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着八卦,差点把正事忘了。
虞眠朝着楼朔道:“我来找许以墨,方才在门口有一个脸生的守卫小哥把我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我进来,我没办法,只好翻墙进来了。”
闻言,楼朔露出一个并不赞许的目光。
“你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情况,也敢这样贸然闯进来?”
“好啦,楼大夫,你别急着责怪我,要不是有急事,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呢。”
虞眠来到楼朔跟前,殷勤道:“您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帮我去传个话呗?”
楼朔气的小胡子抖了抖。
他指了指床底下,朝着虞眠道:“先去躲着,我把许将军给你找过来。”
“多谢楼大夫!”
“嘘!”
虞眠忙捂住嘴,笑成了星星眼。
楼朔丢开手边的事情,直接出了营帐找许以墨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才吩咐了附近的士兵,不许随意进他的营帐,倒是把‘难伺候’的嘴脸,发挥的淋漓尽致。
虞眠之前也没少见这位楼大爷的黑脸。
不过后来虞眠有意无意的在楼大爷跟前显摆了一手,这人便立即热络了起来。
之前虞眠曾经数次往返营牢取药草,也都是楼朔相随。
后来听说虞眠取这些药草,是为了做成药膏,外敷可以去肿消毒,内服可以缓解腹泻。
他还厚着脸皮跟虞眠预定了一些,甚至十分豪爽的奉上了两粒碎银子作为定金。
虞眠自然喜欢跟这般爽朗的人打交道。
一来二去,交情更不一般。
没过多久,许以墨跟着楼朔风风火火的走来。
“弟妹。”
许以墨压低了声音,忙道:“有什么事?”
他知道虞眠若非有什么急事,断然不会轻易过来寻他。
方才过来的路上,许以墨已经听楼朔说过,她来的时候在门口被拦住,后来无奈从后山上翻过来的。
她身上还有伤,许以墨还记得。
许以墨曾经说过,楼朔是可以信任以及深交之人,所以虞眠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将李怀策给她的钥匙,递到了许以墨跟前。
许以墨垂着眼,表情有些奇怪。
他抿着唇,半晌才问:“他让你带给我的?”
“是。”
虞眠凑到许以墨跟前,询问道:“这是什么钥匙?”
许以墨没来得及跟虞眠解释什么,他将楼朔招来跟前,与他低语了几句。
随即楼朔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望着楼朔消失的背影,虞眠有些茫然。
“怎么了?”
“你先别问。”
许以墨似乎不打算告诉虞眠。
稍倾,楼朔去而复返,手中还多了一件铠甲旧衣,显然就是营牢内士兵们常见的装扮。
许以墨将衣裳递给虞眠,缓声道:“你把衣服换上,我带你离开。”
说完,他和楼朔默契的走出了营帐。
这件旧衣很是宽大,虞眠没有脱下自己的衣裳,直接将这件旧衣套了上去,然后将那件薄铠也穿戴完毕。
换上这件衣裳,头发也得重新梳。
虞眠没有犹豫,直接将长发散落,然后学着寻常士兵的模样,将头发高高束起,然后用一根木簪别着。
“换好了吗?”
许以墨在门外催促。
虞眠轻声‘嗯’了下,许以墨和楼朔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许以墨对着虞眠一番打量,尤其在看到她的头发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楼朔走上前,缓缓道:“这张脸太白了。”
说完,他蹲下身,从旁边熬药的小炉灶下掏了一把灰,三下五除二就抹到了虞眠的脸上,将她整张脸弄得灰扑扑的。
却也很好的遮掩住了她原本的模样。
虞眠笑着说:“多谢楼大夫。”
楼朔朝着虞眠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许以墨道:“万事小心。”
“放心吧。”
许以墨说道:“戚轩会留在这里,有事的话,你就去找他,另外一定要把药堂守好了,我已经悄悄将门外的守卫换成了自己人,千万不能出岔子,知道吗?”
“我明白。”
许以墨的话里透着深意。
但事情紧急,虞眠也没来得及多问,就被许以墨一句“低头跟上’,打断了思绪。
许以墨是有自己的贴身亲卫的,所以他身边跟着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因此虞眠只需要大大方方的低头走路,就不会引人注目。
走到僻静处,许以墨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拿给虞眠。
虞眠看到上面的名字,竟然是郭映……
虞眠嘴角略显抽搐。
许以墨当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随即缓缓道:“没办法,营地里都是糙汉子,想必其他人的衣裳你也不愿意穿,索性把郭映的拿给你了。”
“好,多谢将军。”
为了彰显所谓的兄妹关系,虞眠还象征的关心了句:“我兄长他还好吧?”
此时此刻,郭映光着身子躲在茅房,炎炎夏日,狭窄的空间内臭气熏天。
郭映用手护着关键部位,绝望的伸长了脖子。
“兄弟们!咱就是说外头有没有人呐!”
“啊嘁!”
郭映怀疑人生道:“有人骂我?还是得了热伤风?”
然而,许以墨面无表情的朝着虞眠说道:“他很好。”
顺利的出了营牢,然而许以墨却没有带着虞眠往大路上走,反而朝着旁边的僻静小路上绕去。
半路上,竟然还有穿着士兵服饰的人等在这里。
“将军!”
来人手中牵着。
许以墨快步走过去,低声道:“辛苦了,回去吧。”
“好。”
此人来去匆匆,倒也没有多问。
许以墨看向虞眠,问道:“会骑马吗?”
这个……是真不会!
虞眠摇了摇头。
许以墨也没觉得惊讶,只是动作略显迟疑。
他提起衣袍一脚,递到虞眠手里,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回头李怀策要是问起来,你要给我作证,我是逼不得已才和你共骑一匹马的。”
“……”
许以墨此时此刻真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刻一个贞节牌坊。
虞眠道:“许将军,正事要紧。”
“好,上马。”
许以墨先行翻身上马,他让虞眠登住脚蹬子,然后隔着衣料握住虞眠的手腕,直接将她提到了马上。
两人姿态规矩,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许以墨再次将衣袍一角递过去,朝着虞眠道:“抓紧了,不要掉下去。”
“好。”
不论任何时刻,虞眠都不会做拖后腿的那个人。
所以她也懒得矫情。
许以墨带着她一路疾驰,他们经过孟家庄的时候,许以墨竟一丝犹豫也没有,直接带着她穿行而过。
而后两人来到镇上,停到了一处僻静的破落小院前。
许以墨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门,转头将自己身上带的佩剑解下来,递给虞眠。
“拿着它,在这里等着。”
虞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