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被宋思思盯得有些发怵,硬着头发说道:“姑娘,要不,您委屈一下,去新夫人跟前伺候几天?”
“什么!你居然让我去伺候一个庶女?”宋思思听了,瞬间恼怒。
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商户家的女儿,但她自认为,她比庶女出身的盛洛安,身份要高得多。
只是盛洛安走了狗屎运,被圣上赐婚,这才得已进侯府当正室。
嫣红知道宋思思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奴婢的意思是,您以前以为侯爷那方面……有问题,所以后来都不去找侯爷,而侯爷,似乎也把咱们院子给忘了……”
嫣红话还没说完,被宋思思打断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趁着侯爷对女人有兴趣,多在侯爷面前露露脸?”
嫣红点头,“是啊,姑娘,你长得这么美,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宋思思的脸色,缓和下来,她若有所思道:“我是大夫人亲自选进府的,我倒要看看,那庶女敢不敢真让我伺候!哼!”
次日,盛洛安醒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地上,只剩下她一人。
宫墨烨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脑袋有些发晕,她依稀记得,昨晚宫墨烨砸到她身上后,她挣脱了一番,没挣开。
而后,误喝的那一口酒的药效上来了,她自己也跟着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宫墨烨在地上睡了多久,反正她是睡了一夜,狗侯爷自己先醒了,也不说把她移到床上睡。
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听到屋内的动静,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几个捧着洗漱用具的丫鬟鱼贯而入。
苏樱走在最后,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几分面熟的,比较年长的丫鬟。
苏樱说她叫珠绢,也是从盛府陪嫁过来的丫鬟,今日过来临时顶替花妈妈一天。
几个丫鬟进来后,便开始伺候盛洛安穿衣梳洗,珠绢则不动声色地走向了那张凌乱的床塌。
新婚第二日,新媳妇是需要去向府里的各位长辈敬茶的,所以今天的梳妆显得格外地隆重与繁复。
须臾后。
盛洛安望着铜镜中,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唇瓣樱红,慵懒的眉眼间,突然平添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新妇味道的女子,微微愣了下神。
“这是我吗?”她不禁问道。
苏樱只以为她不习惯新梳的发型,连忙解释道:“小姐……哦,夫人,你现在已经是侯爵夫人了,所以发型重新换了,不过,新妇都是这么梳的。”
说完,心道:别说小姐不习惯,她自己都还不习惯,总不记得改口叫“夫人”。
盛洛安“哦”了一声。
算了,不在一个频道,也懒得再说了。
另一边的珠绢,早已把床塌整理好了。
她怀里抱着昨天成亲换下的喜服,也没有和苏樱打招呼,便急匆匆地走了。
苏樱自言自语道:“那珠花真是个急性子,送个衣服,搞得急冲冲的。”
盛洛安看着珠花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双眸缓缓眯起。
这时,宫老太爷身旁的胡管家让人进来传话,说半个时辰后,宫老太爷会在前厅等着,让盛洛安赶紧用完早膳好过去。
“狗……哦侯爷人呢,侯爷不一起过去吗?”盛洛安随口问传话的丫鬟,差点脱口一句“狗侯爷”。
丫鬟回道:“夫人,侯爷说敬茶新妇的事,已经回前院休息了。”
盛洛安差点拍桌而起:这男人,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居然放她一个人去完成那劳什子的新媳妇敬茶环节。
另一面,云青荷住的乐槐居里,丫鬟一早便忙开了。
想到今天是新妇敬茶的日子,云青荷一早就起来了。
也没有如往日般去院子里舞上一轮剑,而是早早坐到了梳妆台前,由着相妈妈给她梳妆。
云青荷一边看着相妈妈灵巧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一边说道:“呆会吩咐厨房,给洛安熬点滋补的药膳送过去,这孩子昨夜可是受累了。”
相妈妈温声笑道:“可不是嘛,那动静,直把外头守着的丫鬟都给羞红了脸。”
顿了顿,她又问道:“老夫人,今儿用上那套蓝宝赤金头面可好?”
“那就用上吧!”
她也是第一次当婆母,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是该正式点。
相妈妈心下了然,很快将一套镶嵌着蓝宝石的头面,悉数戴到了云青荷的云鬓上。
两人又对这套头面评头点足了一番,便见一个小丫鬟走进来,附到相妈妈耳畔,低语了几句。
而后,相妈妈脸色复杂地朝云青荷说道:“老夫人,新夫人那边,有丫鬟送了帕子过来,人就在门外,现在验视吗?”
云青荷丝毫没注意到相妈妈欲言又止的表情,随口答道:“验吧!”
须臾后,珠花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跪在了云青荷面前。
那盘子里,赫然躺着一块洁白的帕子。
珠花低声说道:"老夫人,本来这块帕子,我家夫人让奴婢偷偷处理一下再送过来的,但奴婢……不敢蒙蔽老夫人和侯爷,所以,就直接拿过来了。”
云青荷盯着那块白晃晃的帕子,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她自然知道这块帕子的用途。
她更知道,昨晚的洞房之夜,才是两人的第一次床第之欢。
而且,动静闹得不是一般大,怕是府里上下都听到了。
但最后,交上来的,却是这么一块没有落红的帕子。
她猛然间想起去盛府下聘那日,跳出来的那个口口声声说和盛洛安,早就私定了终身的男子。
莫非,男子所言,是真?
云青荷“嗐”地站起来,提步就往外走。
相妈妈连忙追问道:“老夫人,您要去哪?这马上就快到新媳妇请茶的时辰了。”
云青荷停住脚步,稳了稳心绪后,目光凌利地盯视着地上的珠花,咬牙问道:“你确定,这是昨晚侯爷与你家夫人用的帕子?”
珠花强自镇定地回道:“奴婢不敢欺瞒老夫人,今日是奴婢亲自整理的床塌,这帕子,正是奴婢从被子下方抽出来的。”
云青荷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失望地朝珠花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相妈妈,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云青荷折回到用膳的桌前坐下,心情不快地朝正帮她盛粥的相妈妈问道。
相妈妈依然一副眉眼温昫的样子,轻声说道:“夫人,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这件事,老奴觉着,您不防先放一放?”
“老夫人当下需要赶紧用膳,今日是新媳妇第一次给婆母敬茶,您若是去晚了,最容易落人嘴舌了,搞不好,被人说夫人给新媳妇下脸子。”
相妈妈三言两语一点拨,云青荷马上便心情通透了些。
她自然知道相妈妈说的嚼舌根之人是谁,可不是就二房父子俩嘛。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相妈妈,赶紧低头开始喝粥。
本想着赶在二房前到达前厅,但还是晚了一步。
她进去时,便见老爷子已经端坐于主位。
右侧位上,二房的父子俩,已经规规整整地坐在了右侧下首。
宫少枫不知道和老爷子说了什么,老爷子眉开眼笑地,连连夸赞道:“还是枫儿有心,知道我老爷子就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