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寒棋音落时,宗政面色为难,且未动。
“寒棋,见到长姐,不该打声招呼么?”
声音出自温弦,寒棋闻声转身,目露讶异之色。
她走到宗政面前,“宗大人,你刚刚听到什么没有?”
宗政也是无语,他只是依令行事,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宗政,既然寒棋没听清楚,你就提醒一下她。”温弦上前一步,与寒棋成对峙之势。
温宛与沈宁互视,心中多半觉得温弦要倒霉了。
宗政朝寒棋拱手,“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温姑娘确是帝后亲生女儿,生于大周,依时间算,比殿下早一年,微臣这里有帝后手书,且有玉玺为证。”
就在温弦无比骄傲抬起下颚时,寒棋嗤然一笑,“那又怎样?”
宗政抬头,温弦也跟着变脸。
“你什么意思?”
寒棋迎上温弦挑衅目光,眉目愠冷,“莫说早一年,就是早个十年八年,你可以称她为父皇母后的女儿,但‘长公主’这三个,她不配!”
“我为何不配!我比你早出生!”温弦怒吼。
这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痛。
“先有帝后,才有公主!”寒棋眼含冰冷,一步一步走向温弦,“纵然你真是父皇母后的孩子,可他们在生你时尚未称帝后,你算什么公主?”
于阗只有一个长公主,是我。”
“你这叫什么话?”温弦双目赤红,恼恨低吼,“父皇母后先生的我,我就是长公主!”
“宗政,本公主刚刚说的不够清楚么!”寒棋看着温弦,厉声开口。
宗政因为紧张,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回公主殿下,帝后的意思是……温弦亦是他们的女儿……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扇的宗政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第一个孩子就长公主么?谁与你说的这句话?”
“帝后在手书中说会迎公主殿下回于阗……”宗政急忙站稳,低下头,脸颊火辣辣的疼。
寒棋虽然没看到手书,但她知道宗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曾几何时她以为父皇母后纵然在她失败之后,也不会认下温弦,自己才是于阗长公主,可原来……早有手书。
谈不上心寒,生在帝王家,这种冷漠才是常态。
“所以,于阗并没有认下温弦是长公主的诏书传到你手里,是不是?”寒棋逼近宗政,冷声道。
宗政沉默数息,“暂时没有。”
温弦不乐意了,“即便没有,但这是事实!”
啪—
寒棋又一巴掌落到温弦脸上,“我于阗国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就算是父皇母后的女儿,杀人也要偿命!”
温弦被打的整个人都懵了,捂着脸看向宗政。
宗政脸还疼,他知这事儿就算办砸了帝后心里也该清楚,挨不到他头上,遂弓身缩在那里,不作声。
“本公主没杀人!”
啪—
寒棋打上瘾了,“刚才与你说过,没有帝后何来公主!你也配自称公主!”
“你……”
“本宫承认你是于阗人,此案温县主只管去办,本公主在场,查出什么便是什么,本公主,给你作证!”寒棋看向上官宇,“该绑起来,就绑起来!”
上官宇则看向温宛。
有寒棋兜底,温宛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把温弦绑了!”
上官宇从来不会怜香惜玉,当即拽着温弦手腕,生生将她绑回刑架。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温弦那颗心从地狱到云端跑了八十来回,“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不是要造反!放开我!”
温弦怒看宗政,“你是哑了么!告诉他们我是谁!他们没资格审我!”
“所以你是聋了么?”温宛手里钩子还红着。
她握着钩子走到温弦面前,神情说不出的狠厉决绝,“说说看,你是怎么给战幕下毒的?”
“温宛!你敢对于阗公主用刑?你就不怕我父皇母后要你命!”温弦愤怒挣扎,锁链再次哗啦作响。
温弦的新身份的确让温宛诧异,可为宋相言脱罪也是迫在眉睫。
时间不等人,温宛怕再节外生枝,直接抄起钩子朝温宛肩头搥过去,温弦是什么样的品性,不见棺材不落泪!
突然之间,一道身影闪现,将温宛手中铁钩夺走同时,上官宇及意识到危险现身的落汐皆被打倒在地。
在场之人甚至没看清楚三人是如何交锋的!
温宛身体被劲气冲袭险些跌倒,幸有苏玄璟上前,将其整个护在身前,“小心。”
沈宁亦上前。
还没等那抹身影站定,寒棋突然冲过去,一把抄起那人手中铁钩,用力朝温弦肩头搥过去!
啊—
尖锐痛叫骤然响起,温弦终究没逃过这下铁板烧。
寒棋松开铁钩,从那抹身影旁边经过,将钩子扔到铁架上面的炭盆里,这方转身,挑衅似的看向来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斐。
面对寒棋过激举动,公孙斐也是无可奈何。
就如同他明知道温府出事,却被寒棋缠住不能回来救急。
“公孙斐!你给我杀了她!啊—”
温弦只觉左肩疼的如同被人剜肉一般,尖叫咆哮却不敢再用力挣扎,每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公孙斐仿佛没听到温弦尖叫,只是看着寒棋,摇摇头,“公主殿下这又是何必。”
寒棋没理他,倒是宗政上前一步,“斐公子……”.
他知公孙斐何人,如今也只有眼前这只招财猫能控局。
“公孙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温宛上前,低声呵道。
公孙斐朝后,退到温弦身前,“温县主想如何查案,斐某管不着,但此案既然涉及于阗……皇室之女,此事须得提请周帝,有圣旨,斐某自然不会拦在这里。”
温宛看了眼沈宁。
沈宁微微点了点头,公孙斐的要求不过分。
“公孙斐!快叫他们放了我!疼—”温弦在刑架上疼的直翻白眼,铁链不时作响,身体都似在抽搐。
温宛冷笑,“你现在这样护着她,殊不知她刚刚还想将所有事嫁祸到你身上。”
公孙斐相信温弦干的出来,然而他不在意。
“斐某还是要看到圣旨,才敢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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