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病人?”
孟春落在最后,刚进来就嘟嘟囔囔道:“不是说疯疯癫癫的吗?看起来没什么事呀。”
孟春的声音唤回了众人的思绪。
许以墨惊讶道:“哥哥?你说郭映是你哥哥?”
“啊……”
虞眠挠了挠眼角,朝着郭映道:“是吧?”
郭映:“……”
面对着许以墨犀利的眼神,郭映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是是!以前家里穷,就把妹妹送人了,没成想今日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孟春猛地拍了下手,吓了众人一跳。
“哎呀!这是什么缘分!弟妹之前也是逃难来的,我们还以为她家没人了呢,没成想还有一个哥哥,哈哈哈哈,可真是可喜可贺呀。”
说完,孟春看向了李怀策,继续道:“怀策兄弟,弟妹找到亲人了!”
“……”
李怀策打量着郭映。
明明他的眼神分外的平静,可是郭映瞧着心里直打怵,幸好李怀策没有盯他盯的太久,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郭映心里松了口气,就听见李怀策淡然的道了句:“是喜事。”
不过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十分不情愿。
虞眠忙出面打圆场:“先不说这些了,要叙旧有的是时间,我先帮你诊下脉吧。”
“啊?行!”
郭映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脸上的笑容尴尬又不失礼貌。
趁着虞眠把脉这段时间,许以墨碰了碰李怀策的手臂,示意他出去说话。
李怀策会意,两人一前一后悄悄离开了药堂。
药堂外有一处空旷的平底,摆着一些木架子,上面晾晒着药材,空气中有一股浅淡的药香味儿。
许以墨站在李怀策跟前,直接开门见山道:“弟妹是哪里人?”
李怀策抿着唇看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
许以墨又继续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凑巧,不问清楚的话,我心里不安生,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既然你们已经成婚,也没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吧?”
“她当时和她的同伴倒在绿水村的一处街口,是大宝把她扛回来的,的的确确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李怀策淡声道。
“她还有同伴?”
许以墨又问:“同伴是谁?现在在哪里?”
“那个同伴也是同乡,是来这里投亲的,亲戚家就在隔壁村,已经被人接走了,阿眠没有亲人,无处可去,我就收留了她,当时因为需要到别处寻水,常常三五天才能回来,家里的孩子们无人照顾,所以我便问她要不要留在这里,她点头答应,我就和她成了亲。”
说完,李怀策顿了下,用一种非常平和的声音道:“这就是我和她相识的经过,你还有什么疑问?”
“你没查过她的身世?”
“查过,没问题。”
听见李怀策这么干脆的回答,许以墨难免拧了下眉。
许以墨叹了口气,而后带着李怀策又朝旁边的僻静处走了几步,紧接着他低声道:“阿澈,你知道那些人一直在找你,你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
许以墨有些生气,但又不得不压着嗓音,“你不该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李怀策沉默了许久,然后抬头看向许以墨。
“许大哥,前些年我和义父东躲西藏,没有一天安稳,你为了保护我,放着好好的大将军不当,跑来这种穷乡僻壤里当一个小小的统领,你是被我连累的。
后来遇到二牛哥,我改头换姓成了李怀策,才过了几年安分的日子,我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可我只想要虞眠。”
李怀策声音平静,却有一股非她不可的执念。
“都是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许以墨拧着眉头,最后郑重的拍了拍李怀策的肩膀道:“记住我之前说的话,你的身份,我可是连以青都没有透露,你也要把这个秘密捂得死死的!只有你活着,咱们才有来日。”
“好。”
李怀策沉声应下。
回到药堂前,李怀策又规规矩矩的落后许以墨半步。
许以墨的脸上也恢复了之前客气有礼的模样。
当他们再次走进药房的时候,虞眠已经坐在案台前写好了药方。
见许以墨回来,虞眠站起身递上药方。
“按照这个药方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晚各一次,不出五天,他的梦魇之症就解了。”
许以墨接过药方,将上面的内容简单扫了一眼,而后淡声道:“那就有劳李夫人了。”
“无妨。”
虞眠抄起桌上的药草,开开心心的用纸包了起来,然后朝着许以墨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许以墨朝着旁边的差役勾了勾手,笑着说:“戚轩,帮我送一送怀策兄弟和他夫人。”
“是!”
戚轩道:“各位这边请。”
虞眠从李怀策身边经过的时候,被某人牵住手,她挣扎了下,但是李怀策压根没给她溜走的机会,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牵手离开。
许以墨:“……”
爱情果然让人头脑发昏。
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亲弟弟,许以墨更加头疼了。
稍倾,戚轩将众人送出营牢大门,回来的路上,遇到有人过来攀谈,他连忙挥了挥手,急匆匆的朝着许以墨的营帐而去。
“将军!”
“进来。”
营帐内,许以墨刚烧开了一壶水,正在往茶杯里面倒水。
不过瓷白的杯子里并没有茶叶。
许以墨坐回身后的椅子中,朝着戚轩抬了抬手,随即下意识的端着茶杯凑到了嘴边。
“诶!”
戚轩刚要出言提醒,就瞧见许以墨被烫了个激灵。
“噗……”
许以墨一口茶水喷出来,脸好像都被烫红了。
戚轩忍着笑,赶忙递上了手帕,“将军,您没事吧?”
许以墨瞥了他一眼,也没接手帕,直接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滴,然后淡声道:“先说正事。”
“是是是,不瞒将军说,这个李夫人确实有些不对劲。”
“她刚说要认亲的时候,也没急着问清楚,就开始诊脉治病,属下原本觉得这位夫人是医者仁心,想先看看自家哥哥的病症,可之后她也只是问了几句和病情有关的事情,压根就没再提认亲的事情。”
“她走的时候,郭映什么反应?”许以墨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