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瑞王‘呵呵’的一经感受到了侮辱。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呵呵是什么意思。”
比起蜀王出人意料,瑞王简直在温御跟一经意料之中,“呵呵就是呵呵的意思,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师纵然长成这样也该有粉面骷髅的自觉,不该以色侍主,霍乱君心。”
一经:?
某位大师吹了香,吐了肉,有点儿忍不住了!
眼见一经要动手,温御拉住他,“大师息怒。”
“你有什么脸动怒?”瑞王冷眼扫过去,“你,还有你,还有太子府里的战幕,你们三人仗着是前朝旧臣,净天鼓动太子跟魏王目无法纪,败坏朝纲,简直罪大恶极。”
温御一经傻眼了,见过能颠倒黑白的,没见过这么能颠倒黑白的!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温御不开心了。
瑞王立时摆出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文人风骨,寒声厉斥,“此前城楼对峙你们三个都干什么自己不清楚?”
哈!
温御被气到了,这不是他的台词么!
“皇上被尔等逼到何种地步,你们当真罪大恶极!”
瑞王双目含怒,“做错事,你们不私自悔,居然还敢跑到本王府邸秋后算账,简直不知廉耻,罪大恶极!”
“萧肃轩,你能换个词么?”温御磨牙。
瑞王没换,“罪大恶极!”
"我弥陀佛……"
一经双手合十,“王爷你是瞎子吗?你难道看不出来真正不顾大周根基,造成今日局面的人不是我等,是皇上。”
“一经你胡言乱语,罪大恶极!”瑞王怒喝。
温御,“冒昧问一句,教导王爷启蒙的文术老师是谁?”
瑞王侧目,“百里胜。”
纵然年纪相仿,但百里胜少年便已名扬天下。
温御点了点头,“百里胜真是罪大恶极。”
桌边三人默。
最终还是一经抢先开口,“据贫僧所知王爷膝下有子,不幸战死于牧野一役,此战原不该令郎出任先锋一职,是先帝执意下旨,却不想令郎去时意气风发,回来却是马革裹尸,因为此事你一直记恨先帝,直到先帝驾崩你都未至驾前见上一面,甚至没有守丧……”
啪—
一经说到瑞王痛处,令其蓦然起身,重拍桌案,“一经,你放肆!”
“萧肃轩,行军打仗难免死伤,先帝派令郎出战时也未想到会如此,那一役打的艰难,死伤数万。”温御亦起身,挡在一经前面。
“你二人到底想说什么?”
温御也不客气,“怨恨先帝,是你不该!”
正厅再次沉寂,瑞王眼中愤怒化作无尽悲伤,“本王的儿子因先帝一时兴起派去打仗,好好的一个孩子,出门前还与本王说回来会给我庆生,可结果呢?”
温御跟一经虽然知道他们的做法不人道,可为查出与尊守义同流合污的人,他们也不后悔戳瑞王痛处。
“若我大周子民皆如王爷这般,因丧子就怨恨国君,该是何种场面?”温御冷静开口。
“你没丧子又岂知他们不曾怨恨!”
瑞王愤怒至极,拍案而去。
正厅,温御缓缓坐下来看向一经。
两人对视,“他是真恨先帝。”
一经点头,“所以……”
“我们须得留下,耗着他。”
一经表示赞同,“除此之外,我们还须找出证据,揭穿他。”
不管缘由如何,与尊守义勾结背叛先帝就是不对……
夏日炎热,唯皇陵树荫丰密,郁郁葱葱。
皇陵建在皇城正北,苍山龙脊位置。
正门往里,天青色理石铺砌的宽敞大道无限延伸,两侧栽满龙柏跟雪松,异常庄严。
然而没人知道,位于皇陵背山位置有一凹窝,凹窝处有个山洞,山口狭窄,仅容一人侧身移动。
洞内空间也不过丈余。
此时洞内,两颗夜明珠的光芒交相辉映,宛如烛灯照亮整个山洞。
洞内正中位置摆着一张方桌,桌边一把竹椅,靠北位置有张床铺。
年过花甲的战幕此刻正盘膝坐在床铺上,双手搭在膝间,漆黑瞳孔静静凝视前方岩石,目光若有实质,那岩石早就被他灼透。
噗—
鲜血突然涌出喉咙,他只觉心痛难当,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弯下去。
“萧魂,我不明白……”
战幕双手蓦的捂住胸口,神形痛苦的倒在床榻上。
他仰望着洞顶,热泪急涌划过眼角,“为什么……”
“萧魂你起来,告诉我答案!”
咳咳咳—
自早朝周帝责令大理寺半个月内查清沈宁案后,萧灵次日入宫。
此时御书房,周帝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身边再无李世安,也再没有了相信的人。
“皇兄。”萧灵走进御书房,叫素衣在外面守着。
周帝强打起精神,“你怎么来了?”
萧灵看出周帝异样,“皇兄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朕如何休息得好?”周帝唯有在萧灵面前才有片刻放松,“你瞧瞧外头乱成什么样了?萧桓宇跟萧臣那两个逆子叫朕头疼也就罢了,池月那个贱人的丑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暴出来,不是朕不给萧冥河机会,是他的母亲,断了他的后路。”.
周帝知萧灵与萧冥河走的近,先堵了她的嘴。
萧灵还能说什么呢。
她坐下来,“我来找皇兄不是为了萧冥河的事,是沈宁。”
周帝了然,“朕答应你会给大理寺时间,所以择其半个月查清案子,算是开恩了。”
彼时萧灵所求是一个月。
“皇兄。”
萧灵也深感局势已经不受控制,希望周帝可以亡羊补牢,“皇兄膝下皇子不少,真就没有一个能堪大任的吗?”
周帝以手抚额,“萧平只有五岁,朕若改立他为太子……”
“我真不知,为何太子不行?”
许是没想到在被皇后软禁之后,萧灵还能问出这种问题,周帝看向她,“你希望是太子?”
“不是我希望,我只是不明白,太子不行,魏王不行,六皇子在皇兄心里也不是一个能堪大任的,剩下几位皇子也都被皇兄否定过,难不成在皇兄心里只有萧平可以,他才五岁!”
“你不知内情!”周帝愠声道。
“那就请皇兄告诉我内情。”
萧灵不想入局,可她逃不过自己是长公主的身份,这是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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