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玉也紧盯着江太医,娘娘难道没有怀上,只是生病了吗……
江太医点点头,“是的,老臣已经给娘娘开好了药方,还有一些止吐驱寒的药膳单,只要娘娘按时服药用膳,很快便可痊愈。”
顾墨寒尽管心里狐疑,但江太医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这个不懂医术的人,也没办法考究真相。
他再三确认了很多遍,江太医都是一个说辞,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没有大碍便好。”
“江太医,你先退下吧,往后每隔一日,便来请平安脉。”
江太医如释重负般点点头,将开好的药房和药膳单交给湘玉,转头对顾墨寒道,“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顾墨寒颔首,漆黑的眸子有一丝暗色闪过。
他又吩咐湘玉道,“这几日,你就按照江太医所说,用药膳调理皇后的身子,好好照顾皇后,一旦有任何异常,第一时间禀报朕。”
湘玉点点头应下,“是,奴婢明白。”
她顿了顿,试
探性地又问了一句,“那皇上,您今晚还要留宿虞心殿吗?”
“朕……”顾墨寒的双目一滞,喉结动了动,原本摊平的掌心又缓缓握起,“不了。”
纵使他想留,也留不得。
南晚烟若是再见到他,或许会被他气死,与其让她气急攻心,又难受不已,还不如让她好好休息。
他的目光微暗,“转告皇后,让她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她。”
“是。”湘玉目送顾墨寒和沈予离开,往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夜空之下,顾墨寒的身影头一次显得这么单薄凄清。
原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似乎遇到了他此生最大的难关,任凭他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得而终……
从虞心殿出来以后,沈予便安安静静地跟在顾墨寒的身后。
眼见顾墨寒又要去养心殿,沈予脸色一变,有些担忧地蹙紧了眉头,劝道,“皇上,恕属下多嘴,您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纵使国务再繁忙,眼下,您也
当以龙体为重啊。”
“属下怕您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顾墨寒听后,并未放慢脚步,也没有任何回复。
男人俊美的脸上明明有倦意,可就是没有丝毫动容,狭长的双眸里冰冷如寒潭,叫人看不出所想。
沈予抿抿唇,还是有些不甘。
他怕顾墨寒再这样下去,恐会积劳过度,大病一场,于是再次小心翼翼试探着询问道,“皇上,难道您是在为皇后娘娘的事情而烦心吗?”
这次,顾墨寒终于有了反应。
他双目一滞,冷白的手指在袖间握了握,眸色有些阴郁,“是朕欠她的,与她无关。”
他确实因为南晚烟这两日的反常而饱受煎熬,但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和南晚烟的裂隙因他而起,也只能因他而终。
沈予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快步上前行至顾墨寒身边,语气里颇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皇上,您千万不要这么想。”
“您对皇后娘娘
的好,大家有目共睹,更知道您是真的很爱皇后娘娘,所以错并非全都在您。”
“但——属下也觉得您这样苦苦相逼,是不是有些过激了?毕竟皇后娘娘的性子您最清楚,她为人火爆直爽,敢爱敢恨,您若是真觉得两人间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跟皇后娘娘谈谈?”
“女人终究是要哄着的,或许您换一种方式,娘娘就能接受了。”
不然的话,按照南晚烟那种一点就炸的性格,迟早会被顾墨寒强行灌输爱意的行为逼得爆炸了。
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顾墨寒肯定会追悔莫及吧。
沈予这番话仿若戳中了顾墨寒心口的伤疤,他蓦然顿住了脚步,薄唇微微抿起,眉宇间都洇染上一层郁痛。
“你错了,朕根本就哄不了她,朕对她无计可施。”
“纵使我们过去有仇、有误会,她也不过是对朕不屑、愤怒,从未像现在这般,好似恨到了骨子里,任凭朕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
顾墨寒顿时升起一种挫败和无力感,明明孑然世间,却轻易抓不住眼前人,让他心累又心痛。
他忽然勾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难道是因为云雨柔怀孕,才将她刺激到了这样的地步?”
可她又否认了,他真是想挽回,也无从下手,威胁她是唯一的手段,但似乎效果很差……
沈予头一次见到曾经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顾墨寒,露出这么挫败的表情来。
但沈予却觉得,南晚烟那样的性格,肯定不仅仅因为云雨柔怀孕就转变到如此地步。
难道说,皇后娘娘是因为皇上认错了救命恩人的事情,在跟皇上赌气?
可救命恩人的真相,皇后娘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是她亲口让他不要告诉皇上的。
沈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绞紧了眉头,神色复杂。
还是说,皇后娘娘觉得云雨柔太过无耻,冒充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