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言知道的多,可有关骸骨跟尸体的事他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温御跟一经如何破局。
“苏大人觉得里面会发生什么?”宋相言反问。
苏玄璟瞧了眼宋相言,“小王爷不肯说便不说,反过来问在下?在下若知道何须问你。”
“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还有……”
宋相言说话时刻意挪动脚步,“你最好与我保持距离,外面传咱们两个有龙阳之好不是一两天了,要是被鹤玉婉误会,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苏玄璟闻言看向对面,鹤玉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想到宋相言劝鹤玉婉的话,苏玄璟故意靠近宋相言,“鹤玉婉自是恨我,可那夜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小王爷千万小心。”
苏玄璟说话时双手握住宋相言手臂,唇几乎贴到宋相言耳朵上。
宋相言正要甩开他时,苏玄璟又道,“告诉小王爷一个秘密。”
谁能拒绝得了秘密!
“什么秘密?”宋相言扭头。
苏玄璟越发凑近,“天杼图。”
宋相言来了兴致,看向宋相言时眼睛里放着光。
苏玄璟也没诓他,“我将天杼齿轮图原图交给萧臣,他以此图诱引赫连泽,才致赫连泽当晚给鹤柄轩传信。”
“这个我知道。”
“赫连泽死在九禅手里吧?”苏玄璟又问。
宋相言,“……说出你的秘密。”
“图被萧臣渔翁得利之后,他还给我的是天杼点线图,原图。”苏玄璟据实开口。
若非有苏玄璟拉着,宋相言几乎跳起来,“他疯了?”
“他没疯。”苏玄璟拉住几欲暴走的宋相言,“他只是想在这件事上追求公平。”
宋相言恨的直磨牙,“你要了?”
苏玄璟斜睨过去一眼,“我有什么不要的理由么?”
没等宋相言反驳,苏玄璟先行松开宋相言的手,朝旁边挪一步,朝大理寺府门看过去,“他是个好人。”
“可你不是。”宋相言追过来,冲着苏玄璟的耳朵咬了咬牙。
“我当然不是,这回鹤玉婉看到你我这般亲密,那张仇人单子上,小王爷名字可以往前提一提了。”
宋相言,“……”
深巷里,温宛看到的人果然是翁怀松。
翁怀松见是温宛亦卸下防备走过去,“县主,里面什么情况?”
温宛摇头,“我一直没能进去,不过祖父跟一经大师进去有一阵子了,到现在还没出来,那会儿我听到皇上在尖叫……”
翁怀松穿着一件黑色斗篷,苍老面容藏在斗篷下,白眉微皱。
“您若有什么东西需要递进去的话,我可以冲进去。”有小叔叔在,温宛敢说这话。
翁怀松垂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老朽只是不放心,没有特别的事。
县主且先过去,我再看看也就走了。”翁怀松低声道。
温宛心知自己在此若被人瞧上难免会给翁怀松招来麻烦,于是施礼后匆匆离开。
深巷里,翁怀松缓缓低头,握着拳头的手露出来,掌心一个黑色琉璃瓶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帝王之血……
太子府内,温御一经闯进大理寺的消息传进来,战幕陡然而立,身体下意识轻摇。
司南卿见状起身,“军师小心。”
不等司南卿伸手搀扶,战幕径直走出正厅。
外面早有马车备着,司马卿扶战幕坐上马车。
“军师怕温侯跟一经大师会对皇上不利?”车厢里,司南卿试探着问道。
战幕面色有些苍白,稳坐时落在膝间的手微微的颤,纵然他想强打起精神,可整个人身上透着的疲惫却无比明显的写在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脸上。
一生操劳,心血终究是经不起这样亏耗。
“弑君他们不敢。”
战幕算是了解温御跟一经,轻吁口气,“除非他们不想让萧臣名正言顺的坐上龙椅。”
司南卿点点头,“威逼利诱倒是有可能。”
“利诱?”战幕看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叫当今皇上退让。”
“那……威逼?”
司南卿不解,“一时威逼如何能叫皇上事后不反悔?”
战幕面目显得格外沉重,有些烦躁,亦有些不安。
他就是不知道温御跟一经到底是抓住周帝什么样的把柄,才能让贤妃案,不了了之……
另一处,萧冥河在将玉佛变成两个玉如意后,十分幸运的被人买走了。
为免多生口舌,他在账簿上记的是一块玉佛,因为玉如意的价格卖出高于玉佛二两银子,他还平白多得了二两。
但萧冥河显然不喜欢这种投机倒把的做法,从柜台里拿出一块实心金锁,金锁正面写的是长命百岁。
他以内力将‘长命百岁’四个字抹平,金粉扑簌簌的掉下来,随后又照猫画虎,依照别的金锁上面‘长命富贵’字样细细雕磨。
字复杂,笔画就多。
笔画多,金粉就多。
师媗回。
“大理寺什么情况?”萧冥河认真雕磨,轻声问道。
“回主子,温御一经入大理寺,且有高人将皇上潜在大理寺公堂的暗卫尽数斩杀。”师媗回道。
萧冥河站的腰疼,随手拉把椅子,正要动手时若有所思,不由的侧眸看向师媗,“他们既知父皇以假血诬陷萧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么硬闯进去,又明目张胆的杀人,该如何收场。”
“皇上若真有三长两短,主子……”师媗忧心道。
萧冥河笑了,“你可小看了温御跟一经,他们若想弑君,还用得着等到今日?”
“属下一直不明白,温御一经既是密令者又握有遗诏,为何不干脆昭告天下将萧臣扶上皇位?”
萧冥河停下手里动作,细细想了这个问题,“师媗你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对不对?”
师媗读书少,但这句话倒是可以琅琅上口,“应该不错。”
“但也绝非全对。”
萧冥河恢复以指刻字的动作,缓缓开口,“民心固然重要,可民心才不在乎皇祖父是否真的留下遗诏,是否真的有密令者,他们只在乎谁能叫他们吃的饱,穿的暖,哪怕朝代更替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无聊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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