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还真是被原身私藏了起来。
虞眠记得书中的原身把孩子们卖了之后,当夜就失踪了,还趁机卷走了李怀策所有的家当,跟隔壁村的王二麻子私奔去了。
但王二麻子也并非真心对待原身,他不仅偷了包裹,还把原身丢给了人贩子,又捞了一笔钱!
后来原身几经辗转,竟然遇到了她的丈夫李怀策。
当时李怀策刚把几个孩子从人贩子手上救下来,原身苦苦哀求李怀策,让他把她也带走,还说自己知道错了,往后会洗心革面,好好照顾他和孩子们。
李怀策原本想转身就走,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真的把原身从人贩子手中救了下来。
原身以为自己得救了,满心感慨,不成想当夜李怀策就带着她上了一座孤山。
孤山悬崖边上,李怀策面无表情的看向原身,只冷声道了句:“我向来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所以自己的仇得自己报。”
李怀策亲手将原身丢下了悬崖。
这处悬崖本不高,说不定原身掉下去也不会死,但惨就惨在,悬崖下方就是野狼谷。
原身摔断了腿,浑身不能动,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野狼蚕食殆尽。
想到书中的情节,虞眠顿觉毛骨悚然。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她可不想远离了丧尸,却填饱了野狼的肚子。
虞眠抱着木匣子往回走,刚迈出矮墙,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尖利的哭喊。
“陈虎!你放开我二哥!”
“你们敢偷我家的米!我就得打死他!给我吐出来!把我家的米给我吐出来!”
院内,陈虎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直接骑在二宝的身上。
他抓着二宝的领口,上下不停的摇晃,二宝的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幺妹哭着跪在一旁,死死的抓住陈虎的手,“你快放开我哥哥!”
但是陈虎的力气很大,她压根掰不动他的手。
二宝晌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刚才虽然吃了一碗米粥,恢复了一些体力,但面对比他高大,力气又比他大的陈虎,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被摔得天旋地转,只能咬着牙喊道:“救命!救命啊!”
“你还敢叫?谁让你偷我家米的?你个小畜生,小野种,生来没人养,还要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我们没偷!”
幺妹咬着牙哭喊道:“米粥是婶婶给我们做的!我们没偷!”
“放屁!你家那个婶婶恨不得把你们都卖了,怎么可能给你们做米粥喝?你们偷东西就算了,还是撒谎精!”
陈虎一把推开幺妹,将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希希!”
三宝拖着残废的身体,却被门槛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院内的一切,满心绝望,几乎目眦尽裂。
“给我住手!”
正当这时,虞眠的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她三两步冲到二宝跟前,将骑在他身上的陈虎拎了起来,丢在一旁,冷喝道:“你在做什么?”
陈虎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有些懵。
他回头看向虞眠,气呼呼的问:“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我是他们的婶婶,你说关我什么事?”
“婶婶?”
陈虎‘啊’了声,随即恶劣的笑起来,“原来你就是想要把他们卖给人贩子的恶毒婶婶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野种的婶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虞眠慢悠悠的蹲下身,看着陈虎那张稚嫩的脸,随即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知道我不是好东西,你还敢惹我,怎么?小小年纪就活腻歪了?想去见阎王对吧?”
陈虎没想到虞眠会直接掐他的脖子,他下意识挣扎,伸手去抓虞眠的手。
“你放手!嘶……”
陈虎的掌心多了一道血印子。
他看着虞眠手中忽然多出来的锋利匕首,终于露出了惧怕的眼神。
“你……你想做什么?”
“刚刚欺负二宝的时候,不是挺神气的吗?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
“我……”
陈虎眼睛转了转,佯装求饶道:“我知道错了,我和他们是朋友,就是跟他们闹着玩而已。”
“朋友?闹着玩是吧?行。”
虞眠笑了笑,然而陈虎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虞眠回头朝着二宝招了招手,“你过来。”
二宝心有戚戚,一会儿看看陈虎,一会儿看看虞眠,半晌不敢动。
虞眠温声道:“二宝,别怕,婶婶绝对不会让别人轻易欺负你们,你过来。”
幺妹忽然在身后推了推二宝的腰。
二宝抿了抿唇,慢慢走了过来。
虞眠朝着二宝问道:“他刚才是怎么对你的?”
迫于虞眠的气场,二宝下意识的配合道:“他,他骑在我身上,抓着我的衣裳,把我往地上摔,他还推了希希,希希腿上都流血了!”
虞眠看着二宝,直言道:“打他。”
“啊?”
“以牙还牙懂不懂?”
二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后虞眠笑着说:“他想跟你闹着玩,咱们就跟他玩,他刚才怎么跟你玩的,你就怎么跟他玩,打坏了,有婶婶帮你担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话音落下,二宝忽然惊讶的看了虞眠一眼。
她要给他们撑腰?
是真的吗?
一股名叫底气的东西,从二宝心中莫名升腾起来,让他的眼神都变得坚定了许多。
陈虎难以置信的望着虞眠,“哪有你这样的婶婶?竟然教他们打人?”
“你也知道打人不对吗?我还以为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呢。”虞眠冷笑道。
陈虎张了张口,憋得满脸通红。
“他活该!谁让他偷我们家的米!”
“我们没偷!”
二宝忽然激动起来,大声道:“米粥是婶婶给我们做的,我们说了没偷!你才是没人要的小野种!你才是没人教的小畜生!”
二宝扬起拳头,径直朝着陈虎砸去。
陈虎吓得闭上眼睛,却不忘威胁道:“我告诉你们,我舅舅可是县衙当官的!你们要是敢打我,你们一家子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二宝的拳头擦着陈虎的脸过去,落到了旁边的地上。
虞眠有些诧异,“你怎么不打他?”
“我要是打他,和他又有什么分别?小叔教我们,仗势欺人是最可耻的!我才不屑和他一样。”
“……”
虞眠忍不住嘴角抽搐。
惭愧啊惭愧。
陈虎得意起来,“怕了吧?我舅舅可是当大官的!你们这些刁民……”
话音未落,虞眠直接薅住他的头发。
“二宝深明大义,不跟你计较,但他的婶婶向来恶毒,咽不下这口气,所以……”
虞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笔,直接在陈虎的脸上写了‘小野种’三个字。
这个笔写出来的字,除非用特制的药水擦洗,不然可以保持一辈子,且颜色鲜亮。
他不是喜欢骂别人小野种吗?
往后凡是有人见到他,就得嬉骂一句小野种。
最后陈虎捂着脸,哭嚷着跑走了。
虞眠看向几个惊魂未定的孩子,见他们身上都挂着彩,于是小心翼翼的来到他们身边,温声道:“让婶婶看看你们身上的伤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