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今日不就是姜之瑶的生辰宴吗,你怎么还有功夫在宫里瞎逛,赶紧去人家府上登门送礼吧,再跟你未来老丈人好好喝几杯。”
秦阎溯的眼神有几分抗拒,拧眉:“皇叔,阎溯不擅长感情,也不想……”
“怎么能不想?”秦隐渊有些不耐,“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早些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否则到了我这般情况,连想娶的人都娶不到,该多遗憾?”
“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秦阎溯不为所动,“皇叔,去丞相府的事不急,阎溯想弄明白南晚烟的事情。”
“既然她爱撒谎,皇叔难道就没想过,你娶了她以后,她会不会骗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叔不如多跟阎溯说说,关于南晚烟的事情?”
秦隐渊的眉眼陡然一冷,觑了他一眼。
“本王说了,你只需要把人带回来即可,不要随意打听你未来皇婶的事情,这不是你该想的,更不是你能知道的!”
秦阎溯漆黑的眸凝视着秦隐渊,目光定定,看起来像是要看透他一般。
秦隐渊心中咯噔一跳,意识到态度有些异常,重新挂上一副笑容,语气柔和。
“你听皇叔的别多问,难道你忘了,皇叔对你有多好?”
“当初我本可以弃你于不顾,但我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如若不然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秦阎溯的思绪,蓦然被拉回到三个月以前。
当初他差点死于战乱,所以现在才会本能地排斥战事。
虽然他总觉得四皇叔笑里藏刀,不能完全信任,但想到当初在大夏,他重伤身体虚弱,半梦半醒时,的确是有人在追杀他和四皇叔。
那时他根本走不动路,几乎动弹不得的状态,四皇叔的身上也伤痕累累,可皇叔依旧没有抛弃他,带着他穿过重重危险,一路回了天胜。
秦阎溯皱眉,拱手道,“是阎溯僭越了,既然没什么事,那阎溯就先走了。”
“去吧。”秦隐渊笑着目送他离开,目光却随着秦阎溯渐行渐远的玄色身影冷下来,如淬寒冰。
如果可以,他希望秦阎溯一直这样下去,做他听话的“好侄儿”,也不枉他和皇帝为了他,秘密处死了见过顾墨寒,又守不住嘴的人。
不过这小子,也只是念在恩情上才敬他罢了,骨子里的狂妄,分毫未改。
否则,放眼整个皇室,谁敢用那种眼神看他,更有谁敢反驳他,还讨价还价的想要情报?
等到秦阎溯彻底消失,辛幽才从一旁过来,毕恭毕敬地行礼。
“主子。”
秦隐渊脸上的笑意完全收起,一双凛冽的眸子剜了辛幽一眼。
“还没
有南晚烟的消息么?”
辛幽如实回道,“没有。”
秦隐渊攥紧拳,心里忽然有几分不安。
她会去哪呢?
“看来,还是要早点定下秦阎溯和姜之瑶的大婚,最好两人能生米煮成熟饭,快点生个大胖小子。”
“如此一来,他和南晚烟,才再无可能!”
此时,丞相府姜家。
姜家是天胜百年来的清贵世家,丞相府上下府规森严,最注重礼仪尊卑之道。
今日姜之瑶的生辰宴,男女不同席,男女宾客分别安排在前厅的东南两面,由长长的琉璃绘松屏风,隔开。
宴客厅外,众人簇拥着一位面容清冷秀美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锈红色平褶织金锦裙,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顾盼生辉的眸子,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恭贺姜姑娘生辰快乐,姜姑娘不愧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如此花容月貌,跟您比起来,怕是连瀚成公主都要逊色三分。”一个中年男子喜笑颜开地朝姜之瑶恭贺,言语里满是谄媚。
旁边人连忙用胳膊肘顶他,“什么姜姑娘,早就该改口了,这可是准九皇子妃!”
“如今九皇子最得圣宠,连太子殿下都比之不得,皇子妃与九皇子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之瑶被众星拱月地夸赞,眼底划过一抹得意,落落大方
地朝众人开口。
“诸位就别取笑我了,能够嫁给九皇子,那是我的福气。”
“今日我过生辰,特地邀请各位过来捧场,还希望大家吃好喝好,若是丞相府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多提意见,大家里面请。”
身为丞相府的嫡女,她有条不紊地安排宾客落座,在人群中交谈的模样更是大方娴熟,又引来一阵好评。
很快,姜之瑶的丫鬟常玉就小跑过来,与她附耳几句,她眼神微动,转身朝南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身着一袭墨绛纱袍的男子,正背靠凭栏,姿态悠闲地等着她。
“兄长!”姜之瑶语调轻快,朝他跑去。
姜承裕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桃花眼弯弯地笑着,“忙完了?”
姜之瑶笑颜如花,“是啊,已经安排好一批宾客入座了,兄长怎么还没进去?”