻止她用力抓挠自己身体,不想四只手在寒棋胸口纠缠时公孙斐的手碰到了某处柔软。
他对寒棋不过敏,可他不能心跳加快啊。
那种柔软的触感简直致命!
公孙斐一时压制不住心底悸动,手腕瞬间长出无数红点,紧接着是脖颈,红色疙瘩犹如燎原野火向上攀爬,所到之处一片猩红恐怖。
公孙斐比寒棋更甚,连呼吸都觉艰难。
寒棋原本只顾自己挠,可在看到公孙斐那般时竟忘了身上还痒着,瞪大眼睛看着公孙斐杵在那里,单手捂住喉咙双眉紧皱,呼吸困难。
这般场景令寒棋激动的恨不得大喊出声。
这回看你还不死!
后院传来脚步声,寒棋急中生智去拉公孙斐,意图掐死他,“斐公子你没事吧?”
寒棋衣襟不整,公孙斐居高临下妥妥当当看到大片春光,心跳就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就在这时,院门传来动静。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