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还没起来吗?”
窗外明亮的阳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照进屋内, 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屋子,阳光在空气中跳跃。
佣人细细讨论的声音自以为压得很低,还是被坐在餐桌前的萧迁听到了。
他不动声色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 佣人们隐晦地凑近同伴, 轻声讨论。
“听司机说昨晚主卧的灯很晚才熄。”其中一个佣人目不斜视地说。
司机去接参加同学生日宴的萧迁回来, 离开时正好看见主卧的灯熄了。
他们口中的那位先生, 自然是庄园里的另一位主人——祁千雪。
但祁千雪和庄园主人牧鹤从相识到相恋,再到进入结婚殿堂也不过短短一个月。
牧鹤是富豪榜上前几名的人,想要嫁给他的名媛淑女可以绕庄园三圈, 相识的人最初知道这件事后, 无一不是反对劝阻的。
毕竟一个月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但牧鹤就像是被人下了迷魂药一样不顾劝阻地娶了祁千雪。
到现在他们成婚也不过两个月时间罢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已经由祁千雪掌管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无一在背地里议论青年手段高明,会哄男人欢心, 让一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为他像是失了智般。
佣人们眼见着都快到中午了, 楼上还是安安静静, 语气难免有些发酸 :“先生还真是……宠爱他。”
成婚两个月,从来没有在中午之前起过床, 起来也总是一副懒倦模样,提不起太多精神。
佣人们表面恭敬地低着头,遮掩了脸上快要遮不住的嫉妒表情。
只是一个比普通人还比不过的穷人, 却被有钱人看上养在了家里, 像温室花朵一样不必再经受风雨。
若是生来就是富贵人家也就罢了, 偏偏出身比他们都不堪,好像……他们也能拥有。
贫困的出生, 娇艳的容貌, 是谁都能染指的, 现在却像古代献给皇帝的贡品一样,从此刻下了专属印记。
只可以远远地看,眼睛都要嫉妒红了。
金色旋转楼梯上倏地出现细微声音,佣人们抬头,有些甚至还来不及掩盖脸上的嫉妒表情,即便是已经朝夕相处两个月了,仍然会被青年所惊艳到。
祁千雪扶着旋转楼梯的把手走下来,视线在餐厅扫了一眼,在家他穿的极其宽松,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衣,从脖颈遮到小腿,只露出了小半截手臂。
是衣柜里仅有的几件正经睡衣。
但仅是这种裸露极少的睡衣也能看出很多男人对他的宠爱,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胜利者,比私人生活中似乎也是这样,对自己的专属物恨不得从头到脚都打上标签。
裸露的白皙手臂上有细密的吻痕,青年身上的印子极容易消。
佣人们就曾见过男人将青年抱在怀里,就在餐桌旁,一下一下地啄吻着他的脖子,那样的印记也不过半天就消了。
祁千雪对于旁人的注视恍若未觉,自顾自地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的萧迁,微微歪了歪头,露出好奇的样子。
萧迁是对牧鹤有恩人家的孩子,因为父母去世的早,就被牧鹤接到了身边负责他的吃穿用度,虽然是这样的关系,两人间的感情并不亲密。
祁千雪第一次到牧鹤家里看到萧迁,差点误会对方是牧鹤的私生子,冷着脸转头就走了,被男人哄了好久才勉强接受了家里还有第三个人这件事。
祁千雪比萧迁大两岁,再加上和牧鹤的关系,自认为算个长辈了 :“最近学习怎么样?”
他和萧迁不经常见面,对方学业繁忙,他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床上,嫌少有碰面的机会。
佣人端上来早餐,熬得浓稠的白粥温度刚好,搭配上一点其他早餐,祁千雪越发娇艳,像花一般繁盛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谢谢。”
端上早餐的佣人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酡红,激动得从脸红到了脖子。
萧迁淡淡地看着,男人庄园里的佣人,大部分都是些年轻帅气、身强体壮的青年,不知道是男人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还是对自己看着就不安于室的小妻子足够自信。
“还好。”萧迁出声,吸引了祁千雪的目光。
对方大概只是随口一问,怔愣几秒,才“嗯”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嘴里还含着粥,白嫩的腮帮子鼓鼓的,嘴唇湿红 :“还是要注意身体,我记得你每次都回来的好晚。”
萧迁眸色暗了暗 :“课业忙。”
男人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才会有时间跟祁千雪亲热,庄园里的佣人也都下班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点,男人做那种事时,心眼会稍微大一点……也更放肆。
萧迁身体一僵,察觉到什么似的微微低下头,他的腿自然地屈起,两腿之间留下缝隙,被宽大的桌布挡住了。
现在,分开的两腿之间多了一双脚,似乎在轻轻晃荡,不轻不重地摩擦着萧迁的裤子。
他记得,青年下楼时就穿了一双拖鞋。
那双腿晃荡的力道似乎大了一点,轻轻撞到了萧迁的腿,萧迁抬眼看去,祁千雪眼睛蓦地睁大了。
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茫然,太过殊丽的脸,偏偏长了一双微圆的杏眼。
“对不起,我一个人吃早餐习惯了。”祁千雪露出点懊恼,耳根发红,很不好意思。
萧迁却情不自禁地想,原来祁千雪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脚都会伸到桌子底下乱晃吗……看着明明是个很矜持的人。
放浪又清纯,怪不得能把那个男人迷的死去活来。
萧迁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古怪起来 :“是在牧先生那里养成的习惯吗?”
