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当年救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南晚烟。
而云雨柔,根本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小偷。
他曾怀疑过,当初救他的人不是云雨柔,所以他让沈予重新核查过当初的事情,可查出来的证据全都指向云雨柔,怎么……现在会是晚烟?
“晚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竟然不是顾墨寒的救命恩人?!这怎么可能?!
云雨柔的脸上更是在瞬间失去了血色,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怪不得南晚烟一副能将她置于死地的模样,这真是拿到了一副好证据啊!
在她身旁,碧云也同样露出一脸震愕惊诧,不敢相信地看着云雨柔,动了动嘴唇,“娘娘……”
娘娘就是仗着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所以才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的,现在……
这可怎么办啊,皇上原本对娘娘就已经爱答不理了,现在还能愿意再护着娘娘么?!
南晚烟清楚地看到了云雨柔难看的脸色,回头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顾墨寒。
“证据还不够清楚么,当初从水中救起你的人是我,你当时还对我许下承诺会报恩,要娶我,只是我并没有当真,只是以为是儿戏,也根本没认出你是翼王,所以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的东西,但是细节我全都可以描述。”
“至于云雨柔,她是怎么李代桃僵,替代我成为你的救命恩人的,就要听她解释了。”
“我会报恩,我会娶你。”
这句话落在顾墨寒的耳朵里,他的脸色蓦然更加惨白了,这话是他给予救命恩人的许诺,一字不差。
他顿时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有数不清的情愫从胸口涌出,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不敢相信这份证据,那代表着他错的有多离谱!
这证明了十年来,他一直都认错救命恩人了。
为了假冒的云雨柔,无数次伤害他的救命恩人,十年,整整十年!
悔恨,疼痛,窒息感排山倒海的袭来,他对南晚烟的愧疚感越强烈,精致的眉眼间的暴怒就越浓烈。
他猩红的眼眸忽地看向云雨柔,说不出的杀意与愤怒,“云雨柔!朕的救命恩人分明不是你,你却在朕的面前,无数次利用这个身份作妖,索要,为非作歹,若不是皇后挑明,你还想欺君到什么时候?!”
云雨柔面对顾墨寒的质问,一下就慌了神,红着眼摇头,“不,不是,我也不知道会是……”
“不是什么?!”顾墨寒的怒火到了极致,俊美的脸上神色铁青,双目赤红,“沈予,把她抓起来交由大理寺,按欺君之罪处置!”
欺君之罪?那不就是死罪?!
碧云当即就快要吓晕过去了,哭嚎的道:“皇上,不可啊,娘娘还怀着身孕啊!”
云雨柔的身子也摇摇欲坠,她惨白着脸色,刚想要求饶,就忽然听见清冷的声音响起。
“慢着,这只是其中一份罪证,你等看完剩下两个罪证,再说惩处。”
话落,云雨柔瞬间大汗淋漓,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双眼中竟然也忍不住浮现了一丝恐惧。
南晚烟还有什么要说的?她手里还有什么证据?
单单救命恩人这件事情,就足够要她的命了,这个疯女人到底想怎么样啊?!
想让顾墨寒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么!
顾墨寒清隽白皙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心中极致的暴怒和极致的愧疚的情绪互相交织着,灼得他心脏疼,仿若要将他整个人撕裂成两半一样。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南晚烟,明明她挑明的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可她的神色却依旧冷漠,并不为他的情绪而有任何的波动,嗓音微涩,“好。”
南晚烟眼神冰冷的将第二份信件给了顾墨寒,眸底的厌憎在克制,“还记得两个小丫头的身世,是怎么曝光的吧?”
是在王府最动荡,最危险的时候,以野种的身份曝光的, 顾墨寒的眼眸一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脸色猛地难看到了极致。
而南晚烟薄凉冷漠的话也在这时候响起。
“这封信件里,写明了当初云雨柔是如何跟南轻轻沟壑一气,安排那些京城里的乞丐,到处散播小丫头们是野种的消息的。”
“她们二人,在皇族最动荡的时候宣传这件事,明摆着就是想要害死我的孩子,此事当初我虽没有证据,但也和你言明了,此事跟云雨柔绝对脱不了关系!”
“可惜你不信我,还偏要我救下她。”
音落,云雨柔差点晕死过去。
野种这件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她是放了一百个心眼要置南晚烟和她的“野种”于死地的!
而且当初,她为了撇清嫌疑,还特意将所有的证据线索,推给了“她”,就算事后要查,也只能查到“她”的身上。
没想到,现在居然会被南晚烟翻找出证据来,她亲手留下的罪证,竟全都回馈到自己的身上!
真是好后悔啊,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当初就应该直接毁掉证据才对,而不是嫁祸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