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德听着云恒的这番话,眼底不经意闪过一丝暗色和逞意。
封央却不免心中着急,狠狠的瞪了云恒一眼。
她只是个小婢女,无权多嘴,但只是一个见手青,就能证明这件事是大夏做的了么,未免太草率了吧?!
顾墨寒扫了眼义愤填膺的云恒,又瞥了眼离德,修长冷白的手指相互摩挲着,他刚要开口说话,身边的女人却先坐不住了,冷声道:“少将军,不要听风是雨,胡乱瞎猜,这人不是大夏的人,而是天胜的!”
什么?!
天胜的人?
众人顿时无比震愕!
顾墨寒看向身边的南晚烟,眼眸微深,大将军忍不住出声问道,“皇后娘娘,您说什么?这侍卫不是大夏的,而是天胜的?”
云恒都被绕晕了,“皇后娘娘,您确定?”
方才离德说的那么慷慨激昂,对西野的憎恨不像假的,怎么会是天胜的人呢?
天胜跟西野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离德攥紧了拳,恶狠狠的瞪向南晚烟,目光里满是无所畏惧,“皇后,我生是大夏的人,死了也是大夏的鬼,我才不是天胜那群魔鬼,更何况天胜的人长得都高,我不过普通人,你就是要胡说八道也要讲点证据吧!”
顾墨寒的眉眼瞬冷,眼神宛若利刃一般凌迟在离德身上,封央直接一脚踹过去,声音森冷,“竖子,休得放肆!”
封央用了狠劲,离德顿时疼得冷汗直冒,南晚烟扶着肚子,冷冷一笑。
“光凭一个见手青,根本就不足以证明你是哪国的人,只要储藏得当,我也能将天胜的特产运送到西野,难不成我也是天胜的人?而且身高也不能证明什么,天胜也不是全部人都生的高大,只是大部分生得魁梧罢了,你嘴里就是说出花来,也瞒不过一个医者,尤其是成日里与药草为伴的人。”
“当初你们天胜来访的时候,我没少跟你们的人打交道,你们天胜的人喜欢用香茅草沐浴和洗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装满香茅草的香囊。”
离德的脸色忽地一变,南晚烟的神色愈发冷漠,“我猜,是因为天胜的人文环境,你们天生好战,性情急躁,稍不如意就能大打出手。”
“而香茅草可以消炎、活络,随身常备,碾碎用来做受伤后的紧急治疗再好不过。”
“你的身上,虽然香茅草的气味很淡,可还没到完全消失的地步,想来,你在西野的这段时间,应该也没能戒掉这个习惯吧?”
闻言,众人的神色又是一变,云恒和大将军都没料到,南晚烟竟然心细至此!
但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
天胜的人,的确有用香茅的习惯!
封央不由得敬佩的看向南晚烟,倘若是她出手,那真是恨不得将这个搬弄是非,污蔑大夏的混账弄死,比较简单粗暴,却必定会留下更多令人诟病的地方。
可郡主不一样,郡主就是这么聪慧,三言两语就将大夏的罪名洗的差不多了,不费一丝兵力!
顾墨寒看向南晚烟,漆黑的眼眸里有赞赏,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他倒是没看出此人是哪国的血统,但他深知今日这出戏绝不简单,从见手青开始,再到此人言之凿凿的肯定来自大夏,他就知道,此局的目的,是为了挑拨大夏和西野的关系!
而离德面对南晚烟的质问,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却无比坚定的道:“我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什么香茅草,我从来没用过,而且我们大夏的人,是绝对不会跟天胜和西野同流合污的!”
一口一个大夏大夏的,真是恨不得将大夏的罪名扣得严严实实!
南晚烟对眼前谎话连篇的离德,愤慨的紧。
“别再死鸭子嘴硬!你们天胜千算万算,什么计划都做好了,可你背后的主使却没告诉过你吧,大夏来访在即,使臣已经在路上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惹出祸端,难道是来自投罗网的不成?!”
大夏的使臣要来了?!
闻言,众人震惊地面面相觑,离德都呆住了,而云恒和大将军都难以置信。
这,大夏要来使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封央的脸色一变,想提醒郡主,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当众说出来,但郡主已经说了,那也无妨,横竖能推辞过去,毕竟太妃可是他们大夏的人呢!
顾墨寒的墨瞳却骤然一缩,蹙眉看向南晚烟。
大夏要来访这件事情,他从未公开过,晚烟怎么会知道的?
而且,她似乎有点生气,就因为这个人将脏水泼到大夏的头上么?
她又不是大夏的人,何至于此。
顾墨寒安抚性的拉了拉她的胳膊,深黑的瞳眸扫向已经方寸打乱的离德,嗓音冷冽又戾气逼人的开口。
“你是谁安排过来的,顾墨凌,还是秦逸然?”
仿佛被戳中了一般,离德一下就瞪红了双眼,脸上的滔天恨意仿佛要将所有人吞没一般,嘶哑着喉咙大喊道,“我就是大夏的人!这一次大夏来人,就是为了报复你们!”
“你们西野和天胜总想着侵略,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