他听到庄园里的佣人闲谈时聊过,牧先生和那位先生刚开始几乎像连体婴一样,那位先生早上起不来也会被牧先生抱着去吃早餐,然后牧先生去上班,那位先生去睡回笼觉。
或许这个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吃早餐时脚伸到餐桌下,是为了勾男人的腿。
祁千雪懵懵的 :“什么意思?”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随意一个动作就让萧迁进行了什么不必要的联想。
萧迁握紧了手里的刀叉,视线在祁千雪清澈见底的眼底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
吃完早餐,萧迁去上课,祁千雪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点泪渍,看上去还会上楼接着睡,毕竟昨晚折腾到快天亮。
他准备离开时,有佣人上前来说 :“小先生,燕先生来访。”
燕朗是牧鹤在商场上的伙伴,祁千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先让佣人将人引进来,自己去楼上换了一身衣服,穿着睡衣见客总归不太礼貌。
等他下来,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比牧鹤稍微年轻两岁的男人,模样俊美,嘴角噙着笑,手里端着一杯茶,听见声音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下楼的祁千雪。
燕朗冲祁千雪微微颔首 :“好久不见,小嫂子。”
上次见面还是在牧鹤的大婚之日,眼前的青年被比他高了一头的高大男人揽在怀里,像是个专门为牧鹤打造的贴身娃娃一样,领着他跟这群事业上的伙伴敬酒。
祁千雪第一次单独见能够在事业上给予牧鹤帮助的人,略有些紧张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他没见过太多世面,结婚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
嫣红的嘴唇轻轻抿了抿,脸上的浮现出一抹无措 :“你好,你是来找牧鹤的吗?”
燕朗含笑地摇摇头 :“我是来找你的,小嫂子,你和牧鹤刚刚结婚不久,蜜月刚过,就告诉你这件事可能会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感情,但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不告诉你,会让我良心不安。”
对方说的这么严重,都让祁千雪忘了反驳不是夫妻,是夫夫了,手指紧扣着身下的沙发,脸色煞白 :“没,没事,你说。”
燕朗的瞳孔里倒映着祁千雪的反应,大概心里猜测了一大堆,直接反应在了脸上,嘴唇抿得发白,又在放开时迅速充血,甚至因为唇瓣过于柔软饱满,放开时微微弹了一下。
青年再漂亮,在嫁给牧鹤之前,也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嫁给牧鹤之后,就像是被硬生生带到了不属于他的阶级。
自以为伪装的很好的镇定,其实不过轻易就能打破。
燕朗微微附身,靠近祁千雪,避讳的姿态做的很足。
距离被拉进了好多,是稍微主动一点就能亲上的暧昧距离,祁千雪忍着没有后退,睫毛像小刷子似的轻颤。
“牧鹤的公司前不久遇到了一点小危机,本该很好解决的,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破产了。”
说出这番石破天惊的话,燕朗没有错过祁千雪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指尖轻轻摩挲着,燕朗随意一笑。
“当然,牧鹤不太会有事,但是身为他刚娶的小妻子,你的处境就不会太好了。”
“牧鹤的亲戚本就不喜欢你,在娶了你后本来蒸蒸日上的公司濒临破产,他们会认为你是扫把星,是导致牧鹤破产的罪魁祸首。”
“你和牧鹤会在家人的逼迫下离婚,牧鹤做生意多年,难免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对牧鹤怎么样,但是对他身边亲近的人,尤其还是被他如此看重的你……”
燕朗嗅着祁千雪身上的沐浴露香,炙热的呼吸几乎喷洒在祁千雪脸上。
“他们会怎样呢,或许会将你关起来,不给你饭吃,让你哭着求他们……只能吃别的东西。”
“小嫂子,你